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下午,炽热的阳光正照着医院,洁白的病房正坐着两个人。
"姓名"医生埋头写着
"苏羽沫"苏羽沫老老实实回答
"工作"医生问
"普通程序员。"苏羽沫面无表情。
医生会心的笑了一下,似乎早已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不过他这种表情反倒让苏羽沫感到难受,为什么都不理解他呀?
"病因"医生说
苏羽沫愣住了一下,断断续续的说"一个星期前起…脑海中老是突然出现一个声音,不过具体是什么我记不清楚了。"
"不清楚?"医生停下了正在写的笔"那你继续想想,你童年的时候是不是受过创伤?人体自我保护机智总该懂吧。"
"没有啊!我童年过得挺好的呀,真的是突然出现的声音。"苏羽沫急忙反驳。
医生没有回答他,就是看着病例静静的想着。
"等等…"苏羽沬突然停住,痛苦的抱着头"说的是…是… CC 10,地铁站。"
说完这句话他再没有力气说了,只是用空洞的眼神望着医生,医生突然感觉这个少年真的不是精神病,也不是压力太大,他说的都是真的。
但他多年从医的精神不能让他相信这种非科学的,他最后利落的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安神的药,撕下来给了苏雨沫。
他看了看自以为很懂的医生,如果不是理智在阻止他,恐怕他已经拿着门前的灭火器就砸上去了。
"冷静,现在是法制社会,杀人犯法。"
苏羽沬慢慢冷静下来,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没有人相信只有自己知道,他浑浑噩噩的接边纸,便走了。
1楼拿药的地方,护士正趴在窗口上睡着,她一只手撑着脑袋,苏雨沫是下午来的,等一系列麻烦事通完,已经到了晚上,这会儿大部分病人都睡着了,人并不多,只有一些上晚班的护士和医生。倒显得有些诡异。
苏羽沫用手敲了几下桌子,护士便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用那带着黑眼圈眼睛,以幽怨的眼神看着眼前打搅自己睡眠的人。
"药单"护士伸出一只手,在苏羽沫面前晃了晃,苏羽沫立马会意,从身后拿出一张纸递过去。
然后他看着护士拿过去看了几眼,随后打量了几下他,便头也不抬的走进了药房里。
过了不久,一个小巧的头,从窗户里探了出来,随后又说了一下价格,待听到入账的声音,才满意的把药递过去。
整个过程连句话都没有,"什么人啊,现在精神病人都这么高冷了吗,明明前几天来的一个人还在自称,遇到了特殊文明,大前天的还有一个人自称杀了人,结果是人格分裂。"护士在心里小声嘀咕。随后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打量
…
"咚"
苏羽沫伸出钥匙打开房门,他弯腰脱下鞋子,穿上地上的拖鞋走了进去。现在的他其实很乏力的,背井离乡的他,在这里根本没啥倾诉的人,但没办法,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一直走到底。
他刚从医院回来,手上还拿着那个庸医开的药,几百块钱,让他有些肉疼。像他这种年轻的程序猿,趁着年轻头发还没掉光,而那些前辈们早就修炼光头神功到顶层了,头都不用洗了。
其实他不想成为他们,但是生活又让他不得不成为他们。
正巧这时候电话铃响了,苏羽沫一只手泡药,一只手拿着电话贴着耳朵打着。
"强哥,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呀,我还以为咱们这兄弟断了呢。"苏羽沫半开玩笑的说。
"小沬,最近好吗,当初找工作的时候,你就应该听我的,跟我一起不就好了吗,咱们兄弟一起合租个房子,方便照顾。"电话里传来强哥关心的声音
苏羽沫眼眶有些湿润,是啊,没爹没妈,没哥的他,好歹有个兄弟呀!这就是义气啊,
"没事,我过得挺好的,有空过来玩呀,告诉你,这里的物价特别低,工资还高。"苏羽沫撒着谎,说着说着他不由自主看着前天刚买的一袋苹果,两斤,50块钱,真要命啊。
"那就好!有啥事就跟我说,你要永远记住,在城市的另一方,永远有一个兄弟做你的脊梁。"强哥听着苏雨沫的话似乎放下心了。
"嗯,那挂了哈,晚上我还有个约会。"苏羽墨这会儿已经,喝上了药了。
"你小子,有了妹子还忘了兄弟,看你过得好那就行了,有空常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调侃的声音。
"嘟!嘟!"
