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送暖入屠苏,吹动起水中涟漪阵阵,骑着魔帚来到北方,古老的土地,古老的故事,古老的城市。
说来也是奇怪,如今正值春夏季节,我所在的城市——川辙,居然下起了大雪。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很难相信,四五月份的鹤游居然还会下起这般鹅毛大雪,昨天晚上,透过木窗看到外面的风景。雪雨交织在一起,天阴沉得仿佛坠下来一样。
结果,我昨天忘关严窗户了,导致我现在有点感冒,而且还「好」事成双,母亲遗传的鼻炎又发病了。唉~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这样的身体状况继续走下去也不现实,索性在川辙看看吧。
我记着川辙曾是冬皇希博拉罕·凡尼沙(妮莎)的领土,这里也有着许多古时的建筑,但大多都是遗址,多毁于战争中。
漫步在吱吱作响布满雪的川辙的路上,看着雪景,远远看见一个飘着略褪色的红旗。
我读起上面的文字,才了解到一些新东西:
「川辙原名黎尔,曾爆发过苏格律历史上首次工人起义,成立黎尔公社,但很遗憾,在东古与冬皇战争中成为牺牲品,但也正是黎尔公社出现,才促使修联的出现。」
现在的黎尔已经不是老的黎尔了,现在的黎尔是法伊兰国的首都。
我继续走着,但突然间一个魔女摇摇欲坠地倒在了我的身旁。
我倒是吓了一激灵。
但出于人道主义我还是把她背回了公寓,
缓缓地把她放在床上和其它事安顿好,我才打量起她。
比母亲雨露熙灰色的长发要更洁白的白色长发编着几个北方的女生特有长辫,顺着脖颈滑落下来,洁净的脸上眼睫毛长长的,跟我的很相仿。她穿着一套黑色的魔女服和海蓝色的百褶裙。
她有一幅修长窕窈的好身材,雪藕般的柔软玉臂,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细削光滑的小腿,配上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真的是婷婷玉立,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秀挺的瑶鼻,玉腮微微泛红,娇艳欲滴的唇,洁白如雪的娇靥晶莹如玉,如玉脂般的雪肌肤色奇美,身材娇小,温柔绰约。
我待在她身边等了近20分钟,她才终于醒来。
「没事吧,我给你熬了姜汤。」
我把手中的姜汤双手捧着递给她。
她没有接过姜汤。
显然这个魔女对我很不信任。她钴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说:
「你……是谁?」
「时溯魔法使,千树怜,坐不更名立不改姓。」
我拍着胸脯回答。
她低声嘀咕着什么。
「Sei he」
她又对我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她见我没反应,又重复了刚才那句话。
「你在说什么东西?我真的听不懂。」
我实在想不出这是哪里的什么语言。
她又死死地盯着我,钴蓝色的眼睛充满杀气。
但她又转而放下警备,不再用那种咄咄逼人的语气和骇人的眼神瞪着我,转而变得温柔起来。
「抱歉,千树先生,是我失态,我的名字是托茜蕾雅·歌提蕾娅·琴·伊莉莎·白·凡妮莎,我是冬国的雪翎魔女,十分感谢你的搭救,我对此感激不尽。」
「欸?凡妮莎?」
「嗯?怎……怎么了吗?」
她的语气变得颤抖。
「那你莫不是希博拉罕的后人啊!那你不就是凡妮莎十七世吗?」
「啊……哈哈哈……确实。」
伊莉莎白苦笑着。
「那你怎么会是魔女呢?」
「这个……说来话长。」
「我记得现在的凡尼沙家好像很乱吧。」
「嗯?」
「你家的事你不清楚吗?」
「啊……也许吧……」
「我听说凡尼沙家族起了很激烈且巨大的变动,保守派与激进派针锋相对,现在的领导人好像像叫提歌尔·凡尼沙。」
「啧,他啊。」
伊莉莎白将厌恶的情绪写在脸上。
「你认识他?」
「当然,我们都是凡妮莎家族的,他是我的叔父,可不是什么好人。说回来,千树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家族的事?」
「呵,我也不想啊,但文化课要考的。」
「额……」
「那你为什么要来川辙呢?」
「我吗?呜……这是一段很久的故事啊。
