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的效果似乎很好,不只是就我而言,看到的顾客们的表现来看,这魔术很成功,很吸引人。但至少在魔术刚刚突然表演起来的今天而言,客人还是没有太多的增长。我这在厨房,闲得和以往一样。外面的大家也是,有大把的时间聊天。包括就是,大家围着她,似乎是询问魔术的奥秘。我呢,其实也很好奇的,不过结合我知道的一些小小的东西,我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简单,所以是打算下班之后,和她稍微聊聊的。
只是稍微聊聊哦。毕竟就我而言,我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也绝不认为神啊鬼啊之类的东西完全不存在。我相信,世间一定有很多很多东西,科学是目前,甚至将来也,完全没法解释的。而对于这些东西,则是不该问的,就不要刨根问底儿啦。
下了班...。
她目前还是住在这里的,似乎,毕竟换完衣服也还是留在了更衣室。唔...应该换完衣服了吧,咱也不知道,咱也不能看。
更衣室的门唰地一下被打开,她飒爽着英姿,一股“终于下班了可以尽情休息了”的感觉,似乎要去大步关上大厅的灯,然后回去就扑腾趴下,所以阔步就...撞在了我的身上。然后似乎因为撞到什么东西的一惊,又是撞到人的一惊,然后看样子赶紧来观察是谁,是其他没走的人还是突然闯进来的人。不过似乎,她看到是我之后,紧张感没有削减多少,颇有一股“不淑女的一面居然被看见了”的感觉,略有惶恐地看着我,问:“店店店店长,怎怎么还没走啊?”
我愣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一句“没什么”然后赶紧离开,还是...
“也、也是想问一问我...魔术的事情吗?”她像是读到了我的心,或者说是预料到了,主动替我开了口。我也只能附和,“啊...确、确实是这样...,有些好奇...。”
她微低头下去,有些害羞的样子,玩弄着头发,说:“不、不过这是秘密,不能告诉别人。”
啊,我想也是,有些吃饭的手艺,都说徒弟都不能随便传,毕竟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
而,她看向我,又说:“不、不过如果是店长的话,我只能说...”
啊?说、说出来了?!要说出来了!?
“不许追问哈。”
“啊,不会过多追问。”我赶忙说。
她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
略微朝我的方向过来了,我也识趣地把耳朵探过去。
她嘴到了我的耳边,说:
“其实...”
咽口水。
“其实都是魔法。”
“嗯?”
我还愣着,她忽然缩回去,抓着我的身体就开始给我转身,然后推着我出店就说:“哎呀,好啦好啦,店长快回去吧,我也要休息的,都互相别打扰了,再见。”
关上了咖啡厅的门。
我挠了挠头,呃...魔法?
算了,走吧。
走着走着回头,看到她似乎在反锁大门。
嘛,不重要了,并且那样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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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香茗,此刻刚刚反锁咖啡厅的大门。
店长...他走了吧?
他应该...不会突然回头吧?
我想不会,正常人或许都不会。
回到更衣室,坐在“床”上,看着我,看着自己的手。
感受自己的存在,感受每一个细胞的存在...吗?
我进步居然挺快的...吗?都得到了安福的夸奖。
这么远的距离,将自己...,还是头一次尝试。
不管怎样,我试试吧。
哦对,别忘了在这里标记一下。我看看,不如就“床”吧。然后,感受自己,感受家乡,感受家里边被我标记的那幅年画,然后感受一下...法力喷涌而出,墙和炕,位置要感受得到,还有地面,我可不希望我出现的时候是卡在墙里的。哈,像动漫里的飞雷神一样。
就是这样!
“......”
还闭上了眼睛呢。
没有感受到事物一瞬间的变化。
我居然真的...
诶我去?!
