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本章节有部分敏感情节!请酌情处理!)
骑乘着魔帚飞翔在蔚蓝的天空,棉花般的蓬松云朵就在我的头上,只要伸手就能触摸到,冰冷湿漉漉的云朵被我划开一条整齐的线,上下分成两半,跟随着南飞的鸿雁们,拍成整齐的「人」字,长途跋涉,跨过山和大海,终于回到了我生活过的土地。
从天空上缓缓落下,脚尖触摸到地面,安心感就涌上心头。
从挎包里翻出羊皮卷地图。
「嗯……前面就是华胥城了,啊……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城市呢。」
走进宏伟的华胥城,我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华胥城中导出都是金银珠宝,闪闪发光,街上的每个人,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不论老人还是小孩,都穿着昂贵,优雅的丝绸缎衣。
再看看我……额……实在是没眼看,只有里面的的衬衣和外面的斗篷,穷酸地不得了。
果然啊,享受是那些达官贵人的东西,像我等这样的小市民,只能这样贫困地活着了。
时间也不是很早了,得早点找个旅舍休息了。
坐在魔帚上飞啊飞,飞啊飞,去询问了好几个旅舍,都无功而返——华胥城的物价实在是太高了!
真是一筹莫展,疲惫地漫步在街上,看着落日余晖。
「我不能今天要露宿街头吧?」
「啊不不不,怎么可能。」
我赶忙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但物价这么高的华胥城真不是我这样拮据的旅人应该待着的地方。
正当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人和我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唔……」
「对不起。」
黑衣人仅说了一句道歉后就急匆匆地跑走了,甚至连手都没有拉我一把。
「嘁,真是倒霉,屋漏偏逢连夜雨,本就在华胥城没有足够的钱,又被这么没礼貌的人撞了一下。」
从地上坐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再次踏上寻找旅舍的路。
好在上天还是眷顾我的,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找到了一个旅舍。
旅舍开在华胥城的北面,又小又简陋,但奈不住它便宜啊,与华胥城其他的旅舍比算便宜的多的多。
开旅店的是个老爷爷,头发有些花白,鬓角微微成霜,笑容和蔼可亲。
「爷爷,这里可以住吗?」
「当然,只不过我这里的条件啊……可没有其他那些旅舍那么好。」
「没关系,我只是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而已。」
「是吗?小公子,若是只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我就不要你的钱了。」
「真的?」
我的眼神泛起光,这位老先生真的是个好人!
「但是。」
老爷爷顿顿说:
「你要跟我讲一讲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
「小公子,你是做什么的?」
「我……额……无业游民?」
「无业游民吗……」
「不不不,我是个旅行者。」
「旅行者?」
老爷爷似乎很有兴致。
「那就更好了,我可以让你在我这里免费住下,但是你必须要跟我讲讲在你旅途中的那些奇妙事。」
「没有问题。」
只要不提钱,一切都不是事。
提着自己的挎包,一步一步走上吱吱呀呀的老旧木梯子,每踏一步,那陈年的木梯仿佛都要折下来。
「这里……究竟多长时间了呢?很久了吧。」
来到了自己的客房,狭小而拥挤,一张床几乎就占据了整个房间,在木窗边上立出一根横木,这也许就是桌子吧。
在这过于狭小的房间里,我有些不敢点起煤油灯,生怕点着这里。
向老爷爷要了一盏萤火虫提灯,放在突出横木的平台上,从挎包里拿出一本书。
「我看看啊,新一期的『墨坛』啊……好久都没有看了呢,我记得墨坛好像是编纂美文的书吧,看看也好,能学习学习人家的词藻,不然我写出来的东西就像流水账一样,姐姐和母亲的文学素养都很高很高……可我……写出来的东西就好像三岁小孩写出的东西……」
我刚翻开目录,就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里面居然有千树兰的文章!
「啊……会不会是重名……」
我赶忙翻到姐姐的文章。
「在雪融化前……著,千树兰……致以……我的弟弟……千树怜……」
我看着前言,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往后我又读了一点。
「真的是太羞耻了!」
被姐姐那种文字一形容,我就感觉可怪了……别人可能没有什么体会,以为只不过是怀念我而已,但你要是本人读怀念自己的文章真的很尴尬啊!
