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打到了晚上十点多,就地住宾馆啦。宾馆有澡堂,我们就去洗了澡再睡的。睡前,我比较好奇,看了一下手机,自从到网吧开始我就给弄成免打扰模式了。这一看,消息其实也不算多,无非就是店长和糖果问我在不在。装死,还是至少说些什么,我不知道。
早知道还是不该看...
也罢,不影响什么,我现在困得很。
之后果然,虽然躺在床上也还在想到底该说些什么,但也很快就睡着了,毕竟是真困,打游戏那么长时间呢。
第二天早上,我们各回各家了。到家里之后,我想了一想,我这么能编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办法呢?
我直接给店长发消息说:“对不起,我以后恐怕不能在你们这里打工了。”
接着简单明了地说明情况,我编的情况:因为父母让我考研,但我不想考研,所以我离家出走,过年都没有回家,在宾馆住的。漫展之后,父母松口,我回了家,结果立刻就被扣下来了,逼着我考研。我苦苦哀求,他们同意我和一些朋友发消息告别。还说,我打字的时候,父母一直在监督我,之后手机就要被没收了,之类之类的。
以防万一,我感觉伊岳之后也许还会来咖啡厅找我,我就告诉他,千万不要和任何其他人说。店里的大家,一定让她们嘴巴严一点儿,不要告诉任何客人。尤其如果有人特意找我,更不要说,我不想伤他们的心。
一段一段发过去,店长居然还没有消息。也罢,现在说不定忙,祝他...生意兴隆吧。嗯,结尾就这么写,“祝你们生意兴隆,再见”。然后一个一个,直接删除好友吧,虽然有些残忍,但做戏做全套嘛,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躺在炕上,不知道该干嘛。
说起来,我在梦中梦到过很多地方,现在不做梦了有些不适应。那些地方发生的事情,像玩游戏一样。同时梦到的人,也给了我许多回忆,不禁感慨。就比如...我有多长时间没有去河沿,又有多长时间没有爬东山。我难道还等着在梦里看见它们吗?
我猛起了身,是时候行动了。
我上一次爬东山是小学六年级某次,那次我和小郝他们上山,结果几人上山之后找个地方坐下就开始玩手机,而我那时候没有手机啊,他们讲的什么我也插不上话。跟诡异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手机发出来的声音,我听到有人说话,但是听不清在说什么。恰好此时,一向喜欢吓我的他们给我讲了一个鬼故事,我就吓得再也不敢上山了。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冬天上山,我们村平常也没有人冬天上山,倒不是有什么传说那么复杂,而是非常简单,山上的雪比村子里的深,上去就要做好鞋里进雪的准备。我这般上去了,坚持到半山腰还是挺不住了,狼狈到灵机一动,往地上一趟,我滚下去吧。
别说回到家了,下山的时候鞋就已经是潮的了,一路上堪称煎熬。不过野了这一把,到感觉挺开心的。
2月1号,也就是之前的次日,我决定去河沿看看。虽然很显然,这个时候是肯定不能游泳的,但是之前的我们也不是冬天就不来了,这么大的冰面,简直是我们天然的游乐场。
我到这里了,小时候一样呲溜冰。只可惜景色变了,人也变。之前记得最好玩的事,不知道谁冰钓砸开一个窟窿,我们就纷纷比试向窟窿滑冰,离最近的最牛B。现在想想,真是太危险了,幸好那时候的我怂的离谱,完全就没和他们比。
说起来是,现在别说冰钓,夏天都看到到多少抓鱼的了。我觉得,可能是他们不再悠闲了,也可能不需要通过这些方式改善生活了,反正是物是人非就是了。
忽然心血来潮,想要找一找小学那些同学,想着虽然年过去一段时间了,但也该在家吧。先到了小郝家,只有他父母还在;又到了小博家,家里居然没人,但是院子不像长时间没人住的样子;然后小壮家,我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对着大概位置,看着住的是其他人,真是怪了,从未听说。也罢,从未...打听过,从未在意过类似事情,听说过就怪了。
2月2日,到了镇里。林哥家的店铺,我每每路过都是开着的,他家至少会有他家人。结果过去一看,总觉得陌生。一问,这也不姓林啊,我也没找错呀。交谈得知,这店铺早就盘给他们了,几年前的事了。
去找光哥,感觉已经很渺茫了。没想到来到那处居民楼,敲响那个门,不一会儿来开门的还真是光哥。一见我,他都傻眼了,惊道:“我去,这不老坛吗?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说:“就是忽然想你了,来看看你。”
他赶紧让我进了,领着我到了他的屋子。吼,还是那样的屋子,除了新增一个电脑桌,摆设也基本没有变。
他坐下来,快速戴上耳机,就鼓捣起电脑来。我照那边一看,好家伙,正直播呢,他直播打游戏。我和他聊了下林哥的事,他说林哥高中时候就搬走了,那时候还是城里。后来大学了,就干脆...也不知道搬到哪了。
稍微说着,他还是专注于打游戏。我明显看到,他的操作比我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主播中都应该是比较厉害的那伙。
他打游戏,然后我就看着,偶尔说两句话,但感觉他还是更匆忙于直播。坐了一个多小时,我觉得还是走吧,他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我也告诉他不用送了,他便就继续打游戏,然后我就离开了。
或许即使人还是那个人,感觉也不是以前的感觉了。
时间在流逝,我们都变了。
不过这几天...玩的还是挺开心的,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些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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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3日。
如果我说我姓“yi”,你可能会觉得不是什么太罕见的姓氏。但如果我告诉你,我的“yi”是“衣服”的“衣”呢?
