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时候她时常与这千金大小姐带在一块儿,自问见过的天下奇珍不在少数。可对于这一大块橙黄橙黄的大石头她实在没有头绪,只是觉得散着一股清香,闻着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若是见过怎会拿出与你相看?”白晋姮扬起头,骄傲道:“此物乃是万圣赏下的,据说是从北阳山挖出来的,也算与你有些渊源吧!”
此话的确不假,南阳县本是由东、南、西、北四山环绕其中,因四山面朝太阳初升之地,故称——“阳山”。四山环环相扣,延绵不绝,更有一泓清泉贯穿其中。
“北阳山?是那山腰被削去一节的?”
“正是。听说圣上当时准备班师回朝,意外发现那山竟产玉石,大喜过望,下令连夜赶工,直接将整座山搬空。直到最近,北阳山那儿算是挖不动了,说是碰了壁,最后送出的只有这块疙瘩了。”白晋姮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疙瘩就往你们家送?看来白叔官场受阻了啊。嗯~这石头就像……撒了香的玉?”叶悦玥还上前闻了闻。
惹的白晋姮一把将箱子拦去,“去洗把脸去,莫弄脏了我家宝贝。”
“呵呵呵……”
“唔——笑什么?”只是没等话说完,一双虎爪便伸了过来。胭脂涂染的净脸瞬间成了大花猫。
“咿呀呀——叶悦玥——!”
暖风拂过,早已到了梨花盛开的季节,庭院早已是雪白一片。一阵香风吹来,却将少女的裙摆轻轻吹起。
“悦玥姐人呢?”晋姮依在梨树旁,静静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手中似是握着什么,只露出一节红绳。
“晋姮?”耳边传来一声轻吟。
“噫!”白晋姮回头看去,却是撞到叶悦玥那张白净的脸,四目相对,鼻里闻到的尽是吹气如兰,一股幽香从她身上流出,芬芳馥郁,却是沁人心脾。晋姮不禁一呆,小脸一红,连忙跳到一边。
“跑那么远,怎么,洗个脸就认不出姐姐啦?”白晋姮定睛一看,一直叶悦玥铺着易容粉,现在才算是见到庐山真面目。她的脸色白净无比,犹如奶油一般,似乎要滴出水来,双目流动,秀眉纤长,一双凤眼似乎盛满了秘密和故事,那双如水晶般的蓝色眼眸熠熠生辉,下颏似圆似凌,一袭白发如瀑布般披落腰间,正巧一抹阳光打在她脸色,此时的叶悦玥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饶是白晋姮也不免被她惊艳一番。
“只是几年不见,她倒是又漂亮了。”白晋姮感慨道。
“喂,怎么呆了?”见白晋姮一直盯着自己,叶悦玥不免感到有些奇怪,“我的脸有什么奇怪的吗?”
“啊……没有没有……咳咳……这个给你。”
叶悦玥摊开手掌,只见掌中躺着一块黄灿灿的玉佩,上刻鸾凤嬉戏,活灵活现,只是不知为何这玉剩有余温。
叶悦玥抬头看着她,却把白晋姮看得小脸红彤彤一片。
“饯别之礼,下次就不知何时相见了。这玉是我早令人用那箱子里的玉石打造的……也算是一份小礼,不成敬意。如果……如果不满意的话……”
“卟!”没等她说完,叶悦玥便一把紧紧抱住,却是吓得白晋姮手足无措。
“谢谢你。”
春意融融下,梨花飘飘,轻风拂过,花草轻浮,一滴清水落下。
良久,才道:“下雨了啊。”
“嗯,要走了?”
“轻吟姐叫我了,看来是的。”叶悦玥微微一笑,“你这小丫头片子多大了还那么容易害羞,若是以后有了中意的夫君,莫不是天天都要面红耳热?”
“唔——那我以后就不找夫君了。”白晋姮似乎下定决心道。
“呵呵……那可不行,难道你下半生想要孤独终老吗?别看姐姐我比你大几个月,可是比你懂得多呢!”
