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向荣，虽然年纪轻轻，但是现在是一家事务所的...算是老板吧，毕竟这个还是挂在我爸名下的。
只能说，踏上这条路，才发现困难重重。虽说也确实没有多长时间，团队还没组成不能这么快就放弃，但是每天四处奔波，忙来忙去，得到的却只有一个又一个的拒绝，照谁都是有些难顶的。不过，每每看着事务所监控，香茗总是一出去就很晚回来，我就感觉，我或许可以放弃吧，但是那会严重打击香茗脆弱的内心。所以我只好一次又一次碰壁之后，选择微笑，选择去说，我们明天去下一所学校，一定能行。至少说完，看着她的笑容，我可以确定，我没有白说这句话。
至于说，事务所究竟该怎么办，我每天都在苦苦思考，希望得到一个答案。尽管暂时还没，但我相信，未来总会有一个答案摆在我们面前的。一定，也许...，大概。
10月22日，星期五，今天也和以往一样，先到事务所，然后带着香茗到一家学校物色人选吧。
到了事务所，奇怪，香茗平常这个时候都在会客室等着我了，今天人哪去了？
难道说，是睡懒觉，现在还没起来？
走进训练室，在更衣室的门前。唔...虽说现在是秋冬时候，女生应该都会穿一件睡衣的，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敲敲门看看。
“当当当。”
没有动静。
敲门，同时我喊：“香茗？香茗，你在吗？”
还是没有动静。
她在不在这里？还是说，买什么东西去了？
算了，开门看看。
将门打开，看见她躺在更衣室的长凳上，面容略显痛苦。我赶紧跑过去，问：“怎么了，香茗你怎么了？”
“好痛...。”像梦话一样，而且她也眯着眼睛，没有完全睁开。试了一下她的额头，天呐，好烫。
“你发烧了？！”
“我...发烧了...？”她的话语十分无力。“难怪...全身...没有力气...。”
“你怎么了？”我问：“昨天晚上是不是拿凉水洗澡了？”
“我没有...。”
“那你昨天...”
“我没有！我没有！我一切都和平常一样，怎么会发烧？这不科学...，不科学！啊啊啊啊。”
简直像个小孩一样在撒娇，看来已经烧糊涂了。不行，得赶紧买药。
“等我一下，我去买药。”我说着，便要走。
“等...一下！”她从被窝里挥出手来。“卫生巾...，卫生巾...。”
“卫生纸？”
“卫生巾！！”
啊？卫生巾不是女生的...那种用品...？
“你难道...？”
“我大姨妈来了，卫生巾给我，我要换上。”
“在哪？”
“行李箱...。”
好吧，那就翻一下她的行李箱。放在地上，打开，诶...好多衣服。啊，这件衣服好大，是她的吗？唔...哦，是那种穿法呀。啊，卫生巾，在这儿。
我赶紧拿过去，放在了她伸出来的手里，结果直接掉地下了。
“真是的，抓住呀。”
再次放到她手里，又掉地上了。
这回捡起来，放到他枕边了，再次说着，我去买药了，快速跑了出去。
这边地处有点儿偏，我平常走的时候没感觉有什么药店。用手机查了一下，好几伙，最近也在四千米开外。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打出租过去吧。
买了药，赶紧打车回来了。到更衣室，她还是奄奄一息样躺着。扶她起来，喂她吃了药，她忽然说：“前辈...，可不可以帮我...穿...”
“啊，什么？”我赶紧问。
“穿一下...卫生巾...。”
“啊？！”我整个人都傻眼了。
她说：“我...没有力气...，穿不了...。”
这，我一个男生，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啊。
我便问道：“那个，不能不换吗？”
“会感染的...，会感染的...。”
这......
“我、我先...出去一下。”
说罢，我快速跑了出去。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能路过一个女的，给她一百块钱，叫她帮个忙吧。然而我站在外头这个等，绝了，基本上就没有人路过，偶尔路过几个还都是男的。
无奈，我回到了屋子。香茗还在躺着呢，还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的样子，以及...竟然还时不时呻吟一声。
“呃...你没事吧？”我问道。
“好疼...。”
“肚子疼吗？”
“全身都疼...。但是，但是，肚子格外疼。”
“哦...哦...”
