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
老道士把折成三角的符文渐渐摊开,一个巨大的符号出现在这个符上。
“这是什么啊,老道士?”
云清好奇的望着这个符。
“这不是赶尸符吗?”
“赶尸符?”
“就是赶尸用的符。道门有文始道,正一道,全真道等很多个流派,赶尸也会分流派的,而这个符文赶尸就是其中之一。不过……”
老道士顿了顿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这个流派很少见啊?”
“该走了。”
有点被那所谓的绿丹搞得自闭的云清开口说道。
不是云清不想留留下来,找一些线索,而是他这边接连闹出的巨大动静,已经引来巡夜乡勇和大批衙役赶来,而他先前没有跟衙门报备过,到时他只会百口莫辩。
远处一大片火把亮如长蛇,快速奔向这边而来。
显然就是那些乡勇来了。
云清向老道士打了个眼色,收起怪物的尸体,用皮革抱起,消失在黑夜之中。
………
丑时,除了忽远忽近的一两声狗吠,猫**惨叫声,给这寒风呼呼的凄冷夜晚,平添了几分阴气森森气息外,整个村庄的百家灯火熄灭,门窗紧闭,村民们早已休息下。
而巡夜的乡勇们,也大多因为那两个闹出极大动静的身影,而聚集着向着市中心走去。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的是,在这黑夜之下,居然还有一间房亮着,那是一个破烂的茅屋。
但这事儿,本身就是一件怪事儿,在古代,可以烧出光的东西,往往都是要卖钱的。
一个破烂的茅屋的主人用得起浪费柴火烧一夜?
这事儿给谁听谁都不信。
至于灯油。
能用的起灯油的人是贵族阶级。
要不然,匡衡为什么要凿壁偷光呢?
在破烂的茅屋外,一个外貌有些瘦削,面色有些苍白的文官袍上绣有飞禽的男子静静的站在外面。
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个破旧的茅屋,很显然,在这个镇子中,能这么穿的也敢这么穿的,也就只有张县令了。
一群乌鸦从天空飞过,投下了“嘎嘎嘎”的怪叫。
诡异奇怪,这就是这个茅屋给人第一眼看上去的第一印象。
这时,一个“咕,咕,咕”的声音夹杂着乌鸦的怪叫声响起。
这时,站在茅屋外的张县令,终于动了,只见他缓缓的抬起头,精准的看向黑压压的鸦乌鸦群中,夹杂着的那点白色。
随后伸出手,“咕,咕,咕”伴随着欢快的叫声,鸽子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下,便渐渐飞了下来,停在了县令的左手手指上。
县令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一下鸽子那一身柔顺的羽毛。
然后,手又一翻,手上变魔术一般的多出了几棵米粒。
鸽子歪了歪脑袋,便跳到了手里,开始啄起手心里的米粒。
这是一只浑体洁白的鸽子,体态匀称,体型为流线型,鼻瘤高高的隆起,既长且宽,翅膀上有非常强劲的肌肉,比一般的信鸽还大了一些,黄色的爪子上带有脚环。
显然这是一只信鸽,而且还是非常优秀的信鸽。
县令从鸽子的脚上解下一封信,打开来一看,眼睛便亮了起来。
“好好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县令面瘫脸上出现一丝笑意。
将信封烧掉,县令又看向了这只鸽子。
“小六啊,都准备好了吗?”
“在!都准备好了。”
张县令一边抚摸着这只鸽子,一边道。
“你说我要不要干脆把这只鸽子扣下来,然后骗那个老小子说这只鸽子被我吃了怎么样?”
“这个……大人,这个事恐怕不妥吧?”
一边有一个单膝跪地的黑衣男子,听到县令说出这个话迟疑沉思了一下才道。
“哦,怎么个不妥法?”
张县令挑挑眉,
“这个。”
那个黑衣的男子迟疑了一下。
“没事儿,有什么话直说,我不会生气的。”
县令挥了挥,已经没有任何米粒的左手,大度的说。
“那我直说了啊,因为,这鸽子好像就是您的呀。”
“我的,鸽子?”
县令开始打量自己手中这个鸽子,他突然发现这个鸽子的头部开始有些变黑了。
然后又摊开自己的左手,被鸽子头蹭到的地方,全部都粘上了一层面粉。
县令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伸出自己的手,在鸽子头上摸了一把,鸽子晃了晃脑袋,非常顺从被摸了摸。
这不摸还好,一摸鸽子头上的白色又掉了点。
终于,也不知摸了几次,鸽子头上终于没了面粉,而这只白头鸽子直接变成了一只头上有一点斑的鸽子。
“这这……这不是阿班吗?头上最明显那个斑点被遮掉,我居然没认出来。”
县令的面瘫脸有点保持不住。
黑衣人不知何时又再次出现在县令的旁边。
“县尊大人,之前你派我去监视采药人家的时候,我就察觉到,采药人直接把你的鸽子扣了下来,在鸽子头上涂上面粉,然后跑到街上去溜鸟,我本来是想带回来的,可问题是我打不过……”
黑衣人咽了口口水,瞥了一眼县令那变的铁青的脸色。
渐渐的,将声音放小。
“后来我就一直关注这只鸽子,直到今天,我才能一眼认出来,这就是您的鸽子。”
“好了,不用说了!”
县令重新回到了那个面瘫的状态。
只不过谁都看得出,现在县令脾气非常的差。
只需要一个契机,这些怒气就会全部迸发出来。
“小六,你去开门吧。”
县令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黑衣人点了点头,走到破茅屋跟前。
鼓足劲喊道:
“打扰了。”
“我们是深夜赶路的路人,想在此借宿一晚?”
“乡亲,请问可否借宿一晚?”
这时一直都是一成不变,亮着灯光的窗户终于变了。
这人影出现在了窗户里面。
然而奇怪的是,无论这个黑衣人怎么喊,窗户下的影子始终毫无动静,只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也没有传出任何打斗的声音。
眼前的一切都是太安静了。
里面那个人好像是没有听到那个黑衣人的声音。
现场是死一般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