「不行,不行!不能再读了!」
我一把把墨坛重重地合上,将它扔进挎包里,把头闷进枕头里,倒头就睡。
○
飘飘然,飘飘然,感觉自己好像飞起来一样,整个人的身体都轻轻的,好像骨头都是中空的一样。
轻轻一点地就飞上几万里的高空,小小地一迈步就到达了目的地,默默地一想,心中所想要的东西就出现在我的手中。
这可还真是一个美梦啊,甜蜜美丽的梦啊……
「轰隆隆,轰隆隆。」
「什么声音。」
一阵阵排山倒海,惊天动地地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寻向声音的源头——在身后居然乌云压顶,涛涛的黧色海水不可斗量,滚滚着,喊着,叫骂着,从身后袭来,带着风雨,带着黑暗。
我的甜蜜的美梦转眼就变成了一个人间烈狱,海水还在猛涨,我奋力的向上跳,但海水愈来愈快,愈演愈烈,直到那冰冷的海水没上我的脚。
我望向身后,黑色的看不见任何颜色的海面上波涛汹涌,慑人心魄的闪电带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劈开海浪,海水猛地没上我的头。
「呜啊!」
吓得我从床上直接振了起来,四处张望,人还在,还在屋子里,通过木窗看看外面,黑蒙蒙地,全然没有一点亮光,就连皎洁的月光也看不见一点。
「是噩梦啊……」
也许是因为早上太累了,晚上才会做这样的梦。
心中这么想着,又躺在木板床上睡了下去。
「怜,怜,你在吗?」
耳边传来一个十分熟悉又温和的声音。
「兰……是你吗?」
我轻声呼唤着她,尽管我在梦中看不清她的脸。
「是啊,是啊,我是你的姐姐千树兰。」
「姐姐我好想你……」
我像只小猫一样钻进她温暖的怀里,依偎在她的身边。
千树兰轻轻安抚着我,就像妈妈安抚新生的孩子一样。
「怜,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嗯……」
千树兰突然停下抚摸我,把我推到一边,走到我面前,托指着旁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说:
「怜,以后他就是我的弟弟了。」
「哈!?」
我看向那个人,只见那人与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你好,我是千树兰的弟弟千树怜。」
他连声音都跟我一模一样!
「放屁!我才是千树怜!」
我攥紧双拳打向那人,可怎想我居然直接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怜,走,姐姐带你出去走走。」
「嗯……」
姐姐和假的千树怜面对面笑笑说。
「那……这个冒牌货怎么办呢?」
假的千树怜,将头直直地转过来,身体没有一点移动,用一种极其诡异的眼神看着我。
「冒牌货就不应该在这里。」
千树兰举起法杖指向我,顶头泛起深深的红光。
「姐姐!姐姐!是我啊,我才是千树怜!在你身边的那个是个冒牌货啊!」
但千树兰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呐喊。
「bong!」
红光照亮了我的双眼。
「啊!」
有一次吓的我猛的惊醒。
但这个梦真的吓到我了!
眼泪居然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都说梦有预示的作用,我很是害怕,生怕姐姐不认识我。我手忙脚乱地从挎包里拿出我的通讯本,找到姐姐千树兰,向她写了信。
◎
「嗯——嗯——」
「什么声音?」
「也许是谁家起夜了吧……哈……困死了。」
「嗯——嗯——」
「又来?」
我点起床头的煤油灯,寻找声音的源头。
「什么啊,原来是通讯本,话说这么晚了谁会给我发消息呢?」
「我看看啊……唔……千树怜?那家伙怎么还有心思给我发消息了呢?」
「姐姐!你还记不记得我了!?」
这小子在说什么浑话,受什么刺激了?
「当然了,你可是我最亲爱的弟弟。」我拿出羽毛笔蘸上墨水写上。
「我在外旅行你不会忘了我吧!?」
「?」
「快回答我!」
这家伙……才离开家里多长时间就精神不正常了?
「当然不会啦,我怎么会忘了我亲爱的弟弟呢?」
「……」
千树怜的笔停顿了几下,然后又写「你……是千树兰吗?」
哈?这是什么话?
