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只是涂了一半颜料就草草结束了的木门根本承受不了我的撞击,直接从中间竖着断裂开来,露出了已经长出了蛀虫和霉斑的内芯。
较大的那一块木板倒飞出去,同时还散出了不少细小的碎屑。
门后,是一群严阵以待的士兵。
就在我破门而入的那一瞬间,他们举着枪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挡住了脸。
趁着那个时机,我一只手撑在地上,将自己的身体抬起,双腿化鞭,直接朝着他们的头部抽去。
“啊——”
黑暗之中,橙红色的光芒闪烁,铜黄色的弹壳在空中翻转了几圈后落在了地上。
楼外的树木上,红色的花朵被一阵风吹落,花瓣散了开来,四散飘着,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妖艳异常,如同鲜血。
“蠢货,不要开枪!”
被我踢中的一人,手指下意识地收拢,扣下了扳机。
待枪声停止后,对面以有数人躺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战斗力。
我化身为一道鬼魅的黑影,又如同一道烟,瞬间出现在了其余几人身后,将其放倒。
三楼内一时间哀嚎不止。
因为还没有造完的关系,三层,也就是这栋楼的顶层,只有外墙建造完毕了,内里的房间基本还没有分割,除了——
最当中的那一间。
阿芙洛,还有米德,应该就在那里面了吧。
我快步走了过去,握住了门把手。
因为不知道里面的状况,我不敢贸然闯入,只担心像先前那样的破门模式,会不小心伤害到阿芙洛。
如果那样的话,我恐怕会自责一辈子的吧……
我屏住了呼吸,在心里默默地倒数。
三……二……
就在我快要数到一的时候,却是浑身出现一股凉意。
一种不妙的感觉充斥了我的大脑。
不好!
复合木制门被从中破开。
一个银白色的物体也从那破口中出现,混在无数的碎木屑当中,从上至下划过。
虽然已经做出了闪避动作,可我的右手臂还是被划了开来。
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臂流下,最后滞留在手指尖上,化作滴滴圆珠落下。
是个很强劲的对手!
米德吗?
他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命中一刀后,木门上的破口因为门后那人的动作变得更大了,一截与这力量丝毫不符的,如同竹竿一样细长的小臂露了出来。
那人还想要再刺我一刀,隔着门,就将小刀甩腕扔出。
虽然我先前大意,被割到一刀,可足以战胜提亚马特的战斗经验却是丝毫没有变化。
仰头,我控制着自己朝后倒去,双手伸过头顶,在身体快要落地之前,手掌撑住水泥地面,让自己向后一个空翻。
我眼看着寒光从面前闪过。
与鼻尖的距离由远及近,达到最近的时刻后,再次远去,最后擦过了不远处的水泥柱子,消失在了黑暗里。
不过,虽然说是这样没有被命中,可我的瞳孔,还是忍不住地一震。
水泥柱,被削去了一个角。
说实话,要是让我来的话,削去一个角的确不算什么,可问题是,那人做到这个地步,并不是用手握着小刀,而是依靠手腕的力量将其甩出……也就是说,他的力量,远在我之上。
“噗嗖。”
是金属没入血肉的声音。
整条右臂瞬间失去了力量,让我朝着身体的右侧栽倒了下来。
又一把小刀,刺中了我的胳膊。
我不得不认清了一个事实。
不管他是谁,那都是一个劲敌。
不论是武器、装备、力量还是准备,他都在我之上。
就连刚刚我闪避的动作,似乎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说不好今天,我也会丧命于此。
我的心里不知道这么的,就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这样的,我从来不曾有过的想法。就算是当时记忆中的那个自己,面对实力数万倍于我的提亚马特,我也没有认为过自己会输。
没错,我还有机会,我不会输的,我不能输!
我给自己打着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我唯一能够胜过于他的,便是,战斗的经验,还有不得不胜的处境。
往前看去,木门的上半几乎已经消失,变成了一道类似于篱笆门之类的东西,那只精瘦的手,就在其后,准备着甩出第三刀。
这个轨迹,是朝着我的左臂来的吗?
不,不对。
他是想要欺骗我进行闪避。
这一次,我直接迎着刀芒而上。
“噗嗖。”
鲜血再次从新的伤**出。
不在左侧,而是我的右肩。
在作出战略的瞬间,我就将身体侧了过来,以右为前,抵近了上去。
那人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主动吃下他的攻击,动作肉眼可见地迟钝了一下。
就是趁着这个迟钝,我抵达了门前,左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将他拉出。
“哗啦——”
木门这下彻底散架。
而那人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查理·杰勒姆。
那个米德的跟班。
没想到。
我一直只是把他当做一个不带标签的角色,没想到居然会是一个小头目啊。
能够击败我的才是boss,不然就算再强,也只能是小头目。
查理迅速地挣脱开了我,稳定了身形站起来。
当然了,他的挣脱,也有一部分是我主动放开的。
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一条右臂,近身战处于绝对的劣势,还不如就顺势放开,然后游走,伺机反攻。
“嗖嗖嗖。”
三把一模一样的小刀被他从身后掏出,然后射向了我。
我也是不敢再硬接,侧滚躲开,并且丝毫不敢停歇,直接翻到了一根水泥柱后。
小刀一直跟着我的移动,在地上清晰地标出了我的闪躲轨迹。
我试探着冒出头,可招呼我的不是酒与茶,而是化作了实质的伤害。
赶紧一缩脖子,才堪堪躲过了刀锋,却被割去了一小撮头发。
麻烦。
我一咬牙,一闭眼,将右臂送了出去。
反正就现在的医疗技术,两三周就能够完好如初了,连疤痕都不会剩下。
当然前提是,我还活着。
痛觉如约而至。
然后。
“卡塔卡塔……”
子弹宣泄着。
我清空了手里抢来枪械的弹夹。
枪口还冒着淡淡的白烟,对面却已经没动静了,扑通一下子,直挺挺地倒下。
“真的是。都什么年代了,还用飞刀。”
我拔下了为了吸引伤害而故意露出的右臂上还插着的几把刀,摔在地上。
查理不解地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局势一片大好的自己,会输。
“你知道吗?”我走过了他的身边,丝毫没有停留,“以为欺骗了别人的人,是最好骗的。同样,以为快要胜利的人,也是最容易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