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家族便勾心斗角,没有永远的朋友,唯有永恒的利益,当人回归于原始的野望时,但便同野兽没有区别,只是义无反顾争夺着利益,真让人作呕。我曾亲眼目睹过,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舍弃。
凡尼沙家族可没有课本上那么光鲜亮丽,思想与行为过于守旧,好在我还算幸运,我的父亲在我出生时是当时的家主,所以我才得以能健康的活到现在。他们重男轻女,我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但幸运的是,我的三个哥哥和父母都十分理智且关心我。
可其它的女孩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们大多完全没有地位,只能当作生育机器,更令人颠覆三观的是,族中长老所信奉着纯真凡尼沙血统,让近亲结婚只为纯真的凡尼沙血统。
父亲对此敢怒不敢言,族中长老是最具威严的。他一直坚信着他信的主,认为凡尼沙是高贵的民族,高贵的姓氏,血液中所流淌的是凡尼沙高贵的血统,凡尼沙是至高无上的。
我一直不讨族长老的喜欢,在长老教我们书时,处处针对着我,什么事都赖上我,他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我也因此处处与他作对,他让我读经书,我就读茨叶主义,他让我信神的力量,我便学习魔法,他让我认为世界上都是神所做的,我便解释物理。
这样也没一个好的结果,有一次他借着『教育』的名义,以『神』之名给我打个半死,从此,我便一直忌恨于心。但同时,我又是凡妮莎唯一正统的公主,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后来呢?」
「后来?」
伊莉莎白有些沉默。
叹了叹气接着说:
「后来因为家族以及社会动荡的变故,国家左翼执政时,便开始大力打击像凡尼沙家族这种古典的家族——因为各大家族掌握着霜煌上的国家的经济命脉。
很莫名其妙,以旧贵族阶级为由,把我们家所有值钱的东西拿得拿抢的抢,砸的砸,土地也没有给我们留下一块。
其它家族也是如此。但问题是,凡妮沙早就家道中落了,成了北国的吉祥物。
紧接着又给我家所有人都到判处了『政治死刑』,大概意思就是在北国我没有了任何的政治权利,想找一份工作都难如登天,还有不少人都遗受到了所谓『正义』的迫害。可我们却什么都不能做。
一天夜里,我被父亲偷送出北国,偷……咳……迁到鹤游生活,并且因为小时候的经验,我在东国还成为了一位魔女,前段时间,听说北国的左翼在公投中落选,我也可以回家了,但是……」
「嗯?但是什么?」
「我的父母被他们迫害致死了……而杀死他们的见凶手,就是提·歌·尔!」
「啊?!不,不能吧,他不是你的叔父吗?」
「提歌尔在政治死刑时与左翼人员狼狈为奸,编造莫虚有的黑事贴在父母身上,然后还恬不知耻地成为家族领袖!」
伊莉莎白愈发激动。
她突然抓住紧我的手说:
「千树,你,可以帮助我吗?」
「嗯?」
「可以吗?」
她钻蓝色的瞳仁闪烁着光芒。
「呃……我一个外人岔手你们家族的事是不是不太好。」
「哈?没有必要在意他们,一群旧时代迟滞的守旧者早该被更迭了。」
「呃……」
「怎样?」
伊莉莎白期待地看着我。
「好吧……」
迫于无高奈的我被只好答应,
「但是……」
「但是什么?」
「魔法和奇迹可不是免费的呢!」
我冲着伊莉莎白打趣道。
「当然,没问题。」
伊莉莎白从床上跳下来,手轻扶在自己胸前,仰起头说:
「那么我便正式介绍一遍,我托蕾茜雅·歌提蕾娅·琴·伊莉莎·白·凡妮莎,在此以冰之神瓦沙克之名向你致以凡妮莎最高的敬意。她又向后撤一步,上身微微伏下,拎起来裙子的两角,向我做出屈膝礼。
「但是」
伊莉莎又说:
「千树,我还是建议你改个名字,以真名的话我怕你以后会受到危险。」
我想了想说:「那就叫贞良,千树贞良,原本是我的字,只是现在很少说了。」
「嗯……感觉怪怪的。」
「你的名字难道不是更绕吗。」
「啊哈哈……确实」
「……」
「对了,怜,啊不,贞良,你其实叫我名字的方法是错的,我是伊莉莎,并不是伊莉莎白。按家乡的叫法应该叫我『伊莉莎』或『白』,你这样到北国是很容易出笑话的。」
「呜……我还是喜欢连起来叫你伊莉莎白顺口。」
「啊——算了吧,随你……开心就好。」
◎
老实说,我还是有些……紧张,虽然是「回家」但那儿已经不是原先的家了,不是吗?
