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啊喵！”艾蕾西娅在字面意思上炸毛了，甚至在句尾都不由自主地带了猫叫。
她用力地推向克莱尔，可没想到那么大个人居然就这样直挺挺地被推倒在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诶嘿嘿～～”
克莱尔的语气也很奇怪，像是没睡醒一样。
“诶？”
艾蕾西娅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自己现在怎么可能有力气把精锐级别的人推倒？
除非……对面自己不正常。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奇怪的气味，艾蕾西娅下意识地嗅了嗅，俏脸顿时扭成一团。
“好大的酒味，你喝酒了喵……呸。”
她终于发现自己的话语里好像有什么不对了。
“所以你喝酒了？”
看着烂醉如泥的克莱尔，艾蕾西娅觉得自己这句话算是白问了。
“这是账单哦顾客大人。”克拉茗依旧是那样毫无征兆地出现，递给了艾蕾西娅一张长长的纸条。
“……”
艾蕾西娅看着那一长串的数字，眉头不由得抽搐起来：“她这么能喝？”
“大部分是在克莱尔小姐醉倒之后发酒疯砸碎的，她本人并没有那么能喝。”
……还不如是因为喝的呢。
以前她怎么不知道克莱尔还有个酒蒙子属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克莱尔小姐也真厉害，”克拉茗突然补充了一句：“她喝的基本都是我用来兑其他酒的原料，纯度大概有九成八以上吧，喝了那么多居然只是醉了，她的毒抗可真厉害。”
……
……这算是在夸她咯？
艾蕾西娅试着把地上的克莱尔拖起来，但是以她现在的体格来说，拖不动。
“随便把她先扔到一个房间里吧。”艾蕾西娅懒得管了，“醒来之后再放出来。”
“好可爱的猫猫哦～～”
某金发刺客突然在此时发动了专长，不仅悄无声息的起来，还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摸到了艾蕾西娅的身后。
随后一口就往艾蕾西娅头上的猫耳咬去。
“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医药费一枚金币。”
摸了摸缠着绷带的猫耳，艾蕾西娅现在有一种把眼前这个奸商给扬了的冲动。
理智让她避免和克拉茗产生冲突，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能抒发一下自己的朴素情感。
一枚金币就这样从她的手指间弹射起飞，精准地命中了克拉茗光滑的额头。
“谢谢惠顾～”
但克拉茗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让艾蕾西娅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你作为天使族，咋这么爱钱，有什么作用吗？”虽然这段话只是单纯的吐槽，但克拉茗好像被说中了什么心思一样，目光前所未见得有些暗淡。
气氛都有些低压起来。
“怎么，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吗？”沉吟了一会，艾蕾西娅还是决定询问一下。
“嗯哼，也不是什么大事……客人您知道天界吗？”克拉茗问了一句废话。
“有谁不知道吗？你们天使族上班……侍奉神的地方，更是你们生活的领地。”
“那大人您知不知道，如果有天使被驱逐出天界，会有什么下场吗？”克拉茗挤出一抹笑容，但怎么看怎么勉强。
艾蕾西娅没有接茬，而是瞟了一眼克拉茗的脸色，但在接触到的一瞬间便又移开了。
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天使被驱逐出天界的话，大概会失去所有力量，尘落人间……除此以外好像也想不到了。
“除了失去力量以外，还有什么吗？”
“失去力量就是最大的问题……哦，请别误会，我的意思并不是在贪念力量，而是在说我们失去力量的代价。”
克拉茗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在勉强，但却看得人发寒。
“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的。”
“我必须要说。”克拉茗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但随即便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重新补上了笑容。
“这实际上关系到我的妹妹，而我也委托客人您寻找我的妹妹，无论于情于理，我都得说。”
“那你说吧。”艾蕾西娅已经做好了听到悲剧的准备，这个世界的世界观就是这样的。
“多谢，”克拉茗点点头：“代价就是疾病，我们……”
“等等，疾病？”艾蕾西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是……”
“不是什么？”
“……”
艾蕾西娅总不能说自己想到的是别的方面吧，虽然说也是悲剧，但……
她现在很想回去给自己一巴掌，干嘛要发出声来。
“咳咳咳！没事没事，你继续说。”
虽然艾蕾西娅已经尽力补救，但是气氛已经彻底地被毁光了。
两人尴尬地对视。
最后还是克拉茗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杯红茶过来，抿了两口，才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局面。
但艾蕾西娅似乎看到，她的嘴角在接近被子后，微不可查地翘了翘。
“那既然没什么，我们就继续吧。”
克拉茗放下杯子，给人的感觉好像轻松了很多，刚刚的打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似乎也帮助她暂时脱离了悲伤。
“我们天使族在天界的生活，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一样，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任何脏污与疫病，就算偶尔离开，也有力量护身。”
“但一旦被驱逐，就不一样了。”
我和妹妹是一起被驱逐的，失去了力量的我们，除了寿命较长以外，与普通人也没有区别，只能相依为命。
原本我们一起隐居在农村，除了辛苦一点以外，倒也平安无事。
只是后来出现了一场瘟疫。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只要得到足够的治疗，就一定能避免死亡。
但是只有神殿的治愈魔法才能治愈此疾病，而魔法的费用……真的很贵。
当地的贵族贪念我们姐妹，提出了用钱换我侍奉他，我……”
“你答应了？”艾蕾西娅也想喝点东西，但手边什么都没有。
可克拉茗在她话音刚落的同一刻，便死死地盯着她，很吓人。
“我没有答应，我犹豫了。”
正常来说这段话应该是反着来的，但是……艾蕾西娅似乎猜到了什么。
“我不是犹豫要不要为了妹妹放弃自己的清白，我是在犹豫……要不要为了自己的清白放弃妹妹。”
克拉茗苦笑了一下：“很好笑吧？”
“正常，你讨厌人类，你是天上掉下来的，本来就不甘心与人类为伍，又怎么可能甘心屈人之下？”
得到艾蕾西娅的回复，克拉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说的很准，就像艾蕾西娅小姐你永远不会屈身与哥布林……不，简直就和屈身与虫蝥一样，令人作呕。”
“喂喂，这话当着我一个人类的面说是不是不太好？”
但克拉茗没有理会她的吐槽。
“我的妹妹看出了我的犹豫，她也不想拖累我，就独自离开了……”
克拉茗再度端起红茶杯，可是里面已经空了。
“事情就是这样，很俗套，但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回妹妹。”
放下茶杯，克拉茗脸上的营业微笑又回来了，就像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
“画像。”
艾蕾西娅也不理会她的变化，和她心里的想法，对着她伸出手来。
收钱办事，仅此而已。
“这次我准备好了。”克拉茗递过来一张画像：“我用能读取记忆的道具画出来的，保证真实。”
艾蕾西娅不语，只是接过画像。
但只是看了几眼，却立刻感到一阵窒息。
“你的妹妹……是不是叫克丽丝？”
“是啊，您见过吗！”克拉茗立刻激动起来，不知道变脸了多少次了。
艾蕾西娅却无心在意，画像上熟悉的脸庞只告诉她一件事。
克拉茗的妹妹，就是《帝国陨落》里的，堕落天使，克丽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