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双手被绳子给绑在了身后,手腕被粗糙的绳子磨得发红发肿起来。
“啪嗒。”
细微的声音传入耳朵,细微到,我甚至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好在,手腕上的一凉,证明了刚才的“啪嗒”确有其响。
绳子被我磨断了开来。
现在已经解开了双手的束缚,下一步,就是要想办法逃出去了。
房间里没有窗口能够看到外面,所以我也没有办法知道,自己究竟是昏迷了多久,现在又是几时。
我活动了一下许久未动的双腿,在地面上轻轻地并脚跳了两下,想要活动开来。
为了避免引起注意,我都刻意地让脚尖先着地,随后才是脚掌,尽可能地卸去冲力。
“好像,换了个视角,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啊……”
我贴着墙壁走了一圈。
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钢筋混凝土。
我还是不死心地敲了又敲,却只是失望的发现,根本没有什么暗道的存在。
“怎么办?”
回过头去,看向自己刚才被绑住的位置,地上所丢弃的,就是我现在全部能够用上的工具——一片连割绳子都费劲的一指长刀刃,还有一段被连割绳子都费劲的刀刃割断的绳子。
这玩意儿要我怎么用来越狱啊!
学着故事里的囚犯用调羹叉子打洞?不,根本不可能,时间完全不够。估计还没挖出来一个小坑,模拟就要结束了。
那还能怎么样?
我将地上断成两截的绳子拾起来,托在手心里,先看看绳子,再看看头顶的细水管。
不行不行,就算拆下来也用不了,更何况拆水管的动静,肯定也不会小。
我的心里直摇头。
还不如绳子一挂,脖子一伸来的痛快。
“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啊……啊切——”
用手捂住嘴巴,喷嚏声被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是谁?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啊切——”
又是一个喷嚏。
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说我了!
原地来回踱了几次步,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靠近了。
我连忙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刀片塞回袖子里,绳子搭在手腕上,头低垂下来,假装还在昏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脚步声越来越近,也同样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了。
“咯咯,嗒——”
钥匙伸进锁芯转动,门,开了。
我尽量忍住不爽的心情以及强烈的好奇心,却还是竖起耳朵,眯着眼睛观察着。
“还没醒吗?”
是熟悉的声音,那个白人男子。
果然就知道,他提出组队就是没安好心,还说什么互帮互助,讨伐兰迪斯,分明就是被姐姐她收买了来对付我的,还真的是花了心思,居然连我在哪里都能够找到。
不对,姐姐她调取系统内位置,直接用权限就行的啊……真的是搞不过她。
然而此刻,我也不再去多想什么,只是听着那白人男子接下去的话。
“明明只喝了两口……我还担心药效不够来着,还是老板的药给力啊……来人!”
他拍了拍手。
“拎桶水来,给他凉快凉快。”
这是,准备把我叫醒了吗?嗯,虽然有些粗暴,不过用水浇下来的话,还是很有效果的……唉,人也是听命行事,我也就尽量配合一下吧,毕竟都花了这么大功夫绑我来了,要是我直接就醒了,或者一直装睡,也有点不给面子了。
嗯,就这样吧。
我已经想好了注意,等水一浇下来,就一个激灵醒过来,最好再装出一点惊恐的感觉,也是给他们一点辛苦后的成就感。
才片刻,水就被装在桶里拎来了。
虽然我低着头看不见,却是能够听见水在桶里“哐啷哐啷”的拍着。
“来,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地招待一下我们的贵客。”
那男子随口叫了两个人过来。
水桶被搬到了我的面前,放在了地上。
就要开始了吧。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却粗暴地拉住了我后脑的头发。
诶?这是要干什么?怎么和剧本上不一样呢?啊痛痛痛,头要秃了要秃了!
我在心里狂叫,却没有表现出来。
“噗通——”
我的脑袋被人给按进了水里。
“咕噜咕噜,咕……”
冰冷的水混杂着泥土的腥气,直冲进我的鼻腔。
这哪里是要想叫醒我,明明就是要做掉我。
我反抗了起来,挣扎着想要把头抬起来。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移动双手,仍旧装出被束缚住的样子来。
按住我的那人松开了手,我赶紧将头从水里抬出来,鼻腔被挤得发疼。
我的前面,围着大概二十个人左右,那个白人男子也在其列。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怒目而视,紧盯着面前这个曾经提出组队的人。
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绝对不是我姐姐的人。虽然姐姐她的确是几次想要妨碍我,可都不会动用如此的手段,更不会让我受伤。
“居然是早就醒了嘛?”
那白人男子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慢慢后退两步,同时就有其他人补位上来。
“重新认识一下,埃尔格索斯,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我皱了皱眉。
这几年里,我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嗯,你很困惑吗?”埃尔格索斯贴心地询问道,“很陌生对吧,这个名字。其实你也可以叫我,布鲁斯·杰诺。”
“布鲁斯·杰诺,布鲁斯·杰诺……”
我重复了几遍,顿时脑子里像是有道电光闪过。
我知道他是谁了。
先前空间站上,有过一段时间,开放了对人战模拟,让远征队的队友们相互切磋,以虚假的生命相搏——但是,有一个人,他夺走了真正的生命。
那个人,他在模拟对战里,以残忍的手段击败,不,应该说是杀害才贴切,他杀害了他的对手。然而事情不仅于此,要只是这样的话,倒还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模拟结束后,有人发现,作为他对手的人,迟迟没有出来。进去看时,人已经死了,是被强烈的,转换成电信号的痛觉,烧焦了大脑。
至于事件的主角,后来就消失不见了。有人说他是被逐出了远征队,也有人说,他是被联邦羁押了,等等等等,总之是众说纷纭。
而那个主角的名字,就是布鲁斯·杰诺。
“哦?有映像了?”
埃尔格索斯,也就是布鲁斯·杰诺玩味一笑。
“不过我还是喜欢别人叫我埃尔格索斯,布鲁斯·杰诺这个名字,就让他随着时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