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刚刚拉起来，便应声而降。
林麟再次说着“对不起”。他突然想起来，常玥弟弟就是因为飙车党而死的。
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喜欢惹她生气。
“我开慢点。”
“没…没事，下次别这样了。”常玥整理着有些散乱的衣服说道。
见车速已经慢下来，便解开鞋带，脱了鞋，把修长的腿脚翘在车窗前，脚趾甲在昏黄的车灯下闪烁着。
她在电视上看过很多人这么做，早就想试试了。之前只坐过亲戚的车，也不敢这么做，
“不怕走光？”
常玥慌忙用手捂着下面，一摸才反应过来：“不对，我穿的是背带裤。”
“憨憨。”
林麟嘴角一翘，认真转动着方向盘转弯。
这条路上几乎没有车，相对应的路灯也没有。如此黑暗的环境，他的记忆不免开始涌动：
下次别这样。
刚刚才被宋雨薇提醒过，想不深刻都不行，而且刚刚还被老妈打断了，自己的鼻子还算灵敏，她身上的气味，闻过就忘不了。
像副驾驶的常玥，她身上只能闻到简单的香味，完全不能让自己沉迷。
常玥见许久没动静，侧头看了看，发现他眼神空洞，瞳孔微缩，思想还停在刚才的地方。
“别走神，认真开车。”
“好。”
见他还是呆呆的样子，常玥睫毛低垂，莞尔一笑，“刚才我说的都记住了吗？”
“嗯嗯。”林麟的眼睛盯着路，不敢乱看。
只要贯彻原来的摆烂生活就好了，不会再去干涉他人。
……
大概过了20分钟，就到了凤祥村村口，林麟怕被常玥老爸打，不敢开进去，把车停在路边。
常玥也不穿鞋，嘴张开又闭上，手里还不停捏着游戏机。
她今晚真的变成软妹子了？
随着钥匙的拧动，发动机熄火，车里一片黑暗。窗户吹进来的夜风，撩拨着他们的头发。
“现在我们互相看不见脸了。”话音刚落，林麟就感觉手腕被一只冰凉而纤细的手紧紧握住。
早就习惯了，也不会脸红。
常玥吭吭哧哧的，最后下定决心，深吸了一口冷空气，“昨天对不起，我爸骂你渣滓。”
“嗯，没事，已经过去了。”
“没过去吧，你看雨薇还抓你……”常玥停顿了好一会儿，思考着该怎么说话。
可能是对于昨天的愧疚吧，和林麟在一块，每句话都得小心翼翼。
“林麟，嗯…下次，要不，有什么事我帮你吧。”黑暗中，常玥右手拇指来回推动摇杆，等着他对这句话的评价。
“后面的事都无所谓了，也不是第一次。”林麟叹了口气。
刚刚和宋雨薇说过的话，现在又要说一遍。
“可是，我还……”
“啧，”林麟听见她还在问，心里涌出些许不满。“我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已经粉碎无数次了，再来一次也只是理所应当。”
黑暗中，即便再平静的语气，也会显得格外响亮。
常玥的贝齿轻咬嘴唇，推动摇杆的手不断加快。
“嘣——”随着摇杆回弹的响声，清脆的声音响亮起来：
“不管你原来是什么样子，就算在我心里变成渣滓，我也会重塑起来，你就当这是漂亮话吧，反正你别想把我往外推！”
她怕被反驳，将手从手腕上收回，黑暗中瞅准旁边男生的轮廓，一拳轻轻打在头上，让那张颓废的脸有些变形。
“下次再对我说这种话，力度可不会小。”
“额？”
林麟被她的气势惊到了，而且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怀念第一次在出租屋，乱说一通就能让常玥听话的自己。
气氛逐渐安静下来，争吵过后车里有些闷热，两人都用手扇起风。
常玥在黑暗中摸索着穿上鞋，推门下车，把游戏机放在刚才的座位。
“不进去坐坐？”
“怕被你爸打断腿。”
“再见。”
“有缘大学见。”
林麟对这种客套话不太感冒，掉了个头，开车回家。
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心里有点乱。
刚刚才和宋雨薇亲热到一半，然后就和常玥一起出来，感觉有点……好在游戏机拿回来了！
只是朋友吧，肯定是前世没交过女朋友，现在问题集中爆发了。
常玥到底是怎么想的？
现在我和雨薇算是确定关系了吧，都做到那种地步了。
真烦！
林麟在心里不停找着理由，把车开回老家。
一进门，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随意冲了澡，正要打开手机玩，发现宋雨薇的消息。
【到家了和我说一声。＃（委屈）】
她问我这个干嘛？印象里我们不是互道早晚安的那种类型。
林：【之前也没问过我这个。】
宋：【之前是不了解，昨天你又喝了酒，而且】
而且什么？
林麟看着明显断开的半句话，也不回复，只感觉心里有些痒痒的。
宋雨薇这是被老妈教了什么，故意吊着我。
宋：【我真的怕你出事。#（委屈）】
林：【不至于，我脑子好得很。】
林麟随便输入了几句，脑海里想象着宋雨薇问候自己的表情。
躺在床上，想要玩游戏，又提不起兴趣。
“哎，要是只馋身子就好了，现在搞得四不像。”
他看着天花板，思考着暑假该怎么办，逐渐昏睡过去。
……
高考完的暑假，对一些人来说是无尽的疯狂。他们会用尽这最后一点时间来对自己的高中进行补偿。
林麟也不例外。
他报了个离和祁大学附近的驾校，想着报完志愿再考。
已经20天了，他没有和朋友联系过。
这些日子，他过得只能用颓废来形容。整天就是玩游戏，吃饭，过得像猪一样。但体重反而没增加多少，只是小腿上的肌肉有些松散。
但心里仍然很烦。
自从那晚和宋雨薇抱在一起，大脑就总能想起在她胸前闻到的气味。
香甜的，又带着些许皮肤的味道，有些上头。
因此不敢见她。万一她自认为补偿完跑路，那可前功尽弃了。
这种私事只能自己解决。而随着频率越来越多，身体也日渐消瘦。
因为早就看好了报考大学和专业，林麟准备随便填填，最后再写个保底学校就行。
6月30日，早上10点，他早早就打开电脑，正准备填报高考志愿。
电脑自动登录上QQ，提示有个群邀请，不用说，肯定是宋雨薇和常玥。
林麟心想：我连班级群都没加，好友几乎都没有，之前常玥说她高中只有我和宋雨薇，我又何尝不是只有她们俩.
封萍老师除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