“喂,把那边的尸体搬走,碍着我的事了知道吗?”
一年前,这里还是一个烟火气十足的城池,而如今,它是一个丢失了人性,丢失了人心,丢失了生气的破败“旧城”,这座“旧城”还留下来数不尽的灾祸,将会继续蚕食这里的活下来的人。
永远不能被理想世界蒙蔽,充满理想的城池最终变成战争的牺牲品,人人自危。
久旱之下降下甘露,却是浇在了无数的尸体上。那些尸体感受不到甘露的滋润,那些活人伸手触碰甘露,感受到的更是对现实的痛苦。
猎犬将女孩的头颅丢在一边,将残肢断臂践踏,它们随着西戎来的那些士兵离开了此地,不知道去了哪。
此时的旧城更是地狱,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自发清理充满血污的街道了……
“要知道,这个城池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我和你做一笔交易。中原地区不是讲究百善孝为先吗?我可以保你父亲离开这里过上一个全新的不愁吃穿的人生。”
卿石川吹灭了手上的油灯,对着周桀讲述着残酷的现实,用及其简单又事不关己的话诱导着周桀。
“你的小柴犬呢?怎么不唁唁狂吠了呢?”
“投毒的目的是让旧城陷入更加无法整合的混乱,现在西戎竟然也参战了,我们的目的和计划呢通通乱了套。现在旧城已经一点战略价值都没有了,刘江源那家伙已经靠不住了,人不见了,但我也不怕告诉你了,现在需要有个人去承担那投毒的事,不然周围我们的军队会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中,西征军有一定的可能会进行一些军事行动。”
战争有时候就是这样,并非一切都是能够按照计划进行的,如意盘算的再好也总是会被局势或者意外所改变。用兵之道,贵在灵活多变,不能因为计划被意外打乱就车轮进了泥潭子,原地打转。
“你真以为用那臭老头子的命就能换一个替死鬼吗?还是当你们这帮入侵者的替死鬼?老子是个鸟不拉屎的地吃野鼠养出来的糙汉,不懂什么什么百善孝为先,只懂有个侵略者想要让我当他的替死鬼。”
“我自然不是就这么简单的空空手来的,你也知道,我们打仗的,都得做两手准备不是吗?”
说罢,他拍了拍手,两名士兵靠近了周桀的身后。
“软的不行我自然会上点硬的,你只只要听话我们会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
“是吗,那我让你们去死你们去死吗?”
周桀皱了皱眉头,从腰间突然抽出自制的土手枪,头也没回,直接反着手腕直接枪杀掉了一个士兵,另一只手抓住他旁边的那士兵的下唇,拉着他脑袋撞在桌子上,握着枪砸碎了那人的后脑勺。
他的下手很快,稳准狠,招招致命,中枪的那人子弹是直接自下巴贯穿脑壳。
这种反应速度,就连卿石川都赞叹不已,但也并不是说卿石川就无法反应过来。
虽说卿石川是个变态加超雄体,但进入了沙炽军也有一年了,对于这种厉害的角色他也不得不赞叹。但现在不是惜才的时候,经过他的了解,周桀是旧城扎根最稳的住户,行为行迹,都很符合他需要的那种有着报复性性格和理由的人设,他是目前最适合下毒的人选。
面对眼前两个手下被周桀轻松拿捏的画面,卿石川面不改色,稳定的如同一尊佛似的。
“你记得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
“我家就我一个人,没有什么弟弟。”
“你骗不了我,在你将他卖掉那时我就已经关注你了,小子你越想要藏的事你越藏不了。”
“那小子的死活跟我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毕竟我现在就是孤身一人。”
“某些人会用自己恶劣态度去面对自己最关心的人,这种方法确实会暗中保护那些人,但很不巧你遇上了我。”
卿石川用手指头弹出一块指甲,那指甲带着血打着转就落在了周桀的身前。
周桀的表情依旧是那么严肃,但他的额头却不自觉的流露出冷汗。
“用我告诉你这指甲哪来的吗?我能弄到这指甲,我也能弄掉这指甲主人的脑袋。”
周桀不语,眼神却从狠厉逐渐融入了一些孱弱,在看不见的桌子下,握拳的左手指甲已经侵入手掌,丝丝鲜血流出。
“你……想要我做什么?”
周桀的语气依旧狠厉,但却不及方才,这也是让敏锐的卿石川捕捉到了。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混着死去了两名士兵和周桀流出来的点点血液,掺杂着沙土的味道,令周围气氛更加压抑。
“我需要一个假耗子,你知道要怎么做……”
卿石川掏出一瓶浓稠的黑色液体,摆在桌子上,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