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我成功地将克隆少女唤醒。她那双血目已然锁定了我,牙齿快龇到后脑勺去了,近乎实质化的杀气使她的头发根根扬起,好似个罗刹鬼。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保持躺倒的姿势抽出了枪,蓄满能的灵铁枪直接对着她清空了弹巢,就是玩具枪打了六枪也得听到个响,但那看不见的念力弹没有起丝毫作用,就真的是什么都看不见。便是急切叫道:“陆山!你他妈人呢!”
“大惊小怪。”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便见着陆山拔了头顶一撮毛,二指夹着,口上一吹,那些毛发便散了出去,而后又化成了十数只蓝色蝴蝶,盘旋在克隆少女身侧,叫那杀气顿然消散,然那少女未动,怒容不改,我便趁着这间隙续了一发念力弹,一枪崩了出去,那少女只是吃痛后退了两步,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她艰难的朝我这边挪步,俨然一副不死不罢休的模样,我闪着的老腰还未缓过劲,只得朝陆山那个方向匍匐而行。陆山则是又拔了几根头发,双掌结了个极其古怪的印,口中一念:“镇!”那少女便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倒在地上,嘴里还在发出阵阵低吼,伴着满口的血沫。
“啧,你又干了啥?”
“能干嘛,我把她孩子抢了,不然根本叫不醒。”我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尘,便对着陆山抱怨道:“你说你话也不说清楚就一脚把我揣进去,我能怎么办?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陆山只背对着我,又从头上薅了几根头发,蹲下身点到了少女额上,便见那少女双眼渐渐蒙眬,不一会儿便睡去,低吼声也消了去。
但我注意力全在陆山的头上那隐有趋势的地中海,心中暗道,又是个当领导的料子。
“这好歹是你母亲的克隆人,你最后再抱一抱她吧。”领导料子抱起了少女,想要把她交给我。
我直后退了两三步,梦里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我虽然不会患得患失,但从她梦里看来,她不能算是我的母亲,因此我没有义务接受这领导料子的好意,便说道:“你有兴趣的话,这个妈就让给你了。”
车上,那陆山一边开着车,一边对我投来鄙视的目光,我便骂他开车不专心,怎么考的驾照。他只是冷哼一声,依旧没有停下鄙视。
“我说你要骂就光明正大的骂,能不能不要用那么粗俗的眼神时不时盯着我看?”
“我在专心开车,请不要干扰我。”
“唉,这么跟您说呢,其实吧,她就不是我母亲,只是样子长得像,里头其实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梦里怀抱着个娃儿,还露着胸肌在喂奶,你知道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您看在我劳苦功高的份儿上,就劳烦跟我们组长说一声,能不能给我提前转个正。”
陆山投来眼神从鄙视变成了狐疑,也教我好受许多,便听他说道:“我会跟上头反馈的,到时先给你一个行走身份,再来谈转正的事情。”
“谢谢领导!”
“我不是领导,只是八分协会的一个小会员。”
“欸!此言差矣,我看您这发量估计也就一两年就能当上一个小领导了!”
只是这马匹好像拍到了马腿上,他面上变得赤红,好似在尽力克制着愤怒,车也开的东倒西歪,一路颠簸着开会了办公室,下车时感觉跟坐了两三次海盗船一般,腿都是软的。
陆山只是把我送到办公室,他自己又开车带着克隆少女去了别的地方。
办公室里,郑曼秋双脚架在桌上,头靠着椅背,面上盖着一本书,听着动静便迅速拿下书本,见着是我,才松了口气,道:“回来啦。”
“你不上班么?”我问。
“没车我上什么班,打车又不给报销。”
“问你个事儿。”
“嗯?”
“报告里那把七二四手枪是我父亲的么?”
“陆山让你问的?”
“我自己想知道。”
“噢,是在你爹身上搜到的。”郑曼秋的眼睛有些飘忽不定。
“行,我知道了。”确认了这件事情,我也不想再去深究什么,我自身的存在认知不会因为某些所谓的事实而改变。
反而是郑曼秋有些不淡定,追着我问:“你没把我卖了吧?”
“我全跟他说了,陆山说要给我转正,你要当我手下了。”
“他哪有这能耐?你小子满嘴跑火车!”
“诶?陆山他不是京城人么,怎么混到这穷乡僻壤,还一官半职都没有的。”
“他没那么好命,只是家里离京城比较近而已,气运都给京城那头吸去了,好处还没沾半点,觉醒的魔法还是要消耗寿命的。”郑曼秋说着,便聊起过去。
说几年前她因为跟陆思机讨教了一些魔法的知识,自学后觉醒了穿梭魔法,一个不小心就穿梭到了天上,好死不死又刚好穿回了特异组办公室,便给逮到了集训所,当时陆山就是她的临时负责人。
“这厮爱惜性命,自己总是不出马,要我替他干活!搞得我魔法使用过度,回路疲劳导致脑出血,现在还得装个芯片来维持。得亏我不是劳务派遣,要不然我真得跟着造反了!”
“我看他拔头发那招挺帅的,只是他头顶特别稀疏,是不是最近遭人排挤,没有人可以使唤了?”
“他跟我说过,他的魔法命源在头发上,只要是主动拔了头发,便是要消耗寿数了,根据消耗的头发数量,魔法强度能增幅个千百倍。”
“为什么非得是头发呢,他还这么年轻。”
“谁知道呢,魔法的事情我们这些小人物都看不透,只能顺着认知走了。”
“他能把他魔法的命源告诉你,你俩指定发生过啥,莫不是其中还有一段爱恨情仇?”
郑曼秋白了我一眼,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瞎问。”
之后陆山还了车,便匆匆离开了。他俩的眼神没有交集,就好似一对陌生人。临走前陆山还叮嘱我,说有空可以去市特异组中心看一下那位少女。
我说故人已去,旧事莫提。就要送他一程,忽地想起车还掉了块漆,便跟郑曼秋说了,结果他们竟然差点在特异组大门口掐起来,但后面我也没去看,只是听说双方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