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之中,一个男人拖着具尸体,倚靠在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仔细看去,那男子的左袖空荡荡的。
黑暗的巷子深处,传来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
“喂!那个小子,来,过来!”
卿石川转过头来,仅剩的那只眼睛却能够透过瞳孔看到隐藏着的无尽的愤怒和无畏。
“打得好啊打得好,小子,仅凭你这破烂的身板能杀掉四个大汉,不得了,跟我走吧!我可以让你回到你该走的道路上!”
“呵呵,无名之辈!就凭你也想指使我?敢欺骗本大爷?乖乖的跪下死的还能痛快点!”
“看来还是得调教调教你呀!”
深邃的暗巷里传来打斗的声音,仅仅过了几秒钟便恢复了平静。
(笛花镇)
一个安宁的镇子,仿佛世外桃源。人们自己组建了一套规则,这里每个角落坐着的客人或者商贩都有可能是这里的“警司”。每个年龄阶段的人都被选了不少人作为“警司”,监管着这里的秩序,至于打破这里秩序的人会受到什么惩罚呢?
一个只售卖高度酒精饮料的酒吧中,总有几个外乡人在夸夸其谈着自身的事迹,他们每次完成任务以后都会来到这里,大口饮着酒,畅聊着。
“什么叫做效率?啊?这他妈的就叫效率!老子干这种把脑袋别在腰上的活,老子还能全身而退,老子拔枪的那一刻,这任务就结束了哈哈哈哈!”
“可快的了吧,打死个人得废半天劲你还得瑟上了?你算个屁!老子一枪能打死仨人,什么叫做实力?”
“你算根草?我拿屁股开枪都能把你毙了,赌博你都赌不过我的废物!”
这一桌七八个人,每个人身上都背着枪,空了六个座位,包括旁边的桌子的空位上都摆了一杯子酒,好像还有人没来。这些人说话莽呼呼的,几个人开口闭口也是一点顾忌也没有,被骂也不生气。
几人看着人高马大的,感觉很不好惹,老板也是毕恭毕敬的。
“矗立在沙漠中的绿洲啊,挺叫人陶醉的嘛!”
一个黑色短发的男子穿着麻布短衣,背着裹得严严实实的细长包裹,隐约看出来是把长枪,进门后男人就坐在了对面的桌子上。
“小兄弟需要些什么?”小二走了过来。
“一杯竹叶青就行!”
那几个人高马大的猎人装束的人热情的邀请他:
“嘿!那边的哥们,一个人喝酒多孤单啊?来来来,一起!”
“哈哈哈,不了不了,谢谢你的邀请,喝酒的话我还是喜欢一个人!”
“呦呵!可惜啊!不过我觉得你觉得和我很搭啊!总感觉有种相见即是缘的感觉,过后和我吃碗馄饨?给我个面子呗兄弟?”
“哈哈,好,盛情难却啦!”
窗边有一人观察着他,微微点头离开了。
“呵,有意思的男人……”
行走在街道上,佣兵很自来熟的与男人交谈着,被问及姓名时,男人思考了一下:
“嗯……千竹…花,是叫这个名字。”
“好哈哈,哥们,你这名字真是不像个名字啊,你爹也是真不会起名,起个什么千竹花可还行!”
“名字这东西很重要吗?”
“老弟啊,名字这东西,有的时候还是很重要的!”
男人顿了顿,接着说道:
“还记得刚刚我们周围空座位上的酒水吗?我们啊,我们这一伙人是佣兵,干一单子少几个兄弟,干来干去呢,兄弟几个就剩下我们了。没有人的酒杯,是一个个离开的兄弟。我们能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了,桌子上的酒杯越来越多了,嗐嗐,他们能静静的听着我们几个吹牛就很好了……至于什么时候我也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他们吹牛,我也不知道……活着不就是不知道第二天能不能好好喝杯酒不是吗?”
“生命啊……生命就是这样,早晚会逝去。告别这个世界也许是一种更棒的解脱呢,累了就休息,这样过日子,睁开眼就是过一天,睁不开就是过了一辈子,对吧!”
“哈哈,老弟啊,你说的很在理!”
气氛有点沉重,两人不经意间就走进了这种谈及生生死死的话题,总有些不太对。千竹花率先开口道:
“好了好了,走吧,跟我喝一杯?也致敬你过去的好朋友!”
“哈哈,成啊,致友人!”
“致什么友人?友人早就化成灰啦!两个白痴!”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是那个偷偷观察千竹花的男人,手中握着把左轮,微笑着对着两人。
“那个带斗笠的男的,把你身后的那玩意给我吧!”
“我说啊,你小子最好是别开枪,后果会很严重的。这里不是什么没规矩的地方,想闹咱们出村闹。”
佣兵劝解道,边上的商贩也是在默默关注着几人。
“是吗?我就知道今天要是没钱我就要吃不上饭了。规矩什么的能当饭吃吗?你要是愿意你自己吃一辈子吧!”
旁边的小孩放下腰上的挎包,抬起头看着男人。
“叔叔,不要闹事好不好!这样会给大家带来麻烦的呀!”
小孩拿起一个苹果,天真的问着那男人:
“叔叔,我这里有苹果,送给你!”
“臭小鬼,给我滚到一边去!那个破苹果你自个吃去,老子对这东西没兴趣,老子要吃肉!”
(砰——)
一声枪响划破寂静,大家又忙碌的干起来自己的事。
开枪的不是男人,是那个小孩,他从腰间掏出手枪,一枪就打到了男人的心口窝上。
男人根本没把这孩子当什么回事,但就是这个不值得当回事的男孩给这男人的生命画上了句号。
“这孩子……应该就是附近的‘警司’了……”
“这制度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挺不错的……”
千竹花摘下斗笠,扔向空中。
透过太阳,一只乌旱雀飞下来,落在了蝴蝶的肩膀上。
“怎么样?看了三天戏剧了,有什么收获没有?”商臾问道。
蝴蝶摇了摇头,用树枝在地上写下来几个字:
没什么
“哈哈,上路吧,戏子散了,咱也该走了!下一站,岳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