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梦境里,他一个人沉默的站着。”
“四周的空间都仿若镜面,映照着无数个他的身影。”
“突然,裂痕开始在空间蔓延。”
“梦境,碎了。”
“无数碎片漂浮在他的身畔,他看着无数个破碎的面孔,伸出了手。”
“血液流出他的指尖,与碎片一起漂浮在空中。”
“然后,化作了无数的雨滴,一同坠落。”
“千沟万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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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信杰醒了过来,视野里逐渐清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他急忙坐起身,发现自己所躺的沙发也是陌生的模样。
“你醒了。”旁边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晓信杰循着声音转过头,一个穿西装的男子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上还端着冒烟的热茶。
“你是谁,这是哪里?”出于本能,晓信杰警惕的向后缩了缩身子。
“这里,是陆莲的家。”男子喝了一口手上的茶,然后放下杯子。长长的刘海笼罩出一层厚厚的阴影覆盖着他的面部,晓信杰看不清他的表情。
男子站起身,走向旁边的房间,晓信杰将信将疑的跟了过去。
男子打开房门,这里的确是女生的卧室,晓信杰站在门口,望着床上少女熟睡的面孔。
“她怎么了?”
“只是惊吓过度晕过去了,并无大碍。”
“那么,你是谁?她的家人么?”晓信杰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体内乌托邦的力量觉醒了。”男子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连零星都没有,就连月光都销声匿迹,剩下的仅有一望无际的黑暗。
“乌托邦?”
“这个名字,其广为人知的含义是不存在的绝对理想之国度。”男子回过头,脸上的阴影仍然笼罩,晓信杰甚至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它还有另一个鲜有人所知晓,且更为古老的最初来源:象征一切的创造与伊始的神。”
“象征一切的创造与伊始的神……”晓信杰喃喃自语,昨晚的那场恶斗与雨夜的滚雷一同在他的记忆中闪回。不仅是那座诡异的游乐场与那头面目狰狞的怪物,自己那犹如困兽厮杀一般的战斗方式亦是令他不寒而栗。象征一切的创造与伊始的神,用的却是如此残暴的战斗手段么……
虽然自己的全程保持着清醒,但那般残忍的争斗方法绝非出自自身的意志。
“创造与伊始,并非就全是指代美好的方面。”男子好似看穿了晓信杰的心思,随即娓娓道来,“始焉的园丁于忘想空庭中植出了纯白花圃,乃无垢之洁世。白驹流歌翩然久咏,园丁却犹似怠厌了乏陈的洁白净土,撒播下诸多异境之种。”
“意思就是,名为乌托邦的神灵最初的确建立了绝对理想的国度。但他逐渐觉得这种世界单调得百无聊赖,于是创造了恶。”晓信杰明白了对方言语中的寓意。
“花朵不止白色与黑色,尘世亦不单止善与恶。”男子补充道,“但乌托邦切实创造了七宗罪。”
“七宗罪?”
“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淫欲、暴食。那枚徽章,即是懒惰的负罪者‘英雄’的容器。”男子指向晓信杰身旁昨夜获得的勋章。
“不懂的词好像又变多了。”
男子并没有感到烦躁,继而又耐心解释道:
“那座游乐园,是现实世界的游乐园类似于海市蜃楼一般的梦魇,称其为‘失乐园’或许更为合适。游乐园里屠龙的‘骑士英雄’的扮演者,却是徒有其表的好吃懒做之人。”
“而这个,”男子拿起了一个满是獠牙的黑色口罩,“便是昨晚与你战斗的怪物,也是暴食负罪者兽师。驯养动物的人,却因泛滥的欲望将它们做成了食物。”
“极端的食欲也是罪么?”
“暴食,或许该叫它嗜血。极端的嗜血会发展成暴虐,喜欢将活物的身体内脏撕咬碎裂后望着其痛苦的死去,以其血液为饮。游乐场里那种恶趣味的设施,就是很好的体现。”
“走向极端的,往往都是罪恶的种子。”
男子的语气很沉重,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只剩下被拉扯的呼吸伴随心跳冗长的回响着。
良久,男人再度打破静默。
“欲望会有衍生物,类似的情况还有你的‘懒惰’。它不单是自身的惰性,还会拉着其他人一同堕落。例如会想方设法的阻止他人努力,排斥甚至是诋毁努力的人。这种像是‘嫉妒’与虚荣的副产物,即为‘懒惰’的衍生物。”
“从这个角度,七宗罪之间也有共通之处……”
“蔷薇和玫瑰,都有红色。”男子继续解释道,“一般来说,是由负罪者选择戴罪人,或许是乌托邦让你成为了选择方。你获得了‘英雄’的勋章,便已成为‘英雄’的戴罪人。而暴食由于一直被我追捕,并未拥有戴罪人。其余几宗罪孽尚不清楚是否已有戴罪人,你要当心。”
“成为戴罪人,会有什么后果?”