曾经早已过去,就如同破碎的镜子不能复原一样,我不不是守旧温和的人,我更是激进派,二哥曾给寄我一封书信,大意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家乡,保重身体,并向我说了家中的情况——总之不容乐观。
我这次必须面对,不能放纵自己的软弱,作中家中唯一正统的凡妮莎公主,我一定会带领冬国的人民走向胜利。
走到城门前,我特意嘱咐千树怜,交际由我来,他不太会北国的语言。
没想到在进城后着实让我大惊——城中的景象和以前全然不同。地上全都是水纹的砖块,街灯上全是印着国徽的幅条,每个人都穿得华丽,女人全都穿巴洛克式服装,男人则穿燕尾服,我与千树怜则显的格外的突兀,就我们俩人穿着魔法斗篷。
太阳直射下来,透过教堂顶上的棱镜映出七色面光撒在对边的建筑上,映得是那么的华丽,那么……丑陋……
我顺着大道走向家——凡尼沙堡。
一路上我心中不免忐忑,这可真算上一场革命的了,也不知能成功的几率又存有几分,但我知道,如果心有向望而放手旁观否定自己的最终结果只会是零!
与千树怜来到城堡前,门前的卫兵拦住我们一副戏谑地说:
「呦,小朋友,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来玩的地方,这可是凡尼沙堡,可不是你们这群下等人能来的地方。」
「呵,自家养的狗也敢反咬主人了吗?」
我拉下帽檐冷笑道。
「(*北国粗口*),我(*北国粗口*),别给脸不要脸,说话前看清你爷爷我手里的家伙事!」
卫兵恼羞成怒,拔出鞘中的剑吼道。
对于他这种人也不过只会些嘴上功夫罢了,他那迟顿的动作早就被我穿穿,真是让人搞不懂这种人是怎么当上卫兵的。
我握住鞘中的冰凌剑,向他说道:
「如果你可以那么来好啰,你的命可不值钱,别值望我赔给你。」
「你(*北国粗口*)!」
他骂了我一句污言秽语——(虽然我没听清他在狗叫什么),随即便直接拔剑直接向我劈来。
我做出起手式,准备弹反卫兵的攻击,但我却发现千树怜也拔出了他鞘中的破空刃,哼,那便也好。我把冰魔法元素以手为媒介,注入冰凌剑中,运用出凡尼沙家传的剑木流派——雪雰流——七一式——踏雪寻梅。
向侧边踏出一步的同时压下千树怜的破空刃,再反向前踏出,随着惯性甩起起手臂,灵巧地转身后踏,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气浪,气浪中携带着条带状的风花雪月,轻柔而有力的向上击飞卫兵的剑。只听「嘭」的一声响,他那把自以为豪的宝剑被气浪劈成二段飞了出去。
剑锋指喉,他已经输了。
可我并没料到的是,又赶来一群卫兵把我和怜围了起来。
我收回冰凌剑,压下重心做出起手式。
我们双方正对待胶着时,一个女仆跑过来,展开双手把我护在身后对卫兵斥道:
「你们在做什么!?这可是凡妮莎大小姐——歌提蕾娅公主!真是迂腐!」
她……是谁?她是怎么看出我的,明明过了这么久。
「喂,你这个疯婆子,别在这儿犯病,歌提蕾娅公主早就走了,别在这儿发病,老子今天就要把这个疯女人做掉,敢打本大爷!」
刚刚颜面尽失卫兵愤恨地说。
「如果你今天刚碰歌提蕾娅公主一下,等下你不会好过的!别管我没有提醒过你!」
卫兵们有些犹豫,踌躇不前
……
「请停一下。」一声十分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寻向声音源头——一位女子,鲜衣怒马驱马飞驰而来,不认错的话,她是我的一位关系很好的姐姐——虽说不是血亲。
她就是伊莎贝拉·希切尔·萝·维多利娅·凡妮莎——我的表姐,她看到我,明显感到震惊,随后转身对周围的士兵说:
「你们退下吧,歌提蕾娅公主你们也敢忤逆,真应该好好管你们了。」
维多利娅压着怒火把卫兵驱走。
她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带着哭腔。