「当然了,我是你姐姐千树兰啊。」
「……」
「你怎么了?你还好吗?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
「别不写字啊!」
「……」
「你……不要吓姐姐,有事就告诉我。」
「我……做了个噩梦……」
「噩梦吗……」
「我梦见……我梦见……你不要我了,指着另一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说他的你的弟弟,然后还要杀了我……」
我手中的这页通讯簿居然被水沾湿了。
是……千树怜哭了吧……
「没事的没事的,怎么可能嘛,梦都是反的,我怎么可能会不认得弟弟你的,哪怕全世界我都要失去,我也不会失去你的,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别哭花了脸,我认识的千树怜可不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哭鼻子的人,对吧,早点休息吧。」
「沃木氵殳哭」(我才没哭)
哈……这小子,还说没哭,连字都写不出来了。
我本想再写些什么,但怜也没有在说什么,想想也就算了。
◎
「时溯魔法使,时溯魔法使……」
是有人在喊我吗?
「你还活着吗……」
难道我死了?做噩梦吓死了?那可太憋屈了。
「你还知道?」
我在说话吗?我记得我没张嘴了,我的话也没用引号啊。
「你是没说,我读心了。」
是吗?那你就读吧,我不想再说话了,一晚上的噩梦给我累得身心俱疲了。
「快点起来,我有重要的事。」
为什么?不对啊!你是不是私闯民宅啊!
他没有惯着我,抬起木板床的一角,我从床前滑下,咕噜咕噜滚到墙边。
吃力的依靠着墙壁起来,揉揉眼睛,这才才看清眼前的他。
眼前的是一位魔法师。修长挺拔的身材,俊美柔和的脸庞浑身散发着沉稳的贵族气质,细长的刘海一直盖到眼睛,浓密的双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阳刚味十足。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男子风流无拘。
他的皮肤很白,就像绝大部分的文人一样;但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但他相貌虽然美,却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既聪明又骄傲。「你是?」
「我是星宿魔法师修珩,找你有件重要的事。」
修珩?难道是小凫的那位老师。
我瞟了一眼修珩。
哇!虽然我也是个男的,我长的也很好看,但是……但是……修珩真的,真的好帅啊!
「时溯魔法使,千树怜,对吧?」
「嗯嗯。」
「你也做噩梦了吧?」
「也?」
「华胥城里有一位很特别的江洋大盗,不偷钱,不偷物,他却专门偷人们在睡梦中的美梦,搞得整个国家的人都昏昏沉沉的,黑眼圈都嵌在凹进去的眼窝,这个国家的国王秘密地找到了我希望我来揪出这个贼。」
「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系?」
修珩看看我,无奈地叹息一声。
「受人之托。」
「谁?」
「你不用知道。」
「哈?万一你是个骗子把我给骗了呢。」
修珩睥睨看着我,一言不出。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而已。」
我赶忙向修珩道歉。
「话说……既然是个江洋大盗,那么你怎么去抓住他呢?」
「这个无需担心,国王先前同我告诉过关于他的线索。」
「是什么?」
「据说那个人并不大,嗯……跟你差不多大,但是身材很是瘦小,他还有个弟弟,叫黎波里。」
「吼,那他是用魔法吗?那他可是相当厉害啊,我可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魔法……」
「不。」修珩的剑眉紧皱起来,郑重其事地说:「他用的不是魔法,我先前想用魔法去与它共鸣,可结果确实根本不是魔法。」
我的眼睛不觉的震惊地瞪大了。
「这……居然……」
「很不可思议,很难相信对吧,的确,不用魔法居然能做到这样……唉……如果用在正路上一定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吧……」
「是啊……」
「但……这个社会可不会再给他这个救赎自己的机会了。」
修珩黑下脸,阴气沉沉的。
「我已经盯住黎波里了,唯一的目标就是把那个盗贼给引出来。」
「谁啊?」
「他的弟弟」
「嗯。」
「怜……你这是……涂了眼影?」
「眼影?」
我拿起床头的镜子照起来。
「这是黑眼圈!」
「走吧,事不宜迟。」
修珩按着我的肩便施展了瞬移魔法,将我和他一齐移到了大街上。
「呜啊,用这个魔法时能不能通知我一声啊喂,好歹让我准备一下啊。」
修珩瞟了我一眼,然后走向了一个小孩子。
那小孩子呢看到修珩就高兴的扑过来。
「修珩哥哥,你又来找黎波里玩啦?」
「嗯,黎波里很乖啊。」
修珩露出浅浅的微笑,像初日露出的红晕,像春风吹来的温暖,和蔼而亲切。
「当然了,我可是很听哥哥的话的。」
「黎波里还有哥哥?」
「当然了,我的哥哥,可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哥哥。」
黎波里抬着头,挺着胸,踮起脚尖冲着修珩骄傲地说。
「哦?那你的哥哥有多好呢?」
「嗯……很好很好。」
「很好很好是什么样的呢?」
「唔……哥哥,哥哥好的就像世界上最好最大的苹果那样!」
「呵呵呵。」
我和修珩都情不自禁地笑了笑,也就只要那他这样的小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了。
黎波里才注意到旁边的我。
他歪着脑袋看着我。
「漂亮姐姐你好啊。」
啊?