“七宗罪孽的负罪者会与戴罪人共享五感,也会赋予随欲望放大而变强的罪之力。可亦会一直企图放大后者的欲望,对于前者,极致的欲望乃至上珍馐。而七名负罪者的欲望难免会有冲突……”
“我明白了。”晓信杰若有所思,“其他戴罪人若发现我的身份,很可能因欲望而……或者我自己沦为欲望的怪物……”
“你无法逃避,成为戴罪人后想将其摆脱,除非去死……”男子走到陆莲的床边,视线定格在少女的脸庞上,“你体内的力量会招来杀身之祸,你也可以用它来守护与拯救。我可以帮你消除这位少女跟怪物有关的记忆,至于是否消除,由你来选择。”
“无法逃避么……”晓信杰的视线聚焦在陆莲的脸上,“消除吧,那种事情,还是不记得好。”
闻言,男子的手中一本黑色的书。书页受到了感召而自动翻开,其上的文字亮起光泽,随后发光的文字从书页浮现而出,灌入了陆莲的大脑。光芒消失后,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
男子合上书本,书本即刻消失:“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别将今日所闻公开,若是引起人类团结一致对外倒是好事,但若是造成恐慌……我们不能冒这个险。更不要报警,那不是普通人类能对抗的。那样做只会害死更多人,警署高层的情况亦尚不明确。”
随后男子便离开了房间,晓信杰沉默着盯着陆莲的面容。片刻,他轻轻带上了房门,离开了这间屋子。
外面早已没有了男子的身影。
晓信杰迈着沉重的步子,每一步都仿佛心里有颗巨石压抑着他的呼吸,让他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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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刺耳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着,仿佛要把耳膜都冲破。晓信杰从床上爬起来,拿过床头柜上剧烈震动的手机。
“喂?”
“杰,你今天下午没安排吧?帮忙去万达买一些你想买的东西吧,你看看家里缺什么也买点,我那张购物卡的积分今天就到期了。”电话里是熟悉的女声。
“喔,好的妈。”晓信杰有气无力的挂掉了电话,又倒回了床上。
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事令他压根没有睡好。
失乐园,全身长满口器的怪物暴食,乌托邦,七宗罪负罪者与戴罪人……这些东西一直在他脑海里反复徘徊着……
以及……自己可能随时会死。
死死死死死死……
这个字在他脑海里一笔一划,不断放大,逼近他的瞳孔,锋利地刻划着。最后,他甚至闭上眼,就能看见滴着血的死字。
晓信杰把被子罩在头上,将头紧紧地塞进了枕头里。
那种感觉……就像是快窒息。
但空气中却又像充满了有毒气体,呼吸一口,就会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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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是一如既往的景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晓信杰迷茫的站在人流里,喧嚣与嘈杂在他的耳边起伏着。他朦胧的看向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那些影子接连不断的掠过他的脸庞。他摇摇欲坠,似乎随时就会迷失在这人潮里,被冲走,被淹没,无影无踪。
没有人能找到自己。
“滴。”公交车的喇叭使晓信杰回过神来,他这才发现要乘坐的那班公交车就在自己眼前,急忙踏进了车门。
车厢内没一个人看向这边,每个人都面无表情的低着头。晓信杰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失神的望向窗外。熟悉却又有着些许陌生的景象一道一道的划过他的瞳孔,明亮却又没有一丝光彩。突然间亮光消失,暗黄色的灯光在隧道里微弱的亮着,一盏盏快速向后退去,却又似乎没有尽头。
经过了一番思考,晓信杰还是决定出来走走。往好的方面想,至少自己第一次战斗就以胜利告终。除了罪之力,自己似乎还拥有乌托邦的力量。那么今后只要自己运用好力量变强,或许还是可以活下去的吧?