是不是...应该...呃...烧点儿热水？啊，我听说红糖水很不错。那不如这样，附近就有超市，我去买点儿红糖吧。
仍是，走之前，要告诉她一声：“那个，我去买...”
“报应...。”
“嗯？什么？”
“报应...，都是报应...。”
什、什么报应啊？她在说什么？
算了，我赶紧买红糖去吧。
“我买红糖去了，先走了。”
说罢，快速出去了。先给热水烧上，然后去买红糖。回来，按照网上说的比例，给她冲了红糖水，放到会客室晾着了。正打算回去，却看到有人朝这边走来了。确实是朝这里的，是一个女生，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
她开门走了进来，我便问：“啊，您好，有什么事吗？”
“啊，我看你们这是偶像事务所。”
“啊，是。”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名片来。远看着我就知道，是我的名片。奇怪，她怎么会...啊，想起来了，之前香茗不是朝我要了些吗。嘿，还真有效果呀。
我兴奋极了，马上问：“你是要成为偶像是吧？”
“啊，是的。”她说：“我想先问一下，这...”
“稍等再问可以吗，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诶？”
“我会给你钱的。”
“嗯？”
我向她说明了情况，更衣室有一个女生正在躺着呢，她来大姨妈了，但是赶上发烧，自己没有力气穿卫生巾，问她能不能帮忙穿一下。她一听，立刻表示可以，我于是就带她去了更衣室。
一见我俩进来，或者说一见那个女生进来，香茗立刻精神不少，看着门口叫了句“彩彩！”。愣了会儿，颇有失魂落魄，说道：“不是彩彩...”，便即刻大哭起来：“彩彩！我的彩彩...。我错了，不要抛弃我...呜啊啊啊啊啊！”
“呃，彩彩是谁？”那女生问我。
我耸了耸肩，和她说：“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 · ·
那边开门，说道“换完了”，我赶紧端着晾得差不多的红糖水过去了。我扶着香茗让她坐好，那位女生则给她一点一点喂下红糖水。
这时，那女生问我：“她是你妹妹吗？”
“不是。”我说：“她是我们事务所的一个偶像，外国人，来到这儿算是无依无靠吧，所以暂时住在事务所的更衣室。”
“哦...。”那女生点了点头，说：“刚才我给她穿卫生巾的时候，她一直在说着那个彩彩，等她清醒了不如问问她吧。”
“是她的妈妈吗？或者姐姐？”
“可能只是好朋友。”
“嗯...。”
红糖水喂完，扶她躺下，那女生问：“好点儿了吗？”
“报应...。”
“什么？”
“报应...，报应。”她说着，就流下了泪水，搞得那女生赶紧把她搂在怀里安慰。果然如我所料，香茗其实是一个很脆弱的女孩子，这一生病就将这点是...暴露无遗了吧。
这边安慰着，看她情绪平稳了许多，就给放下了。结果她忽然开始嘟囔着“我怎么会发烧”之类的，然后转而嘟囔“安福...啊...安福...”。真是的，这个也是人名吗？都是谁呀？
好在，又嘟囔着嘟囔着，她似乎睡着了。我和那个女生赶紧悄悄走出去，到了会客室。
到达，我赶紧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她。她双手摆着，说道“不用啦，举手之劳”，但再我只是一句“拿着吧”之后，便乖乖收下了。
之后，她又问：“说起来，那么小的女孩子也在当偶像吗？”
“啊...”我说：“虽然我最开始也不相信，但她只是长得小，其实已经18岁了。”
“18岁？！”她惊讶道：“真娇小...。”
嗯，虽然一米五五可能不算太矮，但是只看脸的话，香茗就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当然，平常的她还是有18岁的成熟的，至少说是举止像青少年而非小孩子。只是今天发烧，举止就像...呃...五六岁的孩子？
接下来和她讲有关偶像的事情了，对于薪资和可能的训练时间，她都表示可以接受。我还是稍微问了一下的，问她现在是高中生还是大学生。她说，她高中辍学，然后就没有念书了。我又问，现在是否工作。她说是，每天从晚上七点开始工作，到半夜十二点，有时会到凌晨。
夜班？我便继续问：“嗯，你是...做的什么工作？”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绕圈子地说：“那个...我说了我的工作之后，感觉你们可能很难接纳我。但是我如果不说的话，感觉就像...我就是在欺骗你们，或者有意隐瞒。所以我还是说一下，但是希望你不要太在意。”
这都啥跟啥呀。
我微笑着点头，告诉她：“您尽管说吧，我是不会太在意的。就算你说是...卖身那种，我其实也...”
