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坚信的是，努力后才会有回报，那样轻松便获得真爱，是会让我有种恐慌感。你知道吗，其实我并没有多少商业上的才华，做到现在已经是我的极限，只是我父母过于优秀，我便也想试试，其实大学时期亏的我到现在都没还完。”
说完这些，李婵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其实没有看上去的那样优秀，但别人总有这样的刻板印象。
两人早已冲洗完，各自躺在浴缸的一侧，浴缸内是恰到合适的温水，浴缸不大，两人有些许的肢体接触，因为李婵买来之初就没想到会有两个人使用，之前和洛小爱都是用淋浴简单的冲洗，看到苏橙一直神经紧绷，才灵机一动。
苏橙听懂了，这是回敬她之前的自述。
苏橙感觉更加愧疚，因为那其中有少许是编的，不过，现在正好作为回应的内容。
润了润喉咙，当苏橙开始表达的时候，所有的担忧都退到脑后，这是她多年的本能，之前的担忧，是她克制习惯，在这安全的环境中，有意去品味的结果。
苏橙的家庭中，父亲并没有之前描述的那样冷漠，甚至是以他自己的方式给予她关爱，只是父亲很早就失去了他的母亲，唯一爱他的母亲。还没学会如何去爱这个世界，就先一步失去了世界，父亲对这个世界是充满恶意的。
“父亲认为自己的成功是运气、不可复制性的。他从未因为这样的成功有半点骄傲，曾言对这样世界除了恨，没有任何看法。”
苏橙理解父亲，理解自己的家境，理解这个世界，虽然她曾同样憎恨这一切。
她能感觉到，父亲将她当作朋友而不是女儿去培养，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爱，她没办法指责他的任何举措。
外在可以打扮，内在可以伪装，看上去的不一定是真的，他人的不一定适合自己，这样的世界在她眼中日渐失去光彩。
苏橙平淡的表达这一切，就像是在描述他人的故事，她的姿态，她的表情，还有眼神，在李婵眼中，没有任何波动。
没有波动说明苏橙隐藏的足够深，这样真诚的对话，不需要表演，彼此都不是笨蛋，能从中看出许多消息，李婵不认为自己能做到抚平苏橙的悲伤，她能做的，只有认真倾听，以及在苏橙讲完后，给她一个依靠。
这并不是这场对话的全部，互相暴露，也只是为了后面的对话更好展开。
……
洛小爱睁开疲惫的双眼，看着天花板出神，昨天晚上起来吃了顿饭后，一直睡到现在，没办法，感觉这几天度过的那种时间，比过去的自己玩弄老北京鸡肉卷加起来的时间还长。
这副身体有些奇怪，睡眠质量太好了，躺着思考人生或是其他事情都做不到，沾上枕头就睡，洛小爱很不适应。
今天本来是工作日的，只是她辞职了。洛小爱到现在还没体验过连续三天以上以女孩子的身份生活，她该如何平静的接受日常？
这虽然已经是事实，但洛小爱还没完全接受，她只感觉到有这么回事，但不知道具体代表什么，她的生活并无直系性别的关键问题，社会中也不缺她这个人，感觉重要，又感觉不重要，就像是几十年前就呆着相册，又从未点过的照样。
事实上还有众多事情让洛小爱烦恼，比如向其他亲近之人表达这一消息。
之前那样的生活，混一天是一天是那么的美好。
“怎么，清晨就叹气。”
一张脸忽然窜到洛小爱眼前，是苏橙！
明明洛小爱除了睁开眼睛之外，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到底是怎么被苏橙发现的，还有为什么苏橙会和她在一个被窝，洛小爱真的懒得再想那么多，彻底变身这件事再拖下去，她就懒得解释，到最后又只能表演逃避。
两人离得很近，苏橙的鼻子快靠在洛小爱脸上，洛小爱转过头不说话，苏橙也换过去，洛小爱再转，苏橙干脆将抓住洛小爱的双手，将其压在洛小爱头前，而苏橙本人跨坐在洛小爱身上。
‘这糟糕的清晨’。
掰直的洛小爱依然侧过脸，她不愿直视苏橙的视线，就像她情愿逃避事实也不想承认，况且苏橙这个家伙她谈不上有什么好感，没必要给她好脸色。
“呐，小可爱，事到如今你还想着逃跑？”
苏橙抓住洛小爱的手腕，整个身体下倾，鼻子再次靠在洛小爱脸上，掌握核心力量的下半身又未完全将重量压在洛小爱身上，手腕上没有感觉压迫，没有任何压力的洛小爱依然不以为意，她只是对打在脸上痒痒的鼻息有些烦闷。
懒得和苏橙这种家伙多言，因为对方是不理解、不讲理，还有些变态的家伙。
“李蝉呢？”
洛小爱无动于衷不代表苏橙不进行任何动作，除了故意靠在洛小爱侧着的耳边吹气之外，还突然伸出舌头在她脸上轻轻舔过，那绝对是舌头！热热的，湿湿的，带给洛小爱各种不适。
但当她回头瞪向苏橙的时候，将距离把控的恰好的苏橙又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洛小爱只好询问李婵的下落，希望李婵能来好好管教苏橙。
“当然是上班去了，为了等到这一刻，我可是忍了好久，小爱，我很高兴你能在乎我的感受。”
多余的信息，洛小爱继续无视，像是没听见后面那句，洛小爱质问到：
“你呢，不上班在这干什么？”
“当然是你啦，不然还能有谁。”
洛小爱皱了皱眉头，反应过来苏橙接的是自己的话。
没想到苏橙是能说出这种冷笑话级别的选手，过去的纯情少女果然是装出来的。
“哼！”
洛小爱冷哼一声，看向苏橙，不客气嘲讽：“别到时候被老板骂了，背后偷偷掉小珍珠，被我看见你只有被嘲笑的份。”
洛小爱说完，苏橙非但没有生气，脸上笑容倒是愈发灿烂，她松开洛小爱的手腕，整个身体忽然遮住全部光线，单薄的睡衣托不住傲人的胸怀，地心引力将其牵先洛小爱，一瞬间有种迎面而来，似是三体人的水滴，像是要扼杀她的凶器，好在又即时停住，最后才是苏橙的笑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