但万一遇上无法战胜的对手……
晓信杰就这么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注意着站牌。他坐立不安,终于等到了站,他逃跑似的冲出车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终于离开了某座囚牢。
他深呼吸一口气,走进了商场。
他漫不经心的闲逛着,说是来买东西,但其实压根就没想好买什么,也根本提不起精神。
辗转了一圈又一圈,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这令他颤栗了一瞬。而后他吐出一口气,将手机拿出口袋。
来电显示的名字却再次令他紧张起来,他压抑着内心的不安,郑重的按下接听键。
“喂,晓信杰吗?”电话那头是陆莲的声音。
“是我,师姐,怎么这个点打电话给我?”晓信杰的心跳顿时加速,昨晚那个男子不是消除了她的记忆么,她怎么还突然打电话给自己。
“你现在有空么?想请你帮个忙。”
“师姐你说。”晓信杰的呼吸在一瞬间急促了起来,血液加速流动,直冲头顶。
“是这样的,你之前不是经常去万达买东西吗?你们班的苍穹你应该知道吧,他是我们学生会的。那家伙在三层的厕所里上厕所忘带纸了,你有空过去一趟给他送个纸巾吗?”
晓信杰的脑子空了片刻,陆莲见电话那头没有回应,再次出声道:“我知道你过去一趟还是需要半个多小时,要是太麻烦的话那就算了,我可以再去问问别人。”
“啊啊,不麻烦,我现在刚好就在这。”晓信杰拉回思绪,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我等会上班级群加他微信就OK。”
“好的,谢谢你,那我挂了?”
“好。”
放下电话,虽然有些无语,不过心情似乎轻松了不少。晓信杰打开微信,点进班级群里找到那位叫苍穹的同班同学,按下了添加键。
对方一秒通过。
“刚刚陆莲师姐告诉我情况了,我现在去给你送纸巾。”晓信杰发送出这条消息。
“OK,感谢老铁,江湖救急!”苍穹回复道。
晓信杰买了一包纸巾来到三层的洗手间,通过微信交流后敲了敲第二间的门。门缝下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接过了晓信杰的纸巾。
“十分感谢啊兄弟!你要是有事的话你就先走吧,我现在站起来有点困难,得缓一下。”门的那头传来苍穹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声撞击的响动。
“你没事吧,搞得定不?要不要帮忙?”晓信杰连忙问道。
“没事,腿有点麻而已,我可以扶着墙站起来,哎,外面没人吧?”
“昂……应该没有。”晓信杰不确定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回答。
“那就好,否则丢人丢大发了。”话音刚落隔壁便传来一阵冲水声。
晓信杰有些尴尬的看着从另外一间走出来的人,那人也有点心虚的望了望晓信杰,连忙洗完手就离开了。
“兄弟,你要是忙就先走吧,我很快就溜了。”苍穹打破了沉默(尴尬)。
“啊,我倒是没……”话刚到嘴边,晓信杰却突然怔住了,他好像听到一阵诡异的哨声。声音来源离这里并不近,但他又确实能很清晰的听到,这声音在吸引着他。
难道是冲我来的么?晓信杰焦急的思考着,双手和双腿都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身上的衣服瞬间被冷汗浸透。
该怎么办,逃跑么?可是,跑去哪?
“不要报警,那不是普通人类可以对付的,那样做只会害死更多人……”晓信杰的脑海里闪过男子的话。
至少不能牵连到其他人。
晓信杰这么想着,便冲了出去。
这声音并不近,但是晓信杰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哨声的位置,对方正在向这边靠过来,越近便越是清晰。
他飞奔下楼,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离开了商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跑去哪,只能尽量跑到人少的地方吧,人越少越好。
终于,他气喘吁吁的来到一片湖边,这里现在居然意外的没有一个人。
他喘着气,紧张的环顾四周,随时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敌人。
能感觉到对方越来越近了,可是,在哪?
