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得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蝴蝶伸手比划着,也看不出来个大概。她从怀里摸出来日记本,然后递给了男人。男人看着这写的乱七八糟的字和散装的句子,依旧没有理解什么意思。
商臾接过了日记薄很快便猜出了什么。
他拉了拉男人的衣角,男人半弯着腰,商臾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眉头一皱,跟男孩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商臾拉着蝴蝶的手,来到休整地的一个角落处,坐了下来。
“我家里人是不信这些邪说的,因为受过高等教育,对这种三言两语便将其他人带进很糟糕的地方的任何事情嗤之以鼻。既然村子已经没了,那就跟着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一起往内地迁移,我父亲和我都很欢迎你的,我相信我的母亲也是,她现在就在善冀岭做手工类的工作,我们正准备往那里赶去。”
蝴蝶点了点头,伸手示意日记薄,男孩秒懂,也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本子,与蝴蝶的一模一样。他翻开那个小本子,上面的字体工整,记得满当当的。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念了起来。
“7月15日,我们商队经过了一个牧场,场内有许多的动物……”
蝴蝶跷着腿,专心致志地听着商臾讲故事。
沙炽边境处,卿石川将从奴隶身上剐下来的肉片穿成肉串,放在火上烤着。肉片滋滋的冒油,热气蒸腾在干燥的沙漠中。商臾撕下来熟肉,慢慢的咀嚼着,满脸的不悦。就在刚刚,他又被父亲给斥责了一顿,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对于蝴蝶的咒骂,越想越来气。
“真是混蛋啊!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他将奴隶的头连同脊椎一同扯了下来,拉着脊椎骨往父亲的营帐方向走去。
他一点都没有在意周围的混乱,拖着脑袋直愣愣的走着,前方躺着的同伴的尸体,他一脚就踢开了。
伸手拉开帐篷帘子:“父亲!”
直到这时他才回过神来,一个白色头发的男子,手持长柄刀,刺穿了卿石川父亲的肚子。
“快……快走……”
父亲话还没说完,那男子又挥手一刀将卿石川父亲从腰部砍成两半。
卿石川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呆愣了一阵。
男人转过头来,露出沾满鲜血脸,一双蓝色的星形瞳孔与他对视,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地狱的使臣锁定上性命一般,那种不可抗拒的死亡感降临在他身上。
白发男子暴起,冲向卿石川,卿石川看准时机将手中的头连同脊椎甩了过去,脊椎侧面的骨头正好刺进男人的脖子。
这男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不带慌张的速度一点没变,一刀砍下卿石川的左臂,鲜血溅了两人一身。
男人舔了舔嘴角处卿石川的血液,人机般的说了一句:
“超雄体……”
卿石川吃痛,丢下右手的骨头从腰间摸出一把火枪,对着男人就开了两枪。
白发男这次没有硬上,而是巧妙的避开了子弹,就像早已看穿了一切般挥舞长柄刀挑飞卿石川手中的火枪。
卿石川固然惊讶,但反应也很快,转身迅速逃跑。
卿石川逃跑,白发男挥空了一刀,马上追了过去。他的速度很快,不过两三秒钟便来到了卿石川身后,举起刀砍了过去。
突然,卿石川转过身来,用脚勾起黄沙撒了过去,然后拉起地上的一具尸体大步向后退去。白发男的眼睛好像有些敏感,受到黄沙刺激,刀便砍歪了。
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又向上挥刀。刀刃划开了尸体,又溅了他一身血。
卿石川在他划过尸体带动的那一刻松开了右手,接过小腿甩上来的匕首,从尸体胸膛穿过,一下正刺中男人的心脏。
这次男人踉跄的倒在了地上,但貌似还是没死。
“你这家伙,命怎么这么硬啊!我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就不信你还不死!”
他举刀想要动手,右手却中了一箭。转过头来发现,周围白色头发的人,不止地上倒着的那个男人,还有许多在屠杀着商队里的人。
用弓箭射中他的是个白色长发的女人,如九天仙女般的容貌无法与她满身的杀气相匹配。
见她拉弓搭箭,卿石川只得继续奔跑。
“真是讨厌啊,一个就要把我弄死了,竟然还有这么多!”
面对这种怪物般的人,卿石川清楚的知道,要是再打一架自己必死无疑。
他也没有慌乱的逃跑,他在心中默念着什么。只见他突然刹住脚,转身抬手格挡。但是没想到这箭的速度竟然如此的快,手也仅仅擦到了箭尾的羽毛,直直射中了他的左眼。
没法顾忌自己的痛苦,他拔掉了左眼上的箭,能够清晰看到自己的眼球扎在箭头上,接着躲到了前方一座松垮的客栈中。
“犯我炎黄者,虽远必诛!”女人大喊道。
她收起弓箭,奔向客栈,一脚踹开大门,走到厅堂处,发现客栈内已经被卿石川用火罐子点燃了。
“我要是活不了,怎么着也得拉一个垫背的,一换一也值了!”
卿石川跪在地上,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开始头昏眼花了,他奋力击断承重柱,客栈本就“摇摇欲坠”,这下直接坍塌了。燃着烈火的客栈吞噬了两人,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15岁的卿石川,受着沙炽武力的教育,性格暴虐,又展现着在作战上的天赋,无可挑剔,确确实实是个战斗的天才。不过,这种天生就心存恶心的,又受着暴力的教育的卿石川,必然成长为一个人格暴恶的家伙。
蝴蝶坐在营帐中,搭着小脚丫跟着商臾练字,传息机发出声音——
“西境战争,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