「妹妹,这些年来,你……还好吗?以后你放心,有你姐姐我在,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欺负!」
她又松开了我,仔细端详我一番,略有些忧愁地说:
「哎~都瘦了啊。哎?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吗?」维多利娅看向千树怜。
「还是说……」
她挑逗的调了调眉。
「……他是我的朋友,你不要乱想。」
「啊~」她叹气说。
「喂!」
◎
看着眼前和伊莉莎自待在一起的那位小姐看我的眼神总感觉怪怪的,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朝我笑笑。
咦~。
伊莉莎白对我介绍的说:「贞良,这位是我的表姐,你管她叫维多利娅就可以。」
「你好哇,贞良先生,我是凡尼沙家族的小姐,维多利娅,请多指教,那么就由我带你们进宫吧,请随我来。」
「嗯,多谢维多利娅小姐领路。」
◎
我先让维多利娅和千树怜先等我一会,我去寻找刚才那位护着我的侍女,她……到底是谁?刚才为何会护着我?
不出多时我在柴房找到了那个侍女。
她……难道真的是她……
我的身躯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尽管已经过去多年,模样也大不相同,但我依然能清晰地认出她就是我的侍女,我最好的侍女——贝茜。
我唯一的朋友!
她的身体长得不高,手臂依然那么细小,颧骨照旧凸出,十个指头像一束枯竹枝,仿佛一折就会折断似的;因为她十分消瘦,所以看起来她的身体轻飘飘的,瘦小的身材,消瘦的脸,眼睛真大啊。可爱的双眼皮,棕色的眼睛!对着我的时候这眼睛永远微笑而那么有光彩。光洁的小额头,孩子气的眉毛,既不太浓,也不太疏,长得那么恰好,稍微有点弯。端立的鼻子,坚决的小嘴,消瘦的小脸,那么秀气!柔软的棕色发辫。脖子也那么瘦:稍微地动一下就可以看到肌肉在活动。小姑娘似的身材,少女的特征只能看出那么一点。喂,你的小手多瘦哇,我都不敢握你的手。你怎么光笑不说话?贝茜我可从来都没有忘过你啊!
「贝茜……你……过得,不好……吧……」
贝茜眼里含着晶莹的泪珠,泪珠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面。
「公主……您……还记得我。」
「当然!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贝茜!」
「呼……看见公主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走过去摸摸贝茜的脸,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肉,皮包骨说的估计就是她了。
「贝茜……你这是?」
「家中的变故……我不得不这么做。」
「不!我会把你解除出来的!」
「不,公主……」
「什么?为什么!」
「这是我应得的。」
「什么?」
「既然做出来决定,就不应该这样改变。」
这……
「公主,看见你没有事我就足够欣慰了……再见……希望你还能记着我。」
贝茜紧紧地抱住我,眼泪在我的衣襟上打湿。
「贝茜……」
是啊,我已经与她有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
我和维多利娅把千树怜送到内房后,维多利娅却把我带到了她的闺房,一路上她显得忧心忡忡,似有什么心事似的。
一进入房间,她便拉上窗帘,挂上门拴,点起提灯对我说:
「伊莉莎,你怎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为了一些事。」
「提歌尔?」
「不错。」
「我理解你,白,不要太心急,一步一步慢慢来。」