我叫衣锦,是一家女仆咖啡厅的店长,兼主厨。我有多么跌宕起伏的经历就不说了,总之最后开个小店而没有去赚大钱,也是我自己喜好上的选择。
前些天,有一个之前联系我的自称是合法萝莉的女孩来我店工作了,首先没想到她真的是合法萝莉,其次没想到她如此优秀。可以看出,她是热爱这份工作的。但是很可惜,漫展那次活动之后,她突然说家里有事,先请一个小长假。家里有事在所难免,但想不到第二天就有一个少年来找她,说是她的朋友,讲了和她相遇的事。真令人意想不到,她只和我们说发现了一个昏迷的少年,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勇武。
听了少年所说的一切,我意识到,他和香茗算是谈恋爱了,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算是离开了吧,就帮助少年联系她,结果没有得到回复。然后第二天,算是得到回复了吧,只不过堪称噩耗啊。被家长逼着考研,要没收手机,之后就无法在咖啡厅工作了。尽管之前联系她时,没有提到那位少年的一点儿,基本就是“在吗”、“找你有事”之类的,但她不知是不是看出来了,特意提醒我们如果有人找她,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那个人,不想让他们伤心什么的。
我看这个“们”有些多余。
总之呢,虽然她这么说了,但我是很犹豫的,究竟要不要把真相告诉那个少年呢。虽说他即使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就这么欺骗他,又真的...我不知道。
今日下午五点多,接近六点时,少年气喘吁吁地推开咖啡厅的门,询问我们,香茗在吗?她这些天有没有来工作?我无奈地告诉他,没有。他只笑着回了句,“是吗”,便转身离开,还对我们像是解释吧,说他要赶紧跑到车站等车了,不然就赶不上末班车了。
我顾不得寒冷,快步走出去,边和他一起走边问他,学校的作息时间。才得知,他这是赶着放学赶紧过来看看,还说之后可能会在上学前再过来。而他是住宿生,一周恐怕只能这样两次,还得争分夺秒。
看他这辛苦样,我觉得怎么也得制止他,不然让他一趟一趟来,这小伙子看着也不像会轻易放弃的。而且这次不说,下次他来就说吗?以后也不说吗?一直不让他知道吗?虽然这是香茗的意思,不想让他伤心。但香茗应该也没有意识到,他会一周两次奔跑到这里,只为了打听一下她的消息。
“其实,香茗考研了。”我对他说:“她前几天告诉我们了,就是你走之后的那一天,她说她要考研了,所以要把你们俩的事情先放一放。啊,还有咖啡厅打工的事情,许多事情都放一放,全力备战考研。”
他顿下了脚步,回头说:“原、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真是让我好找。说不定她哪天突然出现,真会吓我一跳呢。”
“啊...啊,会吧。”
“谢谢您送我到这儿,回去吧。”
“啊...好的。”
我这般说完,他飞快跑起来。
最近的一个公交站是鱼市。但他如果家在北边农村的话,只能回到六高那边等,来回路可不短。不过他...今后或许不用走这样长的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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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袁公谭,今天打了一天游戏。截止躺下之前,我的感觉还是“困死啦,我要睡一年!”那样。结果一躺下,精神死了,我今晚失眠。
怪诶,我咋还突然睡不着了?难道是屏幕蓝光弄得我...嘶,电脑有蓝光吗?我不道啊。
说起来,今天打了一天游戏。明天又干什么,也打一天游戏吗?