我回头看去没有一个人。
「我?」
「对啊对啊,姐姐还涂着黑色眼影呢。」
「那是黑眼圈!」
「你的哥哥叫什么名字呢?」修珩问到。
「唔……」黎波里支支吾吾的。
「怎么了?」
「哥哥说不让我乱告诉别人名字的。」
「我是你的修珩哥哥你难道还不信任我吗?」
「唔……」
「其实啊,你哥哥他被我们碧波澜洋骑士团录取了,我特意来找他的。」
「碧……什么什么鸡士团,是什么东西?有苹果好吃吗?」
「额……它不是吃的,但是只要你的哥哥录取后,你和你的哥哥就有数不尽的苹果吃了。」
「真的?」黎波里眼神中泛着少年稚气未脱的光。
「真的。」修珩微笑着回答他。
「我这就告诉修珩哥哥!我的哥哥叫黎里克,今天晚上他说好要带我去看那些雄壮的皇家大哥哥呢,他们每个人肚子边上都有一根金光闪闪的棍子,一拔出来就是白色的扁棍子。布灵布灵的闪亮。」
「哦?那修珩哥哥今天找几个皇家士……额,大哥哥带你玩好不好啊。」
「真的!?」
黎波里几乎兴奋地要跳了起来。
「但是呢,哥哥们只会玩捉迷藏,只要你躲起来不被发现,就算你赢了,你的哥哥也是跟我们一伙的,不论他怎么样你都不要出来哦知道吗?」
「嗯嗯。」
我……总觉得这么欺骗一个心塞未开的孩子糟糕透了,仿佛一个恶人一样,我……心里过意不去。
○
余晖斜铺在华胥城中,梦幻泡影一般,昏黄的让人感到悲哀,止不住的悲伤情绪涌上心头,明明没有什么伤心事,但还是无理由的心止不住地悸动。
一个黑色的幽灵般的人迈着拖沓冗长的步子走向家中。
我正和修珩和那些「皇家哥哥」窝在屋子正面的灌木丛中。
「那应该就是黎克里了。」
修珩看着黑色斗篷下的幽灵说。
看着那个黑色幽灵的背影,我总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曾在哪里见过他。
黎克里走进了房间,我们一行人通过魔法也瞬移进了房间的一处安全的地方。
「唉……呼……」
黎克里将身上宽松的破破烂烂的黑色斗篷脱了下来。
径直走进了卧室。
卧室的潮湿的木板床上正躺着一个瘦弱的女性,由于光线问题,我并没有看得太清,都是黑蒙蒙的。
「母亲……大人……」
黎克里蹲在床头,轻轻抚摸女人的头。
「……」
「今天……您会醒来吗?还是说……还需要多长时间?」
「母亲,我真的感觉很累很累,一个人要养活弟弟和您,我真的……真的……有点快承受不住了……
但……
呵……算了吧……与您说也听不见。」
黎克里的语气里并没有抱怨,而是满满的悲哀。
「黎波里,黎波里你在吗?这孩子跑哪去了?」
黎克里开始呼唤起他的弟弟。
「黎波里,黎波里……你再不出来哥哥要生气了。」
屋内还是没有一点点动静。
「黎波里!你别再闹了,你别骗我!」
黎克里开始翻箱倒柜,但无论怎么样都没有找到黎波里。
「轰!轰!隆隆隆——」
窗外顿时雷雨大作,电闪雷鸣。
大雨滂沱让黎克里更加的害怕,一次一次地呼喊,但回应他的只有雨滴打透木顶的滴答声。
「弟弟,弟弟!你不要骗我啊,没了你我还活什么啊!」
黎克里几乎要哭出来了。
此时此刻我的心也被感染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终究没有落下。
「既然如此……对不起了……母亲,我只能这样做了……那些美梦……本是要救您的……可是……请原谅我吧……」
黎克里伸手拿出一个透明的瓶子,打开盖子向里面撒进了一些粉末,那瓶子里面顿时迸发出了许多彩色的映像。
啊!那就是人们的美梦啊!
