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人之危的时候…拿到了功法?”
楹丫头静了静,犹豫了一会,终于是转头向老烈头问去:“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你应该不会收我娘亲为徒吧。”
“那是自然。”
烈永周轻轻点了点头。
姜楹抿着嘴,又将小脑袋沉了下去。
“可这又和我又什么关系,娘亲最后放弃那本天阶功法去救人…也只能证明娘亲她心胸宽广而已,我…”
还不等她说完,就被老烈头大笑着打断:“你娘当年可没有这么心胸宽广,要不是那个金丹灵兽差点在你娘面前将许莜那家伙给开膛破肚,你娘估计理都不会理会她一眼。”
姜楹的呼吸一滞。
许莜…?
非常耳熟的名字。
楹丫头舔了下嘴唇,还想要追问一下关于许莜的事情,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将它地咽了回去。
或许这两人只是同名同姓而已,没有什么必要在这里纠结些什么。
老烈头见姜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拍了下身子,站起来说道:“好啦,没必要在这里太过纠结。你娘在你这个年龄可比你要自私多了,你已经做的比她好太多。”
他顿了顿,将头看向楼层的尽头:“时间其实也不早了,我们得去拿药了,小丫头还在哪里等着呢。”
姜楹嗯了一声,也随着老烈头站了起来,往药柜的方向走去。
楼层本就不大,两人只是走了几步就到了药柜的前面。
只是,在药柜的前面隔了一道透明的墙。
烈永周熟练地用手敲了敲那道墙,过了一小会,药柜的里头传来了一道非常怠惰的声音。
“处方放在篮子里,我等下拿药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姜楹总觉得这道声音非常的耳熟。
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那就麻烦先生了。”烈永周的声音带着几分尊重的意味。
过了好一会,一身戴着面纱的少女提着一小袋子用油纸包好的药材从里头走了出来。
“一天一包,记得要翻煲。”
声音依旧是那般的怠惰,全然没有她这个年纪的活力。
老烈头又点数了一下袋子里的油纸,对着少女拱了拱手,便吆喝着姜楹一起离开。
“楹丫头,走了。”
姜楹眨了眨眼,将视线收回,转身跟着离去。
一直到楼梯口的位置,楹丫头才忍不住问道。
“烈爷爷…那个人,名字叫什么。”
方才的那个少女虽然蒙着一副面纱…可姜楹总觉得她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特别是…那副眼睛。
她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她?你问这个做什么,”老烈头微微思忖了下,“她是我们天清宫药堂的许姳长老。”
等等…谁?
许姳?
姜楹的步伐一滞,呆在原地。
烈永周见她这般,颇为疑惑的转过头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楹丫头握紧了拳头,咬住下唇,在下定决心之后终于开口问道。
“烈爷爷,之前那个许莜…是不是头发里有些少年白,平常也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
烈永周一听,更加疑惑了。
“你怎么知道的。”
姜楹一听,深吸了一口气。
在天清宫居住的这几天,她都已经碰到过好几个曾经在金鸿谷里见到过的人了。
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她只道是这些人也是被娘亲创造出来而已,并没有太在意。
可…现在完全不一样。
在她面前的烈永周是哪位一百年前的天清宫烈长老的残魂,他认识的人,也一定是在一百年前就出现过的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许莜和许姳会出现在一百前的天清宫之中呢。
楹丫头想了想,又接着试探道:“那…烈爷爷,在这一方世界中,你有见过许莜吗?”
“有啊,当然有,她是我的挂名弟子,也是你娘的师姐,她一直在我门下修行。”
老烈头说完,终于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他挑了挑眉头,忍不住追问道:“楹丫头,你该不是在外面的世界里也见到过许莜和许姳两个人吧。”
姜楹吐了一口浊气,重重的点了点头。
老烈头这么一听,手中的袋子险些一个没拿稳就要掉在地上。
两人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说天清宫和金鸿谷相似是因为净色,那这些死而复生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当年天清宫的那场大战之中,众人赶到之时活着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天清宫的第二任宫主焉耆之主。
如果只是温云舒一个人活着,倒也还能理解。
毕竟她是触及轮回的传说,是这方世界中最接近于仙人的存在之一。
可许莜和许姳…只不过是元婴修士而已,怎么可能在那种残酷的战场中存活下来。
烈永周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将手中的袋子又重新拿好。
“说不定…说不定只是巧合呢。”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只是…
“烈爷爷,许莜在拜入天清宫之前,是不是在某个村庄里做接生婆?”楹丫头握紧拳头,将这个只有她和姜珣才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烈头虽然没有回答,只不过浑身一颤的表现…已经足矣说明了一切。
过了一小会,烈永周才又重新开口。
“我觉得…这里并不是能说事的地方。”
说完,他又重新抬起脚步,往诊室里走去。
姜楹哦了一声,也随着老烈头的步伐往诊室里走去。
从烈永周的表情来看,她在金鸿谷里认识的许莜和许姳,在一百年前的天清宫,也一定是活生生存在过的人。
怪不得…这些天她碰到过的那些人,和他们在金鸿谷里的性格并没有太大差异。
原本楹丫头还以为这些人是由娘亲的记忆创造出来的,所以才会有相似的性格。
可现在来看…貌似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甚至…她现在也有些不能确定到底是天清宫的那些人活到了一百年后,还是眼前的这些人只是亡灵。
她这么想着,一脚踏进了诊室中。
“好慢啊,你们,”柏岚掏着耳朵抱怨道,“许姳那家伙难不成又在偷懒?”
对了,许姳。
柏岚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楹丫头。
如果说这个世界的人和金鸿谷的人都让她有些分不清的话…可有一个人是完全可以分得清的。
那就是许姳。
在金鸿谷,她可从来没有这么怠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