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无光的混乱之中一座由黑色岩石组成的岛屿漂浮在空中。
那些黑色的岩石长满了各种生物的身体,或者说那些黑色的物质曾经就是那些生物本身。
他们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整个小岛,无形的海浪冲刷在岸边,轻柔的微弱的歌声在峡谷之间回荡。
黑色岩石形成了山峰,形成了地面,形成了那既不像自然形成又不像人造的空洞宫殿。
空无一人的宫殿中只有一声声的歌声孤独舞蹈。
漂浮在空中的王座上,一个身形破碎的枯瘦老人正在逐渐崩坏。
他痛苦地唱着听不懂歌词的歌,那沙哑的歌声中夹杂着微弱的少女的轻音。
他等待着,等待着自己的声音被取代的那一天。
…………
不知何时下起的大雨将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黑暗,就像战后的居民们的心情一样。
倾盆的大雨淋在倒塌的废墟上,淋在残缺的尸体上。
雨水像是泪水一样发泄着情绪,痛快地将心中的委屈和疼痛发泄出来。雨恨不得将整座城市冲刷干净,把所以的伤痕都抹掉。
披着大衣在清理战场的士兵们一声不吭,动作缓慢地处理着同伴们的尸体。他们早已身心俱疲,自己仿佛被绳子牵着一样,机械般地动着。
他们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忘记了自己是谁,甚至不相信自己还活着。
或许突然出现的生命教团只不过是一场梦?
直到一曲优美的悲伤的钢琴声从远处传来,那音乐将他们拉回现实。
士兵们纷纷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但雨太大了,除了亮着的灯火什么都没看见。
我在空中飞着,将自己的身躯融入到大雨带来的黑暗中。
我飞到猎人协会后变回人类的样子,轻轻落在屋顶上。
有一个窗户还开着,就好像故意让我进去一样。
果不其然,斯瓦娜躺在里面。
我翻进窗户甩了甩身上的水迅速跑了过去。
她闭着眼睛带着呼吸面罩,身上插着熟悉的放血仪器。
我看了看那些装着黑血的玻璃罐,然后检查了一下正在输血的血瓶,然后摘下手套轻轻地感受着她身上的体温。
很冷。
我蹲在病床边,轻轻抬起她的右手放在我的脸颊上。
她的整个右胳膊都变得漆黑无比,指甲也变得尖锐起来。黑色的物质浸透整个手臂,如同脉络一样逐渐蔓延开来。
“嗯……”斯瓦娜缓缓地睁开眼睛“斯托拉斯?”
“醒了?”看到斯瓦娜醒来我松了一口气“你……好好休息吧。”
“额嗯……”
“哪里不舒服?”
“没有。”
“喝水吗?有什么事跟我说。”
“嗯……”
我轻抚着她的手背,看着她缓缓闭上眼睛。
要是她没去救我估计这会儿我已经彻底变成污秽怪物了。
可能整个布莱恩城都要被拉去陪葬。
但……代价也太大了。
“对不起……”
要是在地下我再果断一点就好了。
而且,那顶王冠并不能完全压制住我体内的黑暗,我能感受出来,他们并不完整。
我轻轻将手放在胸前,感受着体内相互纠缠的力量。
我得找到更多的王冠压制住污秽的腐化,要是下一次我再控制不住自己除了斯瓦娜没人能救的了我。
我轻轻放下斯瓦娜的手。
不能让她再冒这个险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看向房间的大门。
那些家伙以为自己藏的很好,我只是看他们没打扰我就没什么反应罢了。
我站起身轻轻摸了摸斯瓦娜的头发,看她睡着后才向大门走了过去。
吱呀。
随着大门打开,几把长剑和长枪瞬间向我指了过来。
我轻轻地将门关上然后摆出投降的姿势。
“你们觉得这么些人就能对付我了?”我笑着对这些诺森德骑士说道“你们就没什么想说的?”
那些骑士很明显不是普通的家伙,盔甲很是精致,都不是些好对付的。
艾贝尔侧着身挤了过来,挥了挥手让骑士们后退了几步。
“你好斯托拉斯·奥波西亚小姐。”他向我敬了个礼“相信你能理解我们的做法。”
“你谁?”
“艾贝尔·伊塔库亚,是你认识的那位猎人的哥哥。”
“嗯……”我点了点头,这家伙应该是诺森德王室的,直接找我真是有种“你们想干什么?”
“为了安全考虑,我们可能要限制你的自由一段时间,希望你能配合。”
“我要是拒绝呢?”
“那只能按照渊魔来处理你了。”说着他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你要知道,诺森德第一骑士团可没有这么客气地对待过一个能对整座城市产生危害的人。”
“真客气。我轻轻敲了敲指着我的枪尖“要不要给我戴上手链脚铐之类的?”
“不需要,只要你肯配合。”
“之后我们会将你关押进特殊房间然后进行转移,过程会稍微不愉快。”
“如有特殊要求可以随时提出来,只要不过分我们都可以为你解决。”
“哼……”这些人估计是知道我不会对平民百姓出手才这么跟我说话,估计窗户就是他们故意打开的,把斯瓦娜当做诱饵把我引过来。
我不是没有信心打不过他们,我想捏死他们轻而易举但得不偿失,逃走也很简单……
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和我有关的猎人们。
他和我心里都清楚我怎么做才是最好的结果。
“我得等斯瓦娜恢复了再跟你们走。”
“这个你放心,她也要跟你一起。”
“你们想拿她怎样?”我瞪着艾贝尔“知道她的身份了就像把她捉回去?还是怎么?”
“冷静,没你想的那么糟。”艾贝尔生怕我生气“该解释的你们同伴都解释过了,他们不会因为你受到牵连。”
“……”我从门缝中看了斯瓦娜一眼“希望你们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