「我知道但真的,真的非常让人不爽。」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是吗?一步一个脚印吧,切记,不要心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啧。」
「况且,也不需要动手。」
「嗯?姐,怎么说?」
「这些年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上下阶级跳脱了不少,提歌尔的位置也很烫,烫手的山现在没必要去拿,待它稍凉一些的,去取也不迟。」
「可以说得再明确些吗?」
「内阁暗潮涌动,不是所有人都依附于提歌尔,别忘了还有族长那一个搅屎棍。」
「族长老还有威望吗?提歌尔还没有废权吗?」
「没,他还不能废权,现在还太早,但这毕竟是早晚的事,现在提歌尔的势力也不小了已然渗入了公投会中。」(凡尼沙族举行决议的投票组织)
「啧,派系斗争也不少啊。」
「基本是独大了,公投大多偏向提歌尔,再不久就是独裁政府了。」
「你们呢?没有权力吗?」
「削番,舅舅(我父亲)还在时,那些所册封的亲王基本都削了,你的三个哥哥两个被发配远方,一个哥哥……」
「怎么了?」
「处死……」
「啊?!什……什么?!」
「唉~没错,三哥死了,本来我还想着顺其自然,但三哥的死的死可令我不会再坐以待毙了,一石激起千层浪,提歌尔又接此处刑了一大批他的政敌。」
「这个混蛋,我不杀他我伊莉莎誓不为人!」
「嗯?啊……啊?话虽如此,也不能说决对,万事没有一定,多注意一些,白,多随机应变一点,凡事要小心,舅舅曾嘱咐我们照顾好。你舅舅的夙愿我们会替他完成的。」
「你们?」
「我,三个表哥,还有我姐和你堂姐。」
「呜……」
「贞雅和希尔莎。」
「哦~我想起来了。」
「伊莉莎,最后的最后,你千万要小心,不要信任太多的人,这种事人越少知道也好,保护好自己,那个朋友也不要让他知道大多,另外有事就找我或希尔莎,贞雅多少要防备一点。」
「欸?你俩不是亲姐妹吗?」
「话是如此,但那家伙阴晴不变,对她来说明暗争斗都是可以利用的东西,千万注意。」
「啧。」
我不禁又皱起眉头,连如此亲近人都无法信任,还真讽刺呵。倘若真是如此恐其凶多吉少,用鸡蛋去碰石头明显是不理智的,想要完成这一构想的话只怕很难啊。
「所以,综上所述,你务必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维多利娅,你怎么跟那些长辈一样唠叨。」我不耐烦地说。
「哎~」
维多利娅叹叹气说。
「我的这些唠叨也不过是长辈对于小辈们不放心的嘱咐罢了。」
「你可别在这儿装成熟,你又没比我大多少。」
「二十七与十七不小吗?」
「呃……也许吧。」
「算了,也不再说了,你好好体息吧。我先走了啊。」
「咦?这不是你的房间吗?」
「没关系,我还有一个房间,你就先住这里吧。」
「嗯,好吧。」
在维多利娅走后,我仍心意难平。
倒在柔软的床上辗转反侧,伸手望向天花板,想抓住什么,但却又什么都抓不住,哎~也许只是心在作祟吧。
谁又知道什么呢?但是最后,我必须做出我应做的事!
这一晚我并没有睡的很安稳,心中总是紧张着。害怕吗?那也不是,也许是一种物是人非而却无力回天的空虚吧。
我去找过千树怜,但……他的状况可能不是很好,怜他似乎有些生理不适,也就是水土不服。我给了他一些药和食物便走下客房。
维多利娅是校尉,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也在家中能顶天柱了。
至于希尔莎,我还没有见到她,希尔莎是我和维多利娅的姐姐,堂的,在我的印象里希尔莎是一个不错的人,想来她也快成亲了吧。
啊……不,不,不,希尔莎孩子都不小了,我都已经当姑姑了……
正当我想着怎么去找希尔莎时,一个男人朝着我打招呼:
「哟!小白,回来了啊。」
呃……他是谁来着?
