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没有机会能跟狗一起撕咬,省去诸多细节,大致是因为那狗主人一声大喝把狗唤了回去,我也没遭多大罪。
那狗主人只远看着,连过来道个歉都不愿,想必是觉得我咎由自取,却是不知道该埋怨狗还是应该埋怨人了。
我总说自己是个空虚的人,不单外表平平,内里也是空空如也,也因此连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斤斤计较,难以释怀。我清楚原由,但既定的人格无法改变,若是没有变故,想必我会循着这种人格习惯,在精神舒适圈里过完这一生。
当然,有变故我也不一定会改,因为自由总是充满着矛盾。
“什么是自由?”有人这样问过我。
我说自由是能以自身意志行动,不受限制,无拘无束,但它是被定义框住的一个意义词汇,具有相对性,自由从广义上来阐释并没有意义,因此习惯将它叫做相对性自由,这就叫做自由的广义相对论。
我当时并没有很认真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觉得插科打诨的话,兴许她能没那么快丢了兴致,我也不至于被请了咖啡,在咖啡还没喝完前便无话可说。
接着我便说了好些晦涩难懂的话语,说得兴起,便从世界牢笼讲到自由意志,再到激素的奴隶,最后总结道,没有真正完全的自由,只有相对的自由。
清空了话匣,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我便径自离开了,连倾听者名字都没有问。
有时我也觉得自己是否太过于没有人情味,以至于到了这个年纪连交心的朋友都没有。
于是才隔了一天,我又闲逛到了咖啡店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我并不是社恐,只是觉得人在对话的时候总是会放不下包袱,以至于无法畅所欲言。我素来没有急智,没有经验模板的数学大题,我若想做对得摸索2个小时以上,但是数学考试只有2小时的时间,因此为了分数我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没有拐弯抹角的选择题跟填空题。
与人说话也是如此,我出口总是浅薄,若当时勉强说出附和的话,事后总会觉得自己像个口不择言的人,与其这样伤人伤己,不如一句话都不说。
但如果我一点表现都没有,也不可谓不是伤人伤己。
透过玻璃窗,我看见那人就似昨日那样,坐在那儿,在我还犹豫的时候,她已经向我招了手。
她招呼我坐下,又帮我点了杯咖啡,而后又翻起手中书本,一语不发。
家里多数时候都是喝茶,所以我没有喝咖啡的习惯,不清楚她给我点的是什么咖啡,只是喝起来带着股奶香,比起清茶重口了些,但不会难以下口。
只是喝了这杯,我又有什么能够回报的呢。
谢谢的话语未免太过浅薄且有种息事宁人的意思,我说不出口。如果我付了两份咖啡钱,又像是要驳了她人情,我可无意去败了人家的兴致。再者说,她无缘无故请了我两杯咖啡,又是为了什么,我是否应该站在她的角度思考她真正需要的东西?
我环顾四周,店里灯光幽暗,全是借了落地窗外的天光。窗外净是无人打理的荒地,杂草丛生。忽的觉着,我为什么会找到这个地方?
“昨天你说没有绝对的自由,我觉得你说的不是很对,因为你并没有把死亡包含进去。”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