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距离提雅最近的通风管道被猛然击破，一道身影如旋风般，旋转着刀刃，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提雅。
“好快！”尽管早有防备，但提雅也只能做到被动防御的程度，将武士刀竖在胸前，挡住第一波攻击。
“叮——”清脆的碰撞敲击，隐隐还有破碎之音，但这一刻，两个人都顾不上那么多了。
701发疯一般地挥舞刀刃，近乎舍弃了一切防御，他如同公司的『阿贝』一般，一切都为攻击而生，只为追求最猛烈的攻势。
提雅一时间被这般密集的攻击压制了，步步倒退，这些攻击不仅速度极快，力量也不容小觑。
“不对劲，完全不留一丝力气，他是死士？”提雅分析着眼前的对手，经典的冷枪改造人，这么贵的类型不应该作为死士使用啊。
杀手组织也是要挣钱的，培养一个冷枪改造人，要花的钱远超一个特级任务的报酬，所以，冷枪改造人是可以上保险的，而这种死士式的死法，保险公司可不会买单。
就在提雅头脑风暴的时候，701却什么都没有想。
他没有多余的能量用来思考，他只要支撑一个念头，不计代价地杀死目标。
701感受到身体前所未有的沉重，所有勉强恢复的力气全部都用了出去，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取得足够的战果，如果在十秒，不，五秒内分不出胜负，这次刺杀就结束了。
“攻势更凌厉了，不妙……要挡不住了！”提雅此刻惊骇无比，手中的刀慢了些许。
“机会。”这个词出现在701脑中，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701的全部力气都集中到这一刀，一击直指提雅的要害。
提雅只能抵挡，过去的经验告诉两人，胜负已分了。
“得手了。”
“完蛋了。”
“叮——————”悠长至极的脆响回荡在屋子里，701的破旧刀刃从中间断开，再也支撑不住了。
“诶？”提雅完全没想到这一情况，一时间呆在了原地。
701没有一丝犹豫，瞬间抛弃了断刃，双手制住提雅拿刀的双手，企图夺走提雅的武士刀。
这是杀手印在心灵中的本能，与反应无关，完全是肌肉记忆，这让701得到了先机。
提雅瞬间反应了过来，在武士刀即将脱手的时候奋力一推，将刀刃扔向了远处，一时间，双方都是赤手空拳。
还是701，他果断放弃了武器，一拳直击提雅的鼻头，下一招已然在酝酿。
提雅接住了701的拳头，察觉到了问题。
“好轻的拳头，是佯攻？”提雅推测着，再次后退。
不过实际上，只是701气力已尽，这已然是垂死挣扎级别的攻击了。
701的速度越来越慢，渐渐的，连格斗的章法都模糊了。
提雅看准时机，一拳击中701的小腹，这一击，直接让对方失去意识都不奇怪。
701只觉得身体一阵麻痹，连痛苦都感受不到了，他身体前倾，下颚靠在了提雅的左肩上。
提雅突然感受到一阵刺痛，是701，他一口咬在了提雅的左肩上。
又是一拳，这一次结结实实地打中701的腹部，提雅能感觉到，701好像在吐气，但牙齿依然没有放松。
701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腹部受击，似乎也无所谓了。
“竟然做到这种程度……”提雅心中震撼，集中力气，又一拳击出。
这一次，701飞了出去，连带着提雅肩膀上的血痕。
空气安静下来，提雅大口喘着气，恢复着体力，一边拿起了自己的武士刀。
701近乎失去了意识，但他知道，他还在执行任务，不能就这样晕过去，就是这幅偏执的样子。
他缓缓爬动，却始终站不起身来，最后，701靠着墙坐起，以此来证明，他还没有完全倒下。
这时，提雅才有空好好打量701的样子。
浑身的褐色血迹，大大小小的伤口，以及，空掉的能量环。对了，他的刀也同他一样破旧。
“你有多久没有补充能量了？”提雅来了兴致，倚靠着武士刀，询问出口。
701没有反应，他的脑袋已然一片混沌。
“刀呢？怎么用那把破刀？”提雅仍不死心，要知道，但凡那把刀没断，她的小命早就凉透了。
701颤抖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样啊。”提雅目光冰冷，提起了武士刀，准备就此结果他。
刀锋挑起701的下颚，让他抬起头来，提雅拨开他的头发，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701有张清秀白皙的脸，此刻更是惨白无比，让人觉得怜惜。
701的双目空洞，看不出一点恐惧或憎恨，要不是他还在微弱地呼吸，任谁都会觉得他已经死了。
提雅的动作停下了，并非是因为可怜他……好吧，可能有一点，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对手已经丧失了一切斗志，与尸体无异了。
“为什么还不杀我？”701终于开口了，沙哑的感觉掩盖了他稚嫩的嗓音。
“你……想死吗？”提雅握紧了刀柄，冷冷地看着701，她的目光，大概是冷酷的吧。
701移开了目光：“冷枪夺走别人的生命，是没有资格畏惧死亡的。”
“师父说过，自从杀死第一个人起，就注定了被杀死的命运，这是冷枪的宿命。”701缓缓握住提雅的刀刃，锋利的刀锋划开皮肤，却没有东西流出来，按理说，冷枪的身体里应该充满能量液才对。
“你多久没有补给过了？”提雅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惊骇一丝不少。
冷枪改造人的优势几乎全部来源于能量液，他没有补给，也就意味着，701仅仅靠自己的身体就打出了那些匪夷所思的高速攻击。
“十三天，第十四次任务。”701看着手上的伤口，没有能量液流出来，仿佛彻底干涸的泉眼，这一刻，组织的命令，他全部抛到了脑后。
提雅沉默着，缓缓收起了刀刃。
但701没有特别的反应，或者说，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力气。
片刻后，一个装着暗金色液体的罐子掉落在701附近，滚到了701面前。
“你也差不多明白了吧，你的组织已经抛弃了你，赶紧离开吧。”提雅捂着左肩上的伤口，不严重，但需要一段时间养好。
“我……没有地方能跑，我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701抬起头，看着提雅的样子，显得楚楚可怜。
“还没试怎么知道，或许，你有别样的价值呢？”提雅烦躁地转过了脑袋，不去看701的表情。
“我要走了，特纳还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呢，一刻都不能松懈。”说着，提雅离开了，没有回头。
良久，701捡起了地上的能量液，接在了锁骨中央的接口处，罐子迅速空掉了。
感受着复苏的痛觉，701知道，他活下来了，在任务目标的恩惠下。
“师父，我不想为组织卖命了。”701看着手中的空罐子，喃喃自语着一个名字。
“特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