我茫然地看着他。
「怎么了,小白,这么长时间把我给忘了?」男人又笑笑说。
「啊……哈哈……」
「我是你姐夫——施洛格啊,想起来了吗?」男人解释道。
「噢~」
死去的记忆突然诈尸般地攻击向我。
「小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一个人多危险啊,你姐要是知道,等下不得训你一顿。」
「呃……对了,姐姐在哪呢?」
「希尔莎?在家辅导你侄儿呢?」
「欸?我的侄儿……」老实说我都很久没看到我的侄子维格斯了。
「姐夫,你带我去找我姐呗。」
「嗯?你确定吗?」
「对啊?怎么了。」
「呃……希尔莎,她……最近心情不是很好。」
「怎么了?」
「哎~你侄(外甥)前些天跟族长犟嘴,找家长了,本来是我去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吧……」
「嗯哼。」
「你还小,体会不到,希尔莎就很气愤,连训带说好几天了。」
「好家伙。」确实,在我小的时候希尔莎就很可怕。
「啊,姐夫,你带我去姐姐吧,好久没看到了姐姐了。」
「哎~好吧。」施洛格还是应下。
施洛格带着我来到家中,刚进入便听见希尔莎与维格斯的争吵。
「喂!你小子倒底有没有反省啊!,非要那么倔吗!?」希尔莎愤怒地吼道。
「为什么!?我明明没错!凭什么要说我!要我说,那长老就是迂腐,一个个都信主,去他的主,我就是无神论者!信神能让我的舅外公回来吗?信神能让伊莉莎姑姑回来吗?回不来!事情已然发生,那些所谓的礼节难道有什么用吗?妈,我不知道这些有什么意义。」
「话是这么说,但这些是不能改变的。」
「为什么!?明明伊莉莎姑姑当时不也是反抗者吗!?」
「你能不能学点好的。」
呜……莫名躺枪。
「夫人,我回来了,而且,不只我哟!」施洛格满面笑容说。
「姐,我回来啦!」我从墙后探出头对希尔莎说。
「嗯?」希尔莎看到我后,怒气明显平和了下来。
「伊莉莎?你……回来了?」希尔莎明显有些不敢相信。
她朝我走来,我展开双臂,我本以为称莎要给予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结果……
希尔莎一把拽起我的耳朵训斥起来。
「好哇!好你个伊莉莎,出外这么长时连个平安都没报过!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啊,啊,知道了,希尔莎,我错了。」我撒娇般地对希尔莎说。
「哎~真拿你办法。」希尔莎长呼一口气,「维格斯,你先进屋里反省……」
「伊莉莎姑姑……你是真的吗?我不会在做梦吧?」维格斯根本没听进希尔莎的话。
「当然哦,我就是你的伊莉莎姑姑,维格斯都长这么高了。」
「嗯嗯。」
「维——格——斯!」希尔莎愤怒地朝他喊。
「你赶紧给我回屋去,我和你姑姑有事要说。」
「不要。」
「哈?!你小子有本事了。」
「姑姑救我。」
维格斯赶忙躲在我的身后。
「啊啊哈哈,姐,要不今天就算了,以后再打也不迟。」
维格斯啊,不是姑姑不想帮你,只是你妈妈实在太厉害了……姑姑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嘁,维格斯,你等着吧,看在你伊莉莎姑姑的面子下饶你一次。」
「谢谢姑姑。」
维格斯赶忙跑回来自己的房间。
「唉,小白你也是的。」
「欸嘿。」
随后我便与希尔莎聊了些家长里短。
「白,你会在家长住吗?」希尔试探般地问向我。
「可能吧……」我应付下她。
「话说这么久,你都干什么去了?」
「我?嗯……学了点技术。」
「凡尼沙家可不缺技工。」
「不是那种,是那种特别的。」
「你是指……魔法?」
「嗯……」我支支吾吾地应回。
「小白,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太太也不能这么说吧。」施洛格为我打圆场。
希尔莎仔细地打量着我,语重心长地说:
「小白,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我觉得你自己也能够做出决断了,我不想来束缚你什么,看懂世事就够了。」
哈?凡尼沙人均迷语人吗?
「嗯。」我点头应下,
「提歌尔知道你回来吗?」希尔莎又问。
「也许?怎么了吗?」
「……没事,你是因为提歌尔吗?」
「嗯。」
「也许,提歌尔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哈?希尔莎这是……帮提歌尔说话?
