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柏岚看着母女二人，脸上一副纠结的样子。
“你有话就说，不要给我买关子。”姜珣的心里有些着急，略略急切地追问道。
“在我回答你之前，我还要问你一件事情。”
柏岚眨了眨眼，接着说道：“你之前在天魔权能之中，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么。”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江城的那尊天魔，真的是想要取你性命吗？
“还是说…她另有所图。”
这番没由头的话，却是问倒了姜珣。
“另有所图？”
她回忆起当日在地穴中发生的事情。
好像…那尊天魔的确没有对她起过杀心。
以前姜珣以为天魔不喜欢无情道的修行者，只是因为无情道会让修士变得一点味道都没有。
可是经过那天，她才明白自己误会了。
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想吃。
在权能之中，即使是修行无情道的修士也会被天魔灌满她们最喜欢的欲望。
毫无道理可言。
而且…那天魔甚至一开始还阻止了她自裁的可能。
从始至终，这天魔都好像是在玩一样。
红尘对于他们而言，或许真的只是个游戏场罢了。
大部分人的命运全凭他们喜乐…
姜珣看着柏岚的双眼，摇了摇头。
“那我想的应该没错。”
她摩挲着下巴，手指往天清宫遗迹的方向指了指：“天清宫，你还记得在吧。”
“嗯。”
“虽然我不知道焉耆之主和你师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那么大的一个宗门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但在当时，那里的煞气却是实打实的浓厚，即使连焉耆之主也没办法解决。
“所以那时候我们做了个决定：在这里布置一个阵法，然后再派人专门在这里镇守，以防生变。”
柏岚指了指自己：“他们当时选的人，是我。”
姜珣点点头。
当年五州十地的损失惨重，存活的悟道轮回修士基本都在宗门中身居要职…如果硬是要找一个有实力的闲人来看守这里，那只能是柏岚了。
“只是…虽然是我来这里看守，但其实我在这里也没呆多长时间。
“大概就在这里守了三四年，有一天，我碰到了一个疯子。”
“…温云舒？”姜珣问道。
按照时间来算，也就只有金鸿谷的创始人温云舒了。
“嗯。按常理来说，这个地方煞气太过浓厚，即使是元婴修士也要被煞气影响。
“可是你师父不同，”柏岚话风一转，“这里的煞气对你师傅没有任何的一点影响。”
姜珣下意识看着怀中的楹丫头：“你是说…”
“对。因为她手中的蛟龙蛋。
“中州和龙族交恶，虽然蛟龙算不上是真正的龙族，可你师父还是从不知道哪里搞来了一枚蛟龙蛋。
“再之后的事情…就和你知道的没有什么区别了。”
“可这又和天魔有什么关系？”姜珣还是不懂。
“问题就出在你这枚蛟龙蛋上。”
柏岚盯着姜楹，继续说道：“你自己说的，三天前楹丫头还是一个婴儿是吧。”
“是、是啊。”姜珣答道。
“你们天清宫离白帝城颇远，所以你们不知道部分龙族的秘辛…”
柏岚蹲下身子，看着姜楹问道：“楹丫头…你那天吃的那些脆脆的东西，上面是不是还有些钩子模样的东西？”
“是的。”姜楹点点头。
“那就是了，那天魔给楹丫头喂得的是那枚蛟龙蛋的壳。”
“壳…？”
天魔给楹丫头…喂的是龙蛋壳？
“幼年期的龙族以海产为食这件事情是不错，但也不是在婴儿时期就会吃海产。”
柏岚看着姜珣，有些无语：“你知道吗，如果不是那尊天魔给楹丫头喂龙蛋壳，你女儿现在早就饿死了。
“孵化龙族出生的蛋壳，里面蕴含着大量的能量…这是他们出生赖以为生的能量来源。这是他们在婴儿时期的唯一食物。”
姜珣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怎么说。
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为什么…？”
柏岚摊手：“我不知道。”
标准回答。
天魔行事诡秘，人们根本无法用自己的思维去考虑天魔的想法。
姜珣又想起当时天魔的那句话。
‘羯磨明明和我说你很有趣…我才会特地来这里看看你。’
难道那尊天魔真的只是来红尘见上自己一面而已？
可…到底为什么。
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住那些天魔了？
而且…那羯磨又是谁？
到底…那些天魔想要做些什么。
体验过天魔的权能之后，她现在深刻了解到红尘修士和天魔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可能…他们当初和天魔道的战斗，也只是天魔打发时间而作的游戏罢了。
那她的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魔的这些东西，她实在是不懂…实在是不懂啊。
姜珣这么想着，下意识将怀中的楹丫头又抱紧了些。
“娘亲？”
姜楹的小脑袋往姜珣的脸上蹭了蹭。
“我觉得，其实你也没必要想这么多吧。或许那天魔只是一时兴起呢。更何况…就算那天魔真有通天的本事，我们又不是只能坐以待毙。”
“嗯…”面对着好友的安慰，姜珣也只是随便应了一句。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对天魔什么都做不到。
可她就是…担心。
她害怕她会和许莜一样，保护不了姜楹。让天魔…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对楹丫头为非作歹。
虽然这次她的行为对楹丫头只有好处。
可下次呢。
天魔喜怒无常，谁能保证下次他们还会做这种好事。
“总之，”柏岚从中衣中掏出一个符篆，“你要是真的害怕的话，就随身带着这个东西，关键时刻说不定能够护你一命。”
柏岚不仅是五州十地的妙手神医，就连炼器符篆方面都有所涉猎，虽然她无法和跟那些大能相提并论，但也多少也能算得上是一代宗师。
她手上的这个符篆爆发出的威能，绝对不亚于她本人的全力一击。
也算是给昔日好友的一份保险。
“而且只要这东西一触发，无论我在中州的何处都可以感受到你的位置，到时候我要来救你就不用像现在这般麻烦了。”她又补充道。
静了一会，姜珣才应了一句。
“…谢谢。”
声音很轻，倒不是害怕…只是无力。
---------------------
第三更应该在十二点左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