「哈!」
皇家士兵们霎时冲了上去,用铁戟叉住黎克里的双臂狠狠地扣在墙上。
「啊!你,你们!」
「啊!」
戟强又狠狠地向里刺入,血就顺着边上的尖一滴滴的淌下。
「你!你们是谁!」
「皇家军,你就是偷美梦的贼!我们今天要以人民的名义将你绳之以法。」
「嘁!我怎么就是贼了!你们偷了我的生活难道不是贼吗!
我的父亲从商只因没有按时缴税就被你们给残忍的杀害了!我至今记忆犹新,你们残忍地讲他的骨头一块块掰断,再一脚脚踩碎,用刀一截截地砍断他的身体!我的母亲做工与地主起了冲突他就将我的母亲重重地按到岩石上,导致我的母亲一直都是个植物人,你们连管都不管!我现在就剩我的弟弟了,我一个人要担起一个家!你们才是偷了我生活的人!」
黎克里奋力想要挣脱,但铁戟又怎么是一个少年能弄的开的呢?
「我们秉承公事!你就是贼人!」
「嘁,你们这些国王手下的走狗!根本就没有人的感情!」
「闭嘴!再说话我就把你给直接做了。」
又一把铁戟狠狠地架在黎克里的脖子上。
「你……你们这群乱臣贼子!」
「还说?你有弟弟是吧,等下我们就拿他去做研究,你弟弟他还挺可爱的。」
「什么!你们这群混蛋都对我的弟弟做了什么!?」
黎克里不顾疼痛,挣脱出一只手,攥紧双拳,狠狠打向士兵。
但瘦小的少年哪里是身高马大的军士的对手啊,他顺势擒住黎克里的手,将他下压到地板上。
「啊——」
军士狠狠地折动黎克里的左臂,仿佛就要断了一般。
「哼,让你偷老子的梦,老子正梦到了好东西。」
擒住黎克里的军士一把将他的手臂转了个一百八十度,骨头咔吧断碎的声音被黎克里的叫喊声足足没过。
「啊!」
他又用脚一把踩折了黎克里的左臂,整个左臂都已然没有了形状。
「啊……啊……呃阿……」
黎克里蜷缩着痛苦地呻吟。
「喂!你们在干什么!?」
我愤怒地起身就要冲向那些皇家士兵。
但修珩却一把按住我的肩。
哈!?
我怒目圆睁直视着修珩。
修珩只是摇摇头。
「你……你们……呼……呼……可……可的不是……不是什么好东西……」
蜷缩成一团的黎克里依然朝着士兵们骂着。
士兵一脸高傲,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向下不屑地看着黎克里。
「这家伙的母亲也能算上一个美人,等下不如让我们爽一爽,至于他的弟弟,倒不如献给国王,身为大罪犯者的弟弟,估计他的首级也值不少钱呢,一顿火烧够了吧?」
「火烧,你瞅瞅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国王肯定得带咱们哥几个去宫殿吃他个全席。」
「是啊是啊。」
「哈哈哈哈哈。」
他们……
黎克里在地上颤抖着,嘴里依旧不绝地咒骂着他们。
「切,这个家伙也玩够了吧,也该交差了。」士兵又向黎克里狠狠地踹了一脚。
黎克里颤声道:“你……你……”颤抖着站起,伸手欲扶,但终于强自忍住,跟着也是一口鲜血吐在胸口,黑衣上赤血殷然。
「哟,小伙子这就不行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群人居然这时候还能笑出来!若不是修珩此刻正狠狠按着我的肩,他们将立马消失!
