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于垂直急行在犹如镜面般的玻璃幕墙之上。
如果怀揣着不安往下看, 就会立刻因为恐惧万劫不复,要是害怕脚下凭依物的承重力而稍稍放慢脚步,马上就能听到玻璃清脆的破碎声。
我咀嚼着很早以前自己就已经了然于心的真理,即使现在看起来已经陷入了绝境。
耳边呼啸的风声也无法掩盖的血液泵粗重的颤动声使我在这个粉刷在一片安逸淡橙色的陷入结界静止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不过老实说,这反而让我产生了一种安心的熟悉感,安心到让我自己都感到可悲。
虽然知道这不是堕怠的时候,但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各种胡思乱想。
当每一个潜在的落脚处都相继晕开气流,伴随着滋啦的电流音,脚下下一步都变得愈发艰难,站在树上的大象是什么样的感觉,在另一个魔女的魔弹狙击下,我终于有所体会。
就差,一点!
只要在来一发,就能计算出狙击者的方位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的侧腹传来一阵剧痛。
光影扭曲尚未平复,我用镰刀在半空中绘出犹如烟花般颇为绚丽的轨迹,而出人意料的突袭也使受击者猝不及防,两次垂死挣扎式的格档,已经让我失去了狮子搏兔的兴致。
于是我则轻车驾熟的用镰刀挑开她手中被迫被用作近战武器的碍事的复合弩,宣告着胜利的天平彻底向我这一边倾斜。
不过我还是向后退着来开距离,在缩地疾驰,转瞬间把爱刀的锋刃架在她的脖子上,试图给整场战斗一个戏剧性的结尾。
提前在决战的场所布好传送结界网,一旦发现狙击者的藏身处立刻寻找最近的传送点瞬移,这就是我得出的答案。
在我坠入楼前绿化带中潜藏的传送点时,实验了无数遍的路线,终于兑现了价值。可是我并没有想象中的成就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空虚感。于是我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讷,你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要来一支吗?”
“……”
我警惕的盯着她的动作,而感受受到我视线压迫感的她也只好悻悻的放弃手中掏烟的企划。
“没有什么值得你为那些并非命中注定的的事情感到失落。”
她说。
“而且答案不在那里。”
她说
“我知道。
“所以我需要一个下定决心,不能向回看的借口。”
……
黑色颈环所带给锋刃的阻力转瞬而逝,就在活力重归世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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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自嘲的撇了撇嘴角,然后像被打败了似的干脆彻底仰躺在床上,
看来我还是不擅长做这种事情
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似的把格瓦斯交叠在胸口的纤细双手下。
并不愿意去回顾刚才的梦,关于不久前发生的恶性事件的梦。
天空中巨大银白色星球的清辉洒在显得格外空旷的床上。
我闭上眼,强迫自己去做另一个黑暗世界线上的梦,一个关于孤独症患者的魔女与她的救世主大人的梦。
那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线的某个上午,某个发生在某座破败的小镇的某个角落的故事。
没有勇者,没有恶龙,同样也没有使整个世界发生动摇的大事件,这只不过是关于抛弃了同蜜柑与冬日暖阳以及窗外湛蓝色天空下布满斑驳难认小广告的水泥电线杆一起继续懒懒散散下去的少年的小小冒险。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梦延续下去而已。
即使故事并不发生在我自己的世界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