“那、那倒没有。”她连忙说：“我这个职业，虽说是可以选择卖身，但我的选择是不卖身。啊，就是，我其实是...陪酒女。然后，我不会和客人进行那种...激烈的事情。但是，如果客人就是，摸我哪里的话，我其实也只能忍受，那样的。”
“哦，这样啊，小事啊，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这个不是我装，于我这种职业来说确实是小事。只能说，偶像嘛，哈哈。也只能说，男偶像嘛，相对女性...绝对不会那么，毕竟...啊哈哈。
总之，我先说了，并不会在意这件事情。然而，处于好奇，我还是问了：“唔...你是因为什么，成为了陪酒女，因为赚的多吗？”
“大概是吧。”她苦笑着说：“我也答不上来。总之，高中念着念着就不想念了，恰巧平常会在一些地方打工，比如餐厅、烧烤店、大排档之类的，就听一个人吹牛，就觉得和他去有钱赚，就和父母大闹了一场退了学，然后...”
“因为是吹牛，所以...”
“我根本没找到那个人。”
啊？干脆没找到啊。也是，比较合理了，毕竟只是在饭店喝酒，可能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喝醉之后说了些什么。
“所以，你就在那之后，做了这份工作？”
她又是一阵苦笑，说：“爸妈肯定是很生气的呀，完了我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没法再去念书，就继续打工。然后，有一次路过一个酒吧，看到招聘信息。赚的...肯定不如其他地方打工多，但其他地方时间很长，相比较的话，陪酒就很值，所以就成为了...呃...这样。”
“哦。”
我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但，也很奇怪。
我问道：“不过，为什么突然想要成为偶像？”
“有些丢人的。”她捂住了脸，说：“其实我初中时候就觉得那些在舞台上跳舞的很帅，然后高中时候听到的那个吹牛，也是因为他提到了偶像。我现在这样，或许是在每天无聊的工作之余，还想着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吧。”
梦想啊，那就很棒了。要知道，偶像的训练枯燥乏味，如果没有一个目标，很难坚持下来。而且我觉得是，人不管干什么，只要喜欢，就一定能做好。
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个就可以说完全不是问题了，权当走个流程吧。
“还有最后一个想问的，你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我们这个...事务所的呢？”
“是这样的。”她说：“我的一个同事，有一天陪客人喝酒之后，因为客人醉的厉害，她就送客人回家。然后据说是，有一个神经病把客人打了一顿，然后给了我同事一叠这个，也就是你的那个名片。”
“啊？”
不是，等会儿，什么情况？
这是香茗干的？
“你同事说的那个‘神经病’，TA是男是女？”
“男的。”
诶，真是怪了，这名片怎么会到他的手中呢？
难道...
我的脑海里有了一个画面。香茗送过外卖之后，给客人留下了一叠名片，然后...
“听说是个外卖员来着。”
我的脑海里有了另一个画面。香茗给同为外卖员的同事一叠名片，求他们帮忙分发一下。嗯，这就不奇怪了，合理许多。
啊，说起来聊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问她的姓名呢。而且好像她也没问我的姓名呢。那就像初见一样吧，我做个自我介绍。
便说道：“啊，之前都忘了说了，我叫白向荣，是这家事务所的负责人。”
“嗯。”她点了下头说：“我叫 ，今后请多关照。”说着，把手伸了过来。我便和她握手，接着拿出了合同叫她看，也告诉她还需要考虑的话也没问题，想什么时候签都可以。
她倒是没有犹豫，稍微翻看了一下，直接就签了。便向她宣布，“恭喜你成为我们事务所第二名签约的练习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