「你们这群混蛋!」
黎克里奋力甩动身体,用那支几近残废的左臂甩向最近那名士兵的脸。
「啊啊啊!!!」
刀光血影,就犹如月光闪耀一般,剑出即歃血,血雾升腾到满月之上,整个房间弥漫着让人反胃腥味。
「咚!」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我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我根本不敢去低头去看!
「啊!!!」
房间里再次传来黎克里的痛苦的喊叫声。
「嘁,真是够了!你这小子,我可没有时间陪你这一个盗贼玩!」
「刷刷刷!」
又是几下破风声。
「咕咚。」
整个房间顿时戛然而止,鸦雀无声。
我看到了!我居然看到了!
「呕!呕,咳咳咳,呕呕呕……」
我实在实在忍受不了!我几乎不敢相信我居然会看到这种东西!这叫我怎么去相信!这种东西居然就出现我的面前!
「呕……咳咳咳……」
我禁不住跑到一边呕吐起来,本就空腹的我,胃酸灼烧着,喉咙仿佛就要被熔化一般!
「喂!你们在干什么!」
修珩瞬移到刚刚拔剑的那个士兵旁边,一把扼住卫兵。
「你们不是说过他最多只会劳刑一段时间吗!你们这又在干什么!」
「呵,」士兵轻笑着,「我们只不过是履行人民的意志罢了,你觉得这样的小贼被国王逮到还会轻饶了他吗?国王可比我们的手段残忍,恶心多了。」
「那也不能就这样!他还是个孩子啊!」
「孩子?孩子会这些东西也是该死的,要怪就怪他生不逢时!」
……
我的意识渐渐地模糊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昏迷不醒。
醒来时已是在旅舍中,身边正是化为人形的魔帚小姐。
魔帚小姐坐在床头,殷切地看着我。
「怜,你还好吗?」
「我……还好……」
「你……心里……或是说……你的生理上一定很难受吧……」
我点点头。
「这种事对你来说还是太早了,太可怕了。」
「我……不敢相信……黎克里,他,他,他……就,那么就那么……」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
魔帚小姐一把将我揽入温暖的怀中,就像儿时因擦伤时母亲将我拥入怀中安慰一般,温暖,和蔼。
「怜,不要再去想了,这些事情就让它过去,不要再回想起来……就将它埋葬下去,不要让它生根发芽。」
「我……我当时……如果不晕倒……如果不晕倒我……我就能时空回溯……我……我还能……还能拯救他……可……可我却……却这样!」
「怜……不需要勉强自己……我理解你……我也经历过……希望……你能将这件事能翻页……不要再回想它了……」
我哭了,在她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我明知自己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襟,但我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无能为力……我……只是一个旅人……也是一个罪人……
○
我真不想再回忆起这件事。
事后,国王邀请我去宫殿接受授勋。
可修珩那个可恶的混蛋居然跑了,真是个令人作呕的人,长得是个花花公子,可实际呢?不过是一个大草包!
同魔帚小姐到了宫殿,她就一直在跟我,生怕再发生什么事。
国王要给我授勋,我断然拒绝了。
他便请我和魔帚小姐吃一顿送行饭。
我问他把黎克里怎么样了,葬了还是什么的。
他说……
……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
不止是黎克里,还有他的弟弟……
……
我……
我离开了王宫,没有吃送行饭,乘着魔帚飞了出去。
找到一个木椅坐下。
本应温暖和煦的春风,在夕阳西下时却是这么的寒冷刺骨。斗篷被料峭轻寒的初春的风无情的刮起。
春风停歇,泪水划过脸颊,凛冽的风很快就吹干了眼泪,很冷。
低着头,看着初抽出柳芽的杨柳,攥紧了双拳,看着斗篷一点一点地出现水痕,一阵风很大,吹飞了我的魔法帽,它被风一瞬卷上昏黄的天,而我却只是坐在风中哽咽,枝头的黑鸦在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