晓信杰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子。
很近了,就在身旁!晓信杰猛地回头,瞳孔骤然紧缩。
身后的湖里正摇晃着一个女人的倒影。
晓信杰连忙后退,女人却从湖里伸出了头发和两条像是绸缎的东西,将晓信杰拖了进去。
“啊!”预想中的呛水并未发生,晓信杰感觉自己被举了起来。他惊讶地睁开双眼,发现那个女人正在岸上,而自己却像是刚被她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用头发和绸缎束缚着。
随着距离拉近,晓信杰看清了女人的样貌。
她赤裸的双足与身体被一圈圈的红色绸缎缠绕着,缝隙间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完全算得上穿着暴露。嘴唇及其周围的位置只留下了像是缝补的口子,两道竖形裂口分别从她的双眼划过。
眼看她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却无法动弹半分。感受着涌上大脑的窒息感,晓信杰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砰!”耳边传来一阵强烈的枪击声,晓信杰感觉自己似乎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几圈滚。
他咬牙爬起来,发现一个黑色的影子正朝着自己走来。晓信杰调整着因束缚消失而逐渐恢复的呼吸,一旁的怪物女发出尖锐的嚎叫,嘴部的口子因此被拉长,连肉骨都隐隐可见。其后背有烟升起,显然是被枪击中。
黑色的身影手持一把有着狙击枪大小,却看不出类型的枪械。他边走边对着怪物女开枪射击,怪物女的动作却极为敏捷,待他走近,晓信杰最先注意到的是其头顶的黑色帽子,还佩戴了眼罩,像是海盗。身着漆黑的甲胄与风衣,肩甲位置有着些许银色的尖刺。
“贪婪负罪者:海盗?”晓信杰不知为何萌生出了这个想法,身后却又传来了金属的响动声。他本能的往旁跃步,两条锁链紧随而至,将前方的枯树撞了个粉碎。
这里显然又是梦魇世界了,原本繁茂的绿荫在此地都被枯萎且扭曲得奇形怪状的死树替代,光滑的路面与青绿色草坪也变成了斑驳的地面与枯黄得发黑的秃草。
一发子弹射了过去,锁链被收回,将子弹防下。其主人是类似绸缎怪物女的锁链怪物女。不同的是,后者的身体则是被铁链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不想死就快跑!”海盗大吼一声,又向着这边开了两枪。锁链怪物女显然没有绸缎怪物女那么灵活,直接纵向伸长铁链,子弹撞在上面溅出了火花。躲避着枪击的绸缎怪物女此刻抓住了空隙,一把扑向前。海盗见状,调整身位躲避着迎面而来的发丝与绸缎。
要战斗吗?晓信杰正思考着,口袋里的勋章却已有了反应,颤动着泛起了光。眼见锁链怪物女已缓过了神,晓信杰下定了决心。
金属条状物从被放置于左胸口的勋章中延伸而出,包裹了晓信杰的身体。在锁链即将命中的一刻,英雄使出了手刀将其挡落。
“懒惰负罪者:英雄?”正处于战斗中海盗见此,也有稍许讶异。
似乎有新的力量正在苏醒,晓信杰感受着体内的能量涌动,顺其摊开了手掌。一柄长枪随着溢出的光芒出现在英雄手中,其枪首部分是利刃的形状。
锁链怪物女已狂奔着靠近,英雄挥动着武器。长枪与铁链不断的发出碰撞声,火花不间断地在两者中间飞舞。
另一边,海盗调整着手中的枪械,起枪管微微收缩,枪身也发生了些许变形,发出了机械启动的声响。随即,他对着扑面而来的绸缎密密麻麻的头发丝抬起了枪。
不同于方才,此时的枪械射速翻倍。射击的声音与子弹的撞击声频繁的响着,此起彼伏。
绸缎怪物女显然被这变故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她的头发与绸缎都被收回用作防御。子弹犹似如幕骤雨一般倾泻着,但威力也小了不少。她调整着位置,决定放手一搏。绸缎怪物女跨步一跃,短暂的躲开弹雨。随后借着落地的劲奋力一蹬,这一下用足了力道。腿部的肌肉绷到了极限,凸出的血管似乎随时都会破裂,就连地面都被踏碎。海盗也亦前蹬后跃,他放弃了调转枪口,枪械直接于其手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旗帜,海盗挥舞着旗杆,将攻来的发丝绸缎尽数拦截,还拨开了对方锋利的双爪顺势转身扫击。怪物女面部被打中,摔落在地翻滚。
英雄这边亦逐渐占据了上风,锁链虽然威力更甚,亦更为坚硬,但代价是笨重了许多。那边是怪物女为了躲子弹绕着海盗转,这边则是英雄利用上锁链笨拙的弱点,绕着其转。躲避与防御的同时。逐渐拉近身位。锁链渐渐开始跟不上,终是被近了身。
