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西境,是一个距离中原地区几千公里的偏远之地。
在这么一个偏僻而又辽阔的地方,却有着大量的村庄,人口占炎黄总人口的1/8。
清澈的泉水自崖边而流下,一群中年女子围坐在泉边洗着衣服。
“有消息从西边传过来了,说那些外邦人已经打破了那个什么什么关口了,马上就要过来了,咱是走呢还是不走呢?”
“呵呵,走什么?你还真信呢?这明显是那些不良的高层想要让咱们滚蛋,西境这种不毛之地谁会稀罕?再说了就是那些外邦人真的打过来就咱这么个小破村他们能图啥呀?图那你几件破衣裳还是说图你那几个种的蔫萝卜?”
“图你那绝世容颜呗!”
说完几人哈哈大笑,手上的衣服也都放下来了。
“嗯,说的倒是挺有理,看来还是我想太多了,普通老百姓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就够够的了。”
“天天扯那老些个没用的东西不好好干活哪来的饭吃呢?”
其中一个女子转了两下头,然后喊了一声:
“蝴蝶!”
她的声音如扩音器一般洪亮。
不远处的草堆里探出来一个脑袋,左顾右盼,然后拨开草堆跳了出来——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头发乱蓬蓬的,布满泥灰的脸上,一双银眸特别精神。她抖了抖身上的草叶,粗略地摘下一个钩在那单薄的布麻衣上的苍耳光着脚跑了过去。
她的名字叫蝴蝶,是几年前被临源村的一个老混子从外地捡回来的。那名老混子姓顾,整日无所事事,天天变着法的往外地跑,总能捡回来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不,就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了这么个小女孩。
她的后背上有一块类似于蝴蝶状的印记。郭老头索性就管他叫蝴蝶了。
那顾老头不着家回来的时候才会带着吃的,蝴蝶其余时间要么去别人家讨饭,要么就要自己去山上抓些虫子、兔子什么的吃,可以说蝴蝶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六七岁时被捡回来的,问她便说什么也不知道。
没事的时候,她便会帮村里的人干些活,有的时候一叫她,便能出现,无处不在似的。但也不免有些坏孩子就爱欺负他,这样老实巴交的小孩。
蝴蝶曾经有过一段非常黑暗的记忆,便是在村里被许多小孩欺负的往事。
不知何时,在被霸凌的这段时间里,她失去了自己的声音。当蝴蝶不再说话的时候,村里有些人便产生了一些同情心。也不知为何,自她不再能说话时,村里的孩童突然就不愿再和胡蝶接触了。
多么造化弄人,顾老头不久也病故了,只留得她一人靠着走街串巷干些活换取食物。而实在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她便挖蚯蚓吞下腹,也却没有一人愿意收留她。
此时的她因为那格格不入的银眸和未知的身世,以及没多久就病逝了的顾老头,成为了人们口中的灾祸孩童。干些重活或许能换来半个窝窝头,但绝不足以供养她的成长。年幼的她身高只有1米4左右,却是瘦骨嶙峋,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吹到天上。
尽管如此,她还是依旧有着开朗孩童的活力。
走到那女人的身前,女子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低下头继续洗衣服,嘴里说着:
“你去打一筐猪草去,记得要压的满满的送到我家去。”
蝴蝶点了点头,然后跑回了村子,熟练地背起篮筐向山上走去。
不得不说,临源村也还真是建在一块好地方,傍山傍水,风景也美如画,村子里的人小日子也过得不错。
蝴蝶拿着老顾留下的小刀子,轻轻松松的就打了半筐,对她来说不过是“唯手熟尔”罢了。她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但体能却强过同龄孩子。
听到草边的小动静,她抬起头隐约地看到了一只红褐色的狐狸。
不久前她唯一的朋友跟随着他的父亲出远门做生意去了,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那是唯一愿意和她说话、玩耍的男孩。男孩学过字,空闲时也会教她一些文字。蝴蝶也会和他上山采一些好看的花,那也是蝴蝶最快乐的时光。
临走前男孩为他留下了一个牛皮纸小本子和一根秸秆制笔,自己也留了一副,与蝴蝶约定,两人再次相见时要记录他们所经历的印象深刻的事,并且交换小本子。
蝴蝶点头答应,他们互相在对方的本子上签了字。女孩歪歪扭扭的写下了男孩曾经教过她的名字——蝴蝶,男孩也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商臾。
到现在她还没有记录任何一件事,眼前的狐狸不正是一个很棒的选择吗?
稍加思索后,她放下了篮筐,然后跑了过去。
当然那个小家伙多聪明,跑得可快了呢。蝴蝶并没有追上,但是她不甘心,又直直的跑了过去。想要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些小动物的想法现在占满了她的大脑。
前头的小狐狸灵活的穿梭着,丝毫不慌,好像故意在捉弄后面那个傻愣愣的女孩。
蝴蝶丝毫不带累的跟着它转了好几圈,还爬到了土洞穴里。
这个小土洞穴还挺长的,她爬了很久也没有看到头。爬着爬着便累了,停在半截歇了一会儿,平时的她累了就睡,不累就精神着,也没有什么昼夜观念。
这个土洞还是挺暖和的,比外面舒服多了。跑了半天的蝴蝶身体一放松,便昏沉的睡了过去。
当然这种土洞,没有什么氧气,一觉着闷,她又爬了起来,前面又黑又深,她就只能一点一点往后退。
“卟——”她又钻了出来,弄得一身灰土,活脱的像一个浪子。
天都黑了,她也没有想到能玩这么久。
她呼呼的打了一筐猪草,倚在大树旁休息。
她的视力很好,就着月光写下的第1篇日记。
日记内容很简单,因为她学的字并不多,零零散散的只能看出来:
“灰色的◎✥…很快…”
她小心翼翼的将日记本装在怀里,心满意足的下了山。
但是她越靠近村子,一股烧焦的气味便越重。
她加快了脚步并没有多想,只怕回来的晚连半个窝窝头也没有。
当她看到火光的时候才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她站稳了脚跟,发现昔日的小村庄已被熊熊烈火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