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愣了一下，脸上飘起一抹异样的神色，尴尬地看向了别处。
沉默良久。
巫月小拳头打他赤/裸的身体：“喂，你说句话啊。”
江寒犹豫地开口：“我......”话到嘴边，便好似触到火焰般收回的指头一般畏缩了，终于是说不出下一个字。
巫月瞪大眼睛，看了他几秒，忍不了他那挣扎的神情了，她扑入他怀中，若非江寒修为大乘，这一下要被她的小脑袋撞吐血。
她扑进来之后便是一个左手挠，一个右肘顶，一个右膝踢，江寒全都没防住。她像是被陌生人揪住的野猫，现在江寒明白了，女人都是猫咪变的，不过白堇颜是家猫，巫月是野猫。
仗着自己修为低下，巫月可以肆意打他作为情/趣的一种，她打累了，江寒只是垂眸淡淡看着她。
“哪有人这样的，哼？”她掐着他的脖子控诉道：“亲都亲了，进都进来了....我是说舌头，你现在说你不爱我？”
江寒苦道：“我没说。”
巫月用期待又略带威胁性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你再不说我就不跟你好了，江寒只能再次硬着开口：“我......”
张开了嘴，但还是没说出下一个字来。
“哼！”她一拳打在他胸口。
“废物，这都说不出口！”她龇牙咧嘴对着江寒的面瘫脸怒喷。
江寒：“......嗯。”
“......”
她转过了身，光洁骨感的背对着江寒，在下面是圆滑娇翘的臀，她就等着江寒自动自觉抱上来安慰她，至少搭个手臂上来，但他没有。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穿上了衣服。
明明没做那等事，巫月却已经翻了白眼，她被气吐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可怜我，觉得对不起我、觉得我会伤心难过，才勉强答应补偿我的？”她好像闺房中的小千金耍起脾气，这时候男子迎合着她说话，才一定会惹毛女子。
江寒虽是木头，但很好地避免了这样的灾难，在女子不讲道理的时候跟她们解释太多事没用的，江寒不懂这个道理，但他天生不是会解释的人。
他将下巴碰了碰巫月的头，旋即脸埋到她头顶上头发中，嗅到她发中的清香。
“不是。”他轻声道，轻得只剩气音。
“那是因为什么？”她感受到身后之人的呼吸和温度，本来在床上赤/身裸/体背对一个男子，应该随时提防被偷袭的，但是这块木头在她背后却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
“我不知道。”江寒不知道，他觉得内心太过复杂，比修炼复杂，比剑、符、气、炼器、占卜加起来都要复杂，修炼不痛苦，但是弄明白自己的内心已是一件痛苦的事。
巫月转过身来，依偎在他怀里，意外觉得隔着衣服拥抱也很舒服，她说道：“我告诉你为什么。”
江寒低头看她。
巫月像教书先生一样用缓慢的语速说：“因为你爱我。”
“......”
江寒头痛起来，皱了皱眉，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这个话题？
巫月温柔地将手抚摸到他的胸侧，那只小手在他结实的身躯上显得有些渺小，她淡淡说道：“你不用去想了，本姑娘告诉你的就是对的，不用捉摸，学会接受。”
江寒看着她没有作声，她的声音带了一点懒意：“睡觉了，师尊，抱紧我。”
江寒轻轻抚在她的头发上，默默看着她，那个大能变成了这个小女孩的模样，十四岁小小一只......还好方才没有对她如此这般。
“我会学的。”他低声说道，巫月延迟了两秒才发出懒懒地声音：“嗯？”
江寒面上没有悲喜，他只是说道：“我会学着理解...你刚刚说的。”
“哦......”小巫月不仅变脸变得快，从精神到睡觉的转变也很快，让江寒想起一句话：“婴儿般的睡眠”，但没想起来时从哪里听到的，这样的话以后一切归于巫月说的好了。
巫月的口齿都不清楚了，说着迷糊话：“睡觉了，晚安，亲爱的......”江寒的的眼睛睁了睁，不可思议，她喊自己......
“亲爱的...大傻...逼。”
旋即响起的是规律的呼吸声，江寒嘴角露出一点点笑意，身体也放松下来。
她还是那么喜欢骂人。
其实折腾了很久，虽然两人都不知觉，但巫月睡下时已接近天明，小姑娘大概要睡到翌日午时，她是江寒见过的作息最糟糕的人。
躺在床上，江寒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天一明，又醒了。
从前还是凡人时，只有那些老头子是如此，睡眠时间越来越短，最后一觉不醒，他是见过的。而现在他觉得自己似乎也老了。
修士们总塑造自己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但实际上杀人夺宝、勾心斗角、势力战争什么的，是比凡人还频，还有一种欲念其实从来不会消失，而且修为越高体内越不平衡，越需要阴阳交/合——江寒压制了一晚上，早上还颇有些难受。
于是他选择跳入寒潭中。
寒潭其实极深，白堇颜只是勉强能下两个身位，而江寒触及底部，也觉得冰冷刺骨。
静静躺在水底，很多人的影子在眼前闪过，又好像转瞬即逝，究竟谁和谁是什么关系，他终究选择了接受坐忘。
“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
一段话在他脑海中响起，用的不是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还没念完一句话，江寒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心和形都不在，便是消失。
过了半个时辰，他在寒潭中出来，一身是寒冷的潭水，头发散开往后捋，出水时他发觉一双大眼睛盯着他看。
“堇颜。”
“师尊。”
大小眼对视了一下，江寒爬上岸，白堇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师尊你在干嘛？”她好奇道。
“清醒一下。”
“嗯。”白堇颜点点头，但是内心产生一丝怀疑，他的举动反常了，不过她什么也没说，默默用灵气把江寒身上的水一下弄掉了，这下江寒的头发还是向后捋着，让白堇颜惊喜地多看了几眼。
她抬起头，清白如莲花的脸蛋对着江寒，犹如一朵早晨刚好含着露水盛开的百花：“师尊，你看堇颜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江寒下意识想揉揉眉心，但是克制住了，他看着白堇颜，内视她的丹田、经络、气息......没有变化。
白堇颜抿了抿嘴，藏着一丝笑意。
江寒不忍心说，自己看不出来。
于是两个木头一高一矮傻乎乎地站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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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迟了一点，因为我忘记自己要线上考试了，算25号的）
（感谢打赏：Sutang蘇、狐耳丷）
（小巫月，我觉得眼神和假笑挺像的，缺颗泪痣，造型不太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