英雄一个箭步上前同时提枪上挑,对方吃枪后退,被甩开的锁链此时也跟了过来。英雄舞枪转步向前,挡开铁链的同时再次缩短距离借力斜劈。怪物女被其力道掀得身子后仰,她只得顺势退跃再抛出两根铁链还击。却不料,英雄身后的披风分开成两道伸出,缠住了铁链还将其拉了回来。
英雄侧步前刺,枪尖狠狠的戳中了被拉回来的怪物女。后者的头部将地面擦出了划痕。
占据了优势的二人正欲结束战斗,刺耳的尖哨声突然响起,犀利的钻进耳朵,直击大脑,令两人头痛欲裂。
“说起来,我就是被哨声引来的……”晓信杰咬牙捂住双耳,皮肤下的血管膨胀而起,好似挣扎着要破体而出。
两人被哨声震得仿佛脏腑将裂,无法行动。两只怪物女却也随之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嘴部骇人的伤口更是被强硬的撕裂开,血肉与裂骨几乎清晰可见。接下来的场景更是尤为触目惊心。
两只怪物女将锋利的指甲用力扎自己的腹部,向下划出一道口子。紧接着将手伸入伤口,暴力的将其撕开。哀嚎声被扯高到极尖,甚至盖过了哨声。
她们从撕开的伤口掏出沾满了血肉,有些眼熟但一时看不出是什么的物什。她们继而犹如脊椎断掉了一般将胃部上半身转动了九十度后向两边倾斜三十度,全程都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再而后她们身形扭曲地靠向对方,将腹部的大裂口相互抵在一起。随后将手中刚掏出的东西拼在了一起。原来是吉他的指板与琴身,拼上后成了一把完整的吉他。
其后她们野蛮的扯掉了自己的一只胳膊,断口处看得见锋利的血断骨。把断下的手臂刺入的对方的腰部。断臂于腰间重新接上了身体。与此同时腹部的伤口互相连接,随后愈合成为了一体。
她们俨然融合成了一只外形阴森骇人的双头八肢的怪物。
哨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眼前这只拎着破旧吉他的怪物还发出着哀嚎。
“这么一对比,我可真是爱死她们刚刚的样子了。”没有了哨声的影响,海盗将战旗斜于身侧,进入时刻准备战斗的姿态。
“这么一整,她们刚刚的样子貌似还挺好看的……”晓信杰将信将疑的接茬,毕竟前面顾着战斗,哪能观察她们好不好看。
袭来的锁链与绸缎打断了二人,两者互补,空隙少了许多,两人挥动着武器边防御边躲避。谁料怪物利用扎进地面的绸缎与锁链将自身拉了过来,它高举着那把吉他狠狠砸下。海盗侧跃避过,碎石掠过他的眼前。怪物甩动两颗头,其上的发丝缠住了海盗的战旗。紧接着上抡吉他,砸向海盗。后者只得松开武器,后仰退避。怪物再度使用绸缎与锁链包抄夹击,谁知海盗不再退避,直接跨步向前抓住被头发缠住的战旗借力空翻,踢中怪物后脑又借此拉开了距离。
怪物还未反应过来,长枪又趁机划过,切断了它的发丝,英雄还顺着挥枪的方向转身将战旗击走。
海盗跃至半空接住战旗,紧接着转身横劈。怪物侧脑吃痛被打退,其力道使得地面留下了四道划痕。
“我说,你真不打算拿那把枪出来给它几下吗?”晓信杰觉得近身战并不利于己方。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有个更好的办法。”海盗似乎已有了对策,“一会你配合我困住它,然后你趁机了结掉它。”
语毕,海盗便冲了上去。对方仍旧抛出绸缎与锁链迎击,海盗的旗帜却突然变长与其互相缠住。紧随其后的英雄见状腾空而起,怪物再度使用发丝,却被英雄分成两道的披风斩断。怪物露出了错愕的神情,甚至没做出反应抵挡,英雄的枪尖狠狠的刺进了它的颈部,鲜血喷溅而出。
剧痛使得怪物又一次发出了哀嚎,但缓过神的它用三只手凶狠的掐住了英雄,尖锐的指甲使晓信杰疼出了声。剩下的一只手将吉他用力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英雄连人带枪的侧摔出去,海盗见此,则利用双方纠缠在一起的武器将对方拉了过来随后捅出战旗,后者再度受创后退,绸缎和锁链也失去了力量垂落在地。海盗将旗杆插入地面,变长的旗帜趁机向前,缠绕上怪物的身体将其束缚住。
“就是现在!”海盗的双手用力握着战旗,旗杆因怪物的挣扎微微颤抖着。
英雄连忙起身,恢复原状的披风上纹路亮起。他将长枪举过头顶,披风围绕着他变长将其整个人包裹其中徐徐升空。
“终结·落幕之枪!”英雄极速旋转身体甩开披风,将长枪掷了出去。强大的能量于枪身各处喷涌而出,连空气都被擦出刺耳的声音。被束缚的怪物无法躲避,被长枪刺了个洞穿,其身后的地面亦被砸出了约摸两米深的凹坑。
怪物无力的倒下,能量满溢至其身体各处,将其摧毁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