“那……我就找悦玥姐你啦!”晋姮两眼放光,“这样就可以天天和悦玥姐在一起了。”
“哎——?!那可不行。”
“为什么?”
“悦玥——该走了——!”这是外面忽然传来叶轻吟地催促声。
“不行就是不行……”叶悦玥一时不知该怎么劝才好,前世所学的道德伦理生物什么的早已忘光,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后有老姐催促,想走,一旁的袖子却被白晋姮抓到。
没办法,只有敷衍一二,“这样,我们来打个赌,什么时候等你名扬天下了,你就来娶我,好不好?”
“一言为定。”得到准信的白晋姮这才松开了手,任叶悦玥出了院门。但叶悦玥并不知道,这个赌在以后倒成了她身上的一道枷锁。
“公子请等一下。”叶悦玥刚出庭院就被一声音叫住,回头一看竟是刚刚带自己进府的小童。
“小公子有何事呀?”该是悦玥又将发带绑了起来,抹了易容粉,那小童竟没发现眼前的公子是女子之身。
“老爷命我将此物亲自送到您手上。”只见他手上拿着一只巴掌大的方形小黑盒,待她一接过,小童便飞也似的离开了。
叶悦玥疑惑之余本想打开瞧瞧,却被那一阵一阵的呼喊声打断。
“来啦来啦——!”待叶悦玥回到馨香苑,本以为见到的是那忸忸怩怩的爱情故事小剧场,却没想到见到的只是二人简单的对话。
关键是二人间隔1米的距离唉!1米!
难道老姐表白失败了?
“白公子,小女就先告辞了。”叶轻吟顿了顿,“我们……有缘再见。”叶轻吟向他做了个缉,便转身离开了白府,叶悦玥见状连忙也跟了上去。
只有白晋然怔怔望着远方,一言不发。
“哥,你也太绝情了吧?轻吟姐那么好你不喜欢吗?”白晋姮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叹息道。
“我们注定不在一个世界,我不想耽误她的青春年华……让她去面对一个残忍的世界……实在是……哎!”
“没过几日就是宗门大选了,你决定好去哪里了吗?”白晋姮悠悠地问道。
“可能……去扶风门吧。”
“嗯……那我和哥哥不在一块呢!”白晋姮故作沉思道。
“就怎么离不开我啊?呵呵……那跟我一起去扶风呀。”
“去去去,才不要,扶风的人脾气古怪的要死,我去简直是遭罪!”白晋姮连忙摆摆手,露出一副厌弃的表情。
“是吗……”白晋然笑了一下,望向远方的天空。
雨还在下。
咕噜咕噜的马车碾过青色的石台,当石地变作沙石,也意味着她们终于出了县城了。
上来也有一阵子了,叶轻吟并未说过一句话,只是托着腮痴痴地望着窗外。叶悦玥就在一旁看着她。
“哎!爱情这东西嘛——是福是祸,付出并非都有回报,别往心里去。大不了咱们找个更好的。岁月本长,而忙者自促;天地本宽,而鄙者自隘;风花雪月本闲,而扰攘者自冗嘛。”小时候她经常受叶轻吟保护,如今,在这个重要时刻自然也要给予她安慰。
叶轻吟愣了愣,宛然一笑,“也就你有这等心态了。”她望向天边,喃喃道:“不过——为何,我与他注定不在一个世界呢?”
此时,唯有让她自己静一静才能走出失落,她也知道,失恋这事儿,对一个女生来说伤害是有多大……
毕竟,前世里她妹妹的双腿瘫痪就是与这个有关的……
车轱辘依旧在大路上滚着,百无聊赖之下,叶悦玥猛然记起自己似乎有一只黑色的盒子。
“也不知白叔给咱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兴奋之余,悦玥的手速也并未停止。
“找到了!”叶悦玥从随物里掏出一只黑色的小方盒,随着“嗒”地一声,小方盒开了。叶悦玥连忙看去,里面并没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有的只是两块黑铁,上面刻着一幅图案。两块黑铁下压着一张条纸。
叶悦玥打开一看,面容似乎经历了七十二般变化,看似一言难尽。
最后只道出一句,“姐,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你俩不在一个世界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