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戴单眼罩的大臣被拍了一巴掌,连往门外指指:“江客卿出去了,可能是小解。”
“小解?朕要去看看。”
烛鸢摇晃着身体,向着门口走去,不忘记跟身旁的人碰杯一个个碰过去。
出了宴席的大门,赶走跟来的人,烛鸢就看见了一个清池旁的男子,暗蓝长袍,手举银樽,在那里笔直站着望着天上的月亮。
她摇摇晃晃走过去:“客卿,你怎么在这里小解呀?”
江寒微微蹙眉,好似这个女子闯入他难得清静的单人世界中,让他感到微微不悦,他淡淡道:“你喝醉了。”
烛鸢低头瞧了一眼,江寒衣裤整洁:“哦,原来不是小解啊......我没醉!不对,是朕没醉......”
江寒轻轻摇头,往旁边退了一步。
烛鸢呆呆看他脚,又看看他脸:“你——竟然敢走?你别走!”
江寒看她扑上来搂住他的手臂,轻轻抽出,竟抽不出来。
“好,我不走。”
“呜哇啊——怎么都要离开我呀,呜。”烛鸢莫名其妙哭起来,江寒倒是没见到她掉眼泪,大概是发酒疯罢。
她双手抱住江寒的手,双腿则是岔开了,很是无力地挂在他手臂上一般。
“......”江寒听得她口中之词愈发含糊,唯独听到“父王”“公主”几个词。
烦死了。
她抱着他的手摇晃起来,江寒不再理她,看向天上月亮,月已无那天的明亮,却是又到了月圆的时候。
宁州人也讲月圆团圆,少年时候的中秋,云凝冰都会提前让他们不要再接任务,一个个地好好留在云剑峰。
云凝冰指挥着其他人捣鼓吃的、过节用的,云熙就带着江寒偷懒,唯独他们两个完全不会做饭,云熙就带他躺在了房顶上。
斜斜的房檐,云熙整个人躺的笔直,腿蹬满了,双手则向上举起尽力撑着,她说如此晒太阳是很舒服的,猫也喜欢这样。
少年第一次觉得女人跟猫真像,那时候云熙还比他高一点。
听着下面闹腾着,时不时有弟子惹了云凝冰,一道剑气就飞了出来。
他将目光投向晒太阳的云熙,一身的金光,毫无阴影,他忽地看见她双手向上撑起时露出的腋窝,衣服是为了战斗设计的,腋下的衣料没有连接在一起。
少年愣愣地看了两眼那洁白的私密之处。
“喂,师弟。”
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多么失礼,便将头低下了。
“师姐?”
“要不你也学着像我这样,很舒服的。”
“不了。”
“嗯?不要整天都绷着啊,要学会放松,放松——嗯啊!”她狠狠地拉伸了一下身体,砰地一下坐起来。
她悠悠看着江寒,江寒微微将头低下去,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地模样,可好玩了。
“哦呀?怎么这个样子,是有点害羞啊...想到女孩子了吗?”
云熙将手撑过来,身体也凑近了,见江寒摇头,她眼光流转,说道:“看上哪座峰的小姑娘了嗯?师姐帮你将她拐过来?”
“没有哪个......”少年讪讪道。
“哦......不止一个?不错嘛,师弟,原来你是想有好几个媳妇呐。”
“不是。我是不喜欢那些......嗯。”他朝云熙点点头,只要她会自己意就行。
云熙愣了一下,眼神迅速晃了一下,舔舔嘴唇看着他:“不喜欢外面那些,难道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吗?”
“啊...没,嗯。”江寒被云熙逼到了房顶边缘,想跳下去却被云熙压住,无论身躯还是年龄,云熙都比他大,他一下就变得无法反抗。
“快说,大男人别婆婆妈妈藏着掖着,今天非要你说出来不可。”
云熙半分紧张半分期待地看着他。
少年被压住,嘴唇有些控制不住地抖动,终于是将眼珠侧到余光中:“我喜欢的是...师......”
云熙瞪大了眼,也张口跟道:“师......?”
少年终于是闭上眼道:“师尊!”
云熙起了起身,点点头:“原来如此。嗯嗯。”
“师姐?”江寒有些疑惑。
“谁叫我?”屋顶下面一个声音响起,犹如渺渺仙音,却是将少年吓了一跳:“我瞎说的。”
“嗯?什么瞎说?”那个女人侧了侧头,看向江寒。
少年的脸红了红,云熙在背后幽幽道:“快去解释吧,这可是好机会。”
少年摆摆手:“什么都没有!”
这才幽怨地盯住云熙,只见云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
“中秋佳节......”他脑海中许多熟悉的面孔闪过,可其中的一些,如今别说何时才会见到,他们中还活着的都不多了。
“爱卿在想什么呀,在想天上的月呀?”烛鸢的声音慵懒传来。
“嗯。”江寒回应。
“月...呃,月......可恶......”
她晕得不行,手中酒液洒在了自己胸口,湿了一片。
烛鸢的身影一晃,竟是脚下一滑,要栽进池子中,她修为不低,纯粹是喝醉了,是吓了一跳,然而身体却做不出应对。
江寒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
烛鸢看着暗蓝色的衣裳,便愣愣借着江寒手上的力道,栽到他身上,贴着他胸口。
“爱卿,你是不是......?”
江寒连忙一边扶开她,一边自己后退一步:“别误会。”
他方才退开时,已传音给了秦少府,就是烛鸢身边一直跟着的老者。
此时烛鸢呆呆看着江寒将自己分离开,她眉峰向下,眼角也垮了下去:“为什么?”
江寒微微蹙眉,秦少府已在后面扶她,她挣扎,秦少府便好生抓住她。
毕竟江寒现在,还只是客卿,她要是搞太过火,惹江寒生气,后面还怎么留江寒来成亲?
本来想着她独自接近江寒,说不定也能让二人有些情感基础,哪想得到她已喝得醉醺醺,搞成这副模样,现在是又哭又闹。
“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也要离开朕?为什么你也这样?江寒,爱卿唔......”
江寒叹了一口气,他不喜欢别人给自己施加情绪上的压力,更何况,还是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秦少府,请差人带我去我的住处。”
“好好好,江客卿,您稍等。”
江寒撇过脸不再看烛鸢。
她哭闹时秦少府也只能勉强抓住她,毕竟她是君,自己是臣,他又不能对她用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