电话已经挂断了,只剩一个苏羽沫,呆呆的拿着手机,似乎还未意识的电话已经挂断。这时湿润的眼眶已经干了,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是他仅剩的几个朋友了。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约会,只是苏羽沫想让兄弟尽早放心而已。
幸好此时脑海中的声音已经不再出现,苏羽沫也就安然睡下。
"离任务开始还有一天"不知何时声音已经响起,已不再是拘泥于脑海之中,突然出现在电脑屏幕和手机上,漆黑的房间,两个电子屏幕闪亮着,倒显得有些诡异。
苏羽沫已经睡下了,所以没听到突然出现的声音,他抱着一个超大的动漫抱枕,睡得特别香甜。
…
高楼林立的街上,已是傍晚了,除了少数上晚班的人,基本上都下班了,偶尔还能从某个房子里看到哪个公司的职员还在加班。
夜晚的加班是很烦闷的,除了白天睡了,晚上就基本不睡觉,大部分人都犯着困。
苏羽沫揉了揉发昏的脑袋,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已是深夜,这儿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就只剩他和另外几个掉光头发的程序猿,他只是加班加点把任务赶上,并不是晚班,随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10:03合上了已经用的发烫了的电脑,走出了公司。
外面清新的空气进入了苏羽沫的鼻腔,,他享受的多吸了几口,办公室的空气实在太压抑了,吸到他头晕。随后,慢悠悠的走着。
寂静的人行道只有一条被拉的很长的人影在地上,而那道人影正是苏羽沫的,他在这儿走着倒也不觉得害怕,正巧此时风来了,树叶被吹得沙沙响,他不由加快了脚步向前走着。
可是走着走着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就算是很晚了,但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吧,要是往常还可能会有几对小情侣,或者吃夜宵的人。他不由想着,神经反射的向后看了几眼,到时候他就震惊了,后面的路突然消失了,只有前面的路,而后面的路已经成为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没睡醒吧?"苏羽沫扇了自己一巴掌
但疼痛感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他无奈叹息一口气"终于来了吗?我就知道。"
随后又走了许久,终于走到了前面的最尽头,那是一个地铁站的门口,路口的人很少,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人,但他们的样子让苏羽沫感到很奇怪,就好像提现木偶似的,没有一丝活力。
"欢迎。"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礼服的小姐,她正站在火车站门口迎接着。
苏羽沫看了这个眼神空洞的接待者,那只狗狗的眼神让他有些后背发凉,他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随后在他走后不久,那个接待的小姐又说了一句"来到轮回的开始。"
地铁站的里面灯光昏暗,时而熄灭,时而闪着灯,有时候要是一个人在这儿,后面突然出现一个人都发现不了。
隧道壁是一层层铁皮构成的,铁皮的间隙间连接了好几条线,不过看着又不像是连接着上面的灯,斑驳的墙上,墙皮脱落,露出里面已经生锈了的铁来,明明是地铁站,但此时连地铁都没有,只有一条望不尽尽头的铁路。并且除了偶尔有掉落的声音,连只耗子都没有。
地下这是一个又一个的水坑,天花板上还掉着水,一滴一滴的掉,好像是一曲死亡交响曲。
一步步走过去,留下了深一个浅一个的脚印,打人的时候会发现是一片漆黑,除了天上偶尔的一点亮光,就看不见别的了。
他什么也没说,也不走了,只是停下来打开手机,默默的在歌单里面找着一首歌。
"大悲咒"
点向播放键
害怕似乎全然消散了,他甚至还把声音开到了最大,整个地铁站都回响着大悲咒的声音。他甚至还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他边哼着小曲,边继续向前走。
这儿连信号都没有,苏羽沫本来准备搓几手麻将的,无奈打开手机,替这里亡魂超度。静静的在这里等待着列车,脑海中的声音,他终于想起来了。
那不是无疾而终的声音,那是一个任务,在不存在的地铁站,上车。
前方突然传来异响,让本来不害怕的苏羽沬都有些慌张了,他立马关掉了音乐,随后仔细的听着,那是车轮是向前到来的声音。
"公正法治,文明和谐…"他一本正经的念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强行镇定。
随后很快,前方的声音不见了,迎接而来的是缓缓迟来的地铁。
那地铁说是地铁,其实说是火车也不过分,因为他的外表倒像是20世纪的绿皮火车,不过外观不像而已,车上还亮着灯,在外面的苏羽沫还听到了里面似乎还有什么声音。苏羽沫还在,想要不要自己进去,里面传来响声,地铁停下来,周围迸发着白色的气体,中间则是大门,苏羽沫把手机放入兜里,他最后看了一眼通讯录,那仅剩的几个在意的人,淡淡的笑了一下,就像是最后一眼。
" CC 10"这的地铁编号正是当初脑海中的声音。
但是苏羽沫坐了那么久的车,从来都没听过CC10,只坐过CC09以前的,很显然,这不是寻常的列车。
他进入里面入眼的是12个人正愣愣的看着他,那惊恐又有些迷茫的表情,似乎是发现一个新大陆似的,随后而来的还有几处打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