在外玩了几天,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样。
但不管怎么样,幸好只要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不乱想,也就不会想到......
我还是闲下来了吗。
只要闲下来就会想到。
只要闲下来就忘记不了。
我希望他不在想我,没想到我还是想他。
总在想,他现在在干什么?会不会还在伤心呢?有没有梦里都是我?没有因此影响学习吧?葛瑶还纠缠他吗?阎里那个兔崽子最近有没有欺负他?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呢?每天吃的都是什么?
还有,他有没有交到朋友?有没有不是香茗,也不是袁公谭,可以交心的,他的朋友,他的同学,有没有嘛?能不能走出一下阴影,哪怕再交一个女...再...在跟一个女孩平常一起打闹,或许没有吧?又好像不希望他有,总觉得酸酸的。不是,我...
我猛坐了起来,虽然躺下前刚洗过澡,但我觉得我应该再洗洗脸了。
不行,不是,怎么搞的,闭上眼睛是他,睁开眼睛还是他,怎么忘不掉了?我思维又怎么被带偏了?我还是我吗?我还是以前的我吗?还是以前那个对谁都不感兴趣,自嘲恋爱与我无关,单身一辈子,我还是那个袁公谭吗?
捏紧鼻子,潜水咯!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啊~!!!
我变了,我真的变了。
我苦笑着,哼唱起来:“薔薇より美しい♫。ああ、俺は♫...(译:你比玫瑰更美丽。啊啊,我呀。注:原版是“君”而非“俺”。)”
噔噔噔,丢丢丢。
“変わった!!!(变了啊!!!)”
这一嗓子,把我自己吓了一跳,主要是怕把二老或者邻居吵醒。但我赶紧停下来之后来看,睡得挺香的,挺好。
嗯,我也挺好。唱了,叫了,笑了。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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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4日,在家,无事。
我忽然在想,我往年也是回到家就开始打游戏,但怎么今年对游戏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难道说是因为,我做梦,做的这些梦,跟游戏一样在玩,但是比游戏还刺激,我现在有些由奢入俭难了?
这样的话,倒也合理。只是恐怕,没法解决。
不行,我还是得找点儿事情做。哦对,我居然把一件很重要的事给忘了。那段时期会强制变回女生,而根据我之前的记录,虽然只有两次,但我觉得应该可以找到其中的规律了。一旦到了那段时间,我和爷爷奶奶解释这些,这可信度高吗?我只能提前搬出去住,到镇上找一个旅馆窝起来,待上一段时间,直到结束。
那么,第一次是12月11日星期六到12月17日星期五,持续七天;第二次是1月8日星期六到1月14日星期五,也是持续七天。这两段,期间的间隔,整好是三周,二十一天。我变成女生的那天是...我记得我是11月17号回来的,然后两天没有联系上安福,之后就变成女生,也就是20日,和12月11日间隔...也是二十一天。
每三周来一周,这就是我的规律吗?那么下一次的时间理应是...1月6日星期六,对吗?而今天就是......
就是2月4日了。
我必须在2月5日的晚上,就不能在家睡觉。然后13日早上变回来,可以回家。
2月5日...
罢了,在家再待一天,明天下午看着去镇上,然后就告诉我爷我奶说在同学家住一阵?干脆说出去旅游吧。
嗯,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了。唯一的问题只有......
钱是个问题。
三月份基本开学,在学校倒没什么。如果是寒暑假在家的话...可能还是要想办法打份工,或者游戏里干脆少充点儿,不然每个月一千二也不是这么嚯嚯的呀。
嗯,只不过镇里的旅店嘛,怎么也比城里的要便宜,应该也用不了太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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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5日当天,晚上。
提剑站在旅馆门前,看着紧锁的门和落灰已久的招牌,我用力“啧”了一下。这已经是镇上最后的旅馆了,怎么无论我印象中的还是手机导航里边显示的,看起来全都关门大吉了呢?这样只能到市里了啊,而且这个时候末班车早就发车了。镇里到市里的出租这个时候的价钱,可不菲呀。
现在是六点二十,给我五个小时,我能走到市里吗?
太能了!这么宽裕的时间,我给你从阳羽走到灯台都没问题呀!就镇里到市里这个距离,易如反掌。
那就没什么多说的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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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不愧是我呀,九点还没到,酒店就到了。当然不能说是酒店啊,一个小小的旅馆。在城东地方找的,离火车站远得很,价格便宜。也就不用说别的了,住下了,直接买了八天的,这段期间就在这附近躲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