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瓦娜？”
更熟悉的人除了她以外就没别的了。
“她也在这边？”
“是啊。”阿扎海特整了整帽子“我有预感，你们过不了多久就会见面。”
他背对着我挥了挥手，然后就转身走进了小巷里。
“……”
明天跟艾伦商量商量吧，继续走原来的路线可能不保险。
我不是没有打不过生命教团的信心，但这种不安全的因素还是尽可能地排除为妙。
我抬起头，看向那漫天的繁星，明亮的圆月正挂在天空正中央。
据说今晚有流星雨。
我看入了神，不知在那夜空之中沉迷了多久。
“不去玩玩吗？”
艾伦的声音把我的意识拉了回来。
“要不要去跳跳舞？”
艾伦身上一股酒味，他的脸在灯火的照应下显得格外红润，不过看样子可能只醉了三分。
“我又不会跳舞。”
“那唱两句？”
“算了吧。”
“唉……”艾伦拍了拍我的脑袋“你看别人家的小孩多开放，感觉你都不怎么交朋友。”
“朋友没必要太多吧……”我看了看那些在一起跳舞奏乐的年轻人。
“你学着去交流呗，社交是没办法避免的。”艾伦拉住我的手，把我从椅子上拽了起来“你去走两圈也好啊。”
“行行行。”
“等一会儿会有一个仪式，村里人都会去合唱，你要不要来？”
“合唱？”
“是向上天祈祷的仪式，虽然现在诺森德人的神学信仰很淡薄但仍然保留着这些传统。”艾伦指了指天空中的月亮“就像故事里一样，当初的诺森德初王就是向月亮祈祷才得到的力量。”
“这也是诺森德传统的一部分。”
“不过仪式并不像圣洁教会那样严格，仪式也就是走个过场，毕竟人们都不怎么信神。”
“我们不是村里人也要去吗？”
“不强求”艾伦耸了耸肩“主要是你总不能吃一晚上吧，有意思的东西还是参与参与好。”
“嗯……”我叹了口气“去凑凑热闹也可以。”
这时人们已经开始准备了，他们有一些人拿出了乐器，不过大多数人都只是站在一边。
人们围着火堆站了个大圈，那些拿着乐器的被人们围在了其中。
那些乐器看起来十分简陋，人们似乎也不是很专业。
我也被拉了过去，不过我不会用乐器所以和艾伦站在了一旁。
“艾伦兄弟。”一个憨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是你女儿吗？”
我一扭头，发现是一个拿着小提琴的壮汉。
他脸上也有些醉意，豪放的穿着和宽大的体型和他手里的提亲很不搭。
“这是奥伦，村子熏肉工坊的主人。”艾伦摸了摸我的脑袋“是啊，怎么样，是不是和我说得一样漂亮？”
“啧，比你形容得还漂亮。”奥伦看着我语气变得慢了下来，我从他变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哀伤。
“长的真像我女儿啊……”
艾伦刚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他也注意到了奥伦神态的变化。
“你的女儿……”
奥伦笑了笑，然后眼睛湿润了起来。
“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奥伦说着就向火堆走了过去，他将小提琴放在了人群中央的椅子上然后又走了过来“我女儿也是个漂亮的姑娘，只可惜……”
“真羡慕你啊。”
奥伦在父亲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站在了旁边。
随着人们就位，音乐声也渐渐升起。
没有人喊开始，人们歌唱就是各唱各的，随着缘分逐渐落在主旋律上。
然后随着一声铃响音乐和歌声瞬间统一了起来。
“银月……律法……永恒……不灭……”
这个曲调和初王歌剧中的一段很像。
“风暴……赐福……群星的光芒……”
“月光……庇佑……”
“永恒……不灭……”
我突然瞪大眼睛，一段深处的记忆突然浮现。
那是一个女孩。
记忆与现实交织，我仿佛看见她就站在那里。
她拿起了椅子上的小提琴，然后开始演奏……
“年轻的君王，永恒的信仰，群星的目光注视着一切……年轻的君王，不灭的意志，月光的梦境庇佑着一切。”
接下来是记忆与现实重合的乐器演奏，和人们拉长的高音。
这是……我的记忆，不，是曾经的我的记忆。
我记得奥伦……我也记得那个提亲，这是奥伦女儿的记忆，但她并不是我……
他的女儿并没有死，生命教团将她抓住，然后将其投入了可怕的仪式中……
随着音乐越来越激昂的旋律，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片段若隐若现。
那奔跑着的双脚和疲惫的身体以及恐惧的情感……和被关押在铁笼中的记忆片段……以及……
被推下悬崖，瞬间落如黑暗的……
“嘶昂昂！”
一声来自记忆深处的尖啸与音乐最后一声相互重合，将我从混乱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四周一片安静，人们闭着眼睛但音乐没有再继续。
不，音乐并没有演奏完。
我看向了那放在椅子上的小提琴。
是应当演奏的人不在……
我不知不觉间就动了起来，身体本能地与那记忆中的女孩残影接触。
我的双手凭借着那破碎的记忆拿起了提琴。
我闭上了眼睛。
几个音符缓缓跳动。
一个柔软细长的声音歌唱了起来，人们睁开眼睛，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们都愣住了。
原本来歌唱的女孩应该早就不在了。
那歌声平静优美，与先前的激扬旋律形成了对比。而这优美的声线也将早已淹没在人们记忆中的旋律重新雕刻了出来。
突然，群星闪耀，如同雨点般的流星雨从天上撒了下来，整个天空都在光芒中变成了五彩斑斓的颜色。
人们也歌唱了起来，让这歌声变得充满了希望和决心。
我睁开眼睛，看着那群星。
“（未知语言）曾有一颗璀璨明星……渴望凝视着破碎……和平且古老的……虚空王座……遥远先祖……献上生命……直至虚无……献祭星星……”
“岁月已逝……残破意志……吾等耗尽……残存意识……维持众星轨迹……巩固……虚空……意志……”
……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消失，天空也陷入了沉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