维多利娅好像也没有对他那么憎恶。
「一千人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
「对了,小白,你还记得你三哥吗?」希尔莎把声音放低。
施洛格用手肘轻轻怼了一下希尔莎,悄声对她说了什么,希尔莎思考了一下,便不再谈论三哥的事。
「不必这样,维多利娅同我说了。」我向希尔莎解释。
「啊?你……知道了……」
「嗯……」
气氛有些尴尬,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希尔莎叹气说:
「自从你三哥死后,你的三嫂便好像变了个人。」
「三嫂?」
「你二嫂当年可是凡尼沙家族才女,莱茵·兰娜·凡妮莎。嫁给你三哥后,大家都以为他们两人郎才女貌,生活幸福美满。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哎~只可惜,兰娜生不逢时啊,他们两人本有三个孩子的,但前两个都夭折了,说来也是可怜,第一个孩子没有站住,第二个孩子新生儿疾病夭折了,现在的虽说平安地长大了,但也是体弱多病。
再后来,你三哥死后,兰娜便抗下了整个家,要知道,兰娜比我年龄还要小得多,后来……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莱茵·兰娜……已经快要被生活压跨。」
我想起来了,莱茵·兰娜……她可是一个十分让我尊敬的人,我小时候,她可顶算我的半个老师,许多东西我都是从她身上学到的。
与希尔莎告别之后,我便去找莱茵·兰娜。
莱茵·兰娜在我的印象里可是个不错的人,在从前她一直都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我,另外,兰娜的多才多艺我也有所认同。莱茵·兰娜曾经一直是一位浪漫主义的诗人,写的那些诗词歌赋也数不胜数,例如一些较为出名的有《笙歌阙》《山竹间》等。至到后来同我三哥成亲后便不再将事业作为头等目标,将重心转移到家中事物,真正成为一位贤妻良母。
来到了许久未曾踏足的公馆,我也不禁想起了曾经的那些年月。
我敲了大门,可是许久未有人回应。
过了一会,门总算开了。开门应该是莱茵·兰娜,她面庞消瘦,黑眼圈一圈包着一圈,颧骨也高突起来,曾经那洁白如雪的长发,如今也同蒙上了一层灰一般、比我还高的个子,却看起来比我还要瘦,那曾经纤细嫩白的手臂也布满了伤痕。
「你是?」莱茵·兰娜声音明显有些虚弱。
「嫂子,是我,伊莉莎。」我答道。
「伊莉莎?」莱茵·兰娜很是疑惑,「抱歉,我有些忘记了,我认识你吗?」
「我是……你丈夫的妹妹,你应该记得吧?」我提醒莱茵·兰娜,
莱茵·兰娜沉思了一会。
「请进吧。」
我们两人坐到会客厅,环视周围,才知道家徒四壁的真正含意,几乎除了些最基本的生活用具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伊莉莎……原来你还活着。」
「嗯。」
「嗯……」
「嫂子……你一直都是自己撑起这个家吗?」我问道。
莱茵·兰娜楞了一下,接着讥诮般地说:
「呵,我哪有这样的能力呢……我只能用尽我一切能用的手段保证自己和孩子能活下去,哪怕十指染上血也不会让我感到不自在。」
我着实不敢相信这几年间发生了什么。以前的莱茵·兰娜可是一个既和善又虔诚的信徒,对于自己的信仰可是很忠贞的,这么矢志不渝的一个人居然也能被如此这般。
「也许你听起来这是一般疯言疯语,但也的确如此。」
我有些,不,已经不是有些了,是非常的震惊,也许在那些冠冕堂皇,衣冠楚楚的人眼中,莱茵·兰娜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婆子,但那些人并不知道的是,莱茵·兰娜究竟经历了多少才能成为这样,他们不愿知道,也不想知道……
「嫂子……你……现在……还……好吗……」
「不好……」
我根本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说什么都接不上。
「小白……」
「我在。」
「你……努力的活下去吧……我曾经陷入一种极端而矛盾的自我厌恶中,厌恶到想要杀了自己,但我是软弱的,握紧刀都做不到,所以我可以算是苟且偷生的活下来了,那滋味不好受,巨大的压力快要压垮我,但是我还是活下来了,无论是什么人也好,都有选择的权利,但是为了想成为一个梦想中的人,就为了未来而奋斗好好活下去,只是活下去而已,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啧,提歌尔那个混蛋!」
我愤恨地骂到。
「提歌尔?关他……咳咳,什么事?」
「如果不是他,哥哥也不会死!」
莱茵·兰娜疑惑地看着我,长吁一口气,平和地说:「这件事与提歌尔一分钱关系都没有,你哥的死是他应得的……我对此没有任何怨言。」
「啊?我……我不理解。」
「呵……你哥是因为在管理人员时徇私枉法才被判除的,提歌尔只不过是秉公执法罢了。」
「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