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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窟三斤 更新时间:2025/7/10 1:47:00 字数:1336

但是更莫名其妙的还在后头,我犹记得来店时是上午九点左右,再如何耽搁,也不至于一出门天就黑了,我使劲攥了攥自己的脖颈肉,疼的我直哆嗦,也没有梦醒,难不成真的撞邪了?

我看了眼手机,时间是晚上十点,日期正是我拜了土地那天,一切都有些魔幻,让我一时难以接受,我转身想去问问梅兰竹是否清楚什么,但店门却是打不开了,我怒的一甩手,暗骂一声见鬼,却觉着风衣里一沉,信封还在我身上。

我朝着回家的路走,却走到了老城区,我端望着仍挂在西边的蛾眉月,心里就释然了,原来是在做梦。

我偶尔也会这般,做梦做着做着,便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也许是因为我脑子的算力不足,不足以支撑起一个完美的梦境,导致梦里的某些地方不太严谨,可即便知道是在梦里,我也无法去飞天遁地,因为我打心里觉得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也不会去寻个高处跃下以求梦醒,只为自己感到可悲,做梦都做的这般胆小懦弱。

梦里的老城区依旧是兜兜转转,找不到出路,若是找人解梦,想必又是要说我心中迷茫,需要调整心态之类的话。

走着走着,有个人忽然就上来搭话,说要跟我走一段。竟是那原先手上脸上长满疮的女性,也许我印象很深,所以出现在我梦里了吧。

她在梦里倒是长得白白净净,妆容淡雅,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看像个富家女。

我问她:“你病好了?”

她说:“托您的福。”

我想她又是把我当成那毫无酒量的屠医生了,便跟她强调说:“我想我应该是你口中那个屠医生的儿子。”

“都一样。”她说,“临了了,只想找个人说说话。”

我还想问怎么个临了,但这是梦里,问了也是白问,便竖着耳朵吃起瓜来。

她再开口便是一句“天意弄人”,说道她家早年赶上了风口,那阵也有点小钱,花起来大手大脚,后来因为地方的排外风气,加上假货横行,各办事处吃拿卡要,惹得投资商都撤了,可她父亲死活不愿意出外发展,说是根在这里,哪都不去,便也就错过了。而后他父亲开始赌钱,什么都赌,大半家产都败了出去。要说气运尽了,喝口水都能塞牙,她23岁那年被她黄毛男友下药,便染了毒。那时家财还供得起父女二人挥霍,但入不敷出终会到头,那时候也想过要戒,但谈何容易,戒断的时候做什么都提不起劲,身上感觉有虫子在爬,整宿都睡不着觉。要命的是,他爹去了趟澳门,回来时两手空空,另外还背了些看不见的债。她不得已只能带着毒瘾外出打工,但正常打工肯定是支撑不了毒狗的日常所需的,在一次戒断反应之后,她便出卖了自己,但染了毒之后,她的样貌早已不似从前,只能通过数量来赚钱。再后来生了病,便也有些自暴自弃了。

“当时看见我爹被人沉进河里,说实话我松了一口气。”她说。

也就是这口气松了,便也临了了,我想张口劝劝她,但梦里,劝了又能如何呢。

“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芭蕾舞者。可惜一切都不能重来了。”

“现在不也能跳舞么?”也许是出于善意,我忍不住说道。

她腼腆的笑了笑,三两步跳到了路灯下,双手叠在腰腹,脚尖踮起,伴着无声的音乐翩翩起舞,那优美的舞步将路灯衬得如聚光灯一般。

我如痴如醉,竟忘却了是在梦里,而她的动作也定格在了跪坐仰身的姿态,当我疑惑芭蕾舞是否有这个动作时,她的胸膛忽然炸开,肋骨根根向外翻出,彷如一朵血红色的曼珠沙华。

一滴温热的液体溅到我脸上,将我的梦惊醒。我手里握着一柄枪,我的前方躺着我的父亲,他的头颅在地上摊开了一汪红色与白色混杂着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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