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有好多事情要问你。”深夜,陇浅梦穿着睡衣走进蕾安娜的房间。蕾安娜正坐在椅子上喝咖啡,手里捧着一本书,大概是叫《如何成为一名好姐姐》
“姐姐还在喝咖啡啊,不会睡不着吗?”陇浅梦坐在床沿,手里抱着一只小猪毛绒玩偶。
“不会,我本就不怎么睡觉。不过你来找我倒是稀奇,问吧,我会尽可能给你解答。”蕾安娜合上书看着陇浅梦。说是不睡觉,可她始终半眯着的眼睛总给人一股困倦的感觉。
“姐姐……是怎么和爸爸妈妈认识的?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你的名字?”
“这个呀,十七年前我被陇爸爸收养了,那时我才五岁什么也不懂,战争也没有结束,这个在你们历史课本里应该有。‘赛奥之胁’陇爸爸他们是当时部队的人,常常出动战斗我也因此去到了奶奶家生活。”
“可我去过奶奶家。”
“嗯,因为我只住了两年,不过我有见过你哦。两岁的梦梦真是可爱呢,头发也不像现在这样银白。”蕾安娜捧起一缕陇浅梦的银发,眼中满是遗憾。
“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的生活被搅得一团乱!和……爸爸有关吗?”
“嗯,到也不能说是无关,不过你要先答应接受过去的一切,我给了你一个月的期限。虽然现在只剩下二十三天,不过时间还算充裕,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因为在你接受一切之后世界都会变得不一样。”蕾安娜呡了一小口咖啡,似乎有些烫还在冒着热气。
“我知道了。”陇浅梦退出房间,有些失落,“晚安姐姐。”
“晚安梦梦,睡个好觉。”
陇浅梦躺在自己的床上,寂静无声,像是远离纷争的洁净世界。
【我……爸爸吗?】
她闭上眼,沉浸在黑暗中。红发的影子时不时闪过,等陇浅梦再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啊唔,早上好唐霜姐还有,姐姐。”
蕾安娜点点头继续看那本书,唐霜正在穿鞋准备出门买早餐。
“唐霜姐去干嘛?”
“买早餐,你也不想吃唐霜亲手做的饭吧。”
“哦哦,那确实。”
唐霜站在门口听着心都凉了,欲哭无泪地出门了。
陇浅梦和蕾安娜两人坐在椅子上,既不看对方也不说话,只是干坐着。空气尴尬得快要凝固,只有翻书声时不时传来。
“你……”“你……”
两人同时发语又同时闭嘴,蕾安娜摊摊手示意陇浅梦先说。
“姐姐今天没有事情吗?就一直待在店里看书?”
“嗯,S级魂武士不需要完全听从机动队的管理,具有很大的自由空间。如果你想出去玩的话我可以陪你,书上说‘拉近姐妹之间距离的最好方式是心与心之间的交流,可以试着一起玩耍’,反正你们学校也在停课对吧。”
“算了算了,这倒不用。给你问了。”陇浅梦连忙挥手婉拒。
“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基本好了,就是还做不了剧烈运动。”
“那你体内的那一位呢?”蕾安娜的眼神突然变得尖锐,像是要直接射穿陇浅梦的灵魂。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陇浅梦冷汗直流,眼神不自觉地躲闪。
“我说的是那位红发的小妹妹,虽然和你长得一样但我能感觉到,和你不一样。或者换句话说,不属于人类吧,她更像是噬灵者的造物,既然有空就去找希娜检查一下吧。”
“不是找【圣母】而是希娜姐姐?”
“对于噬灵者还是希娜了解得多,任何有关噬灵者不理解的事都可以问希娜。以上,我的话说完了。”蕾安娜继续看书,唐霜也正好回来了,三人吃完早餐便分别开始一天的生活。
“我出门转转。”陇浅梦穿上鞋跑出了店。
街上的行人明显变少了很多,陇浅梦抬起头,那些崩解果然还留在天空中。或许人们心中的恐惧还是挥之不去吧,已经没多少人愿意在大街上走了,甚至连车子都少了不少。陇浅梦走到河边,忍不住驻足享受冷风吹在脸上的清凉。
“昔日繁华的商业大都市在噬灵者的入侵之下也会变得这么脆弱不堪,就像是人类自身一样,不论先前是有多么强大,在受到了重创之后就会变得脆弱。”
陇浅梦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穿着斗篷的少女坐在河边的栏杆上,俏皮地摇晃着双腿,嘴里哼着奇怪的歌谣。
“别坐在栏杆上啊,很危险的。”
“啊,又是这句话。”
“什么?”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很擅长坐在栏杆上。”
陇浅梦看不清少女斗篷下的面庞,对突然出现的她心中虽然满是疑惑但也不好直接问。
“你说,为什么噬灵者会来我们的世界呢?”少女给陇浅梦抛来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我不知道,世界上又有谁知道崩解的另一头是什么呢。”
“是新世界,一个和我们世界很相像的另一个新世界。”
陇浅梦不理解少女的话,只是安静地听她继续讲下去。
“人类拼尽全力,但谁知道最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呢?你说,人类会不会灭亡?”
“不会,正因为未来是不确定的,我们才能去创造我们所期待的未来。”
少女顿了片刻,陇浅梦的回答似乎有些超出她的想象。
“可你看起来很迷茫,你解答了我的问题,我也来帮帮你吧。”
“我?”陇浅梦不明白,对自己对世界对面前这位少女,但心中总有种莫名的冲动想向她诉说一切,“我从小就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最近突然有了个自称是我姐姐的人说要告诉我过去的一切,我不知道,不知道应不应该去接受。也许我支撑不住这份重量。”
“那,你恨你的父亲吗?”
“恨……也许,也许不恨。”
“你啊,我见得多了,你就是将自己关进了一间封闭的房间,渴望出去,外面的人渴望把你拉出去,可却是你自己紧紧关着门不愿出去。简直就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我以前也和你一样,很多年没有见过我的父亲,可是在我知道了一切之后我释怀了,我理解了他理解了一切。”
陇浅梦不语低下头看着地上的两只小虫争抢一块糖粒。
“时间不早了,希望你也能找到人生的方向。”
少女跳下栏杆,陇浅梦想感谢她,可她已经消失不见。
“额,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