屁、屁股...,真疼啊。
我、我忘记了一件事,即,我传送前是坐着的。
然后就是,害怕出事,所以选了距地面有一些距离了。
我勒个去,我勒个去,这下是一米五多的高度屁股着地啊,疼、疼死我了,啊啊啊。
不过不管怎样,发动成功了,在这种超长的距离下(至少比家里的院子长)。
虽然有点儿费屁股...。
唉,费尽力气,就是为了在家里睡一觉啊。不管怎么样,家里的炕还是比休息室临时搭建的窄床要舒服得多。而且洗澡的话,自家也比咖啡厅的洗手间方便得多。
嗯,明天也这样传送回去吧,七点之前应该就是赶趟的。
嗯...,话说我为什么不直接说不在这儿住了呢,干嘛还假装...
唔,理论可行之后,改天说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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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洗漱完毕。早餐完毕。打扮完毕。
坐在炕上,标记的那个“床”。以防万一,还是传送的高一些。大约三十厘米的话,希望一屁股狠狠坐下来,“床”不会有事。
那么,闭上眼睛,传送!
“噗啊!!!”
“诶诶诶?!”
听到身下有人的声音,膝跳一般赶紧蹿了起来。回头一看,唐、唐果...?!
“你、你怎么...在床上...?”我颤抖着问道。
“只是...躺一下...”穿着整齐的唐果蜷缩捂着肚子道:“话、话说你...什么时候...出出出...,什么地方出现的...?”
我慌乱地四处去看,在这更衣室中,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我是可以突然出现的啊。
我面不敢对着她,可以说试探性地问般回答了,“在、在你...在你没有发现我的地方...出现的。”
“哦..。”她头一歪,“安详”了。这难道是...,死了个明白?
不对,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得赶紧去看看!
这一去问,“唐果你没事吧”,不见吱声。也算是慌乱了,准备打120吧,一切到医院再说,毕竟女孩子生理构造,肚子那一片只怕是伤了那里。然而说着要打,唐果却抬起手来,说:“没、没事,我想我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问题不大。”
“真的吗?”我说着手机便打开了,时刻要拨号了。
“真、真的。”说罢,手缓缓回去捂着了。虽然还是担心,但我给手机慢慢放下了,看看她的情况吧。
人陆续来了些的功夫,好在是,唐果慢慢起来了,据她说的问题不大,什么香茗小小的比较轻之类的。那样,那样就太好了。以及虽然麻烦,下次传送之前,还是感受一下周围的情况再说吧。
正式开始,上班。不过就和之前一样,太早还是没什么人的,大家只要待命就是了。
店长在厨房的休息桌趴着,酣睡了起来。大家聊天,也有打哈欠想要补补觉的。唐果问我,在更衣室的突然出现,也是我的魔术吗?想了想,说是了。至于怎么搞的,自然还是保密。
从九点开始,人开始来了些,在九点半之后达到了至少是我在咖啡厅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到的热闹场景,居然有一半左右桌位都有了人?!大家都是来等着看我的魔术的,虽然还没有达到座无虚席的程度,但是为了不到半分钟的魔术能来这么多人,我还是很欣喜的。咖啡厅的“复兴”,还是有望的嘛。
至于今天的演出,今天就不大变活人了,总那么搞大家猜都能猜得出来。所以今天,专注变物。
首先,随机挑选了一位幸运客人,他的餐点制作完成之后,端上去的话,时间差不多就是十点了。我呢,自告奋勇来端,给蛋糕注入了实际意义上的魔法,不过不是那种“变得好吃吧”的魔法。然后也给盘子注入魔法,端着盖上盖子的盘子,来到了那里。给盘子放在桌上,盖子拿开,等人看着空盘子愣住的时候,率先来上一句:“咦,蛋糕去哪了?”
他的目光看向我,而其他人的目光逐渐看向我们两人。
我给盖子重新盖上,并说:“唔不对不对,一定是打开的方式有误。要这样说,变出蛋糕吧,变出蛋糕吧,然后是什么来着?对了,蹦,蹦,biu!”
打开盖子,餐点置于盘中,全场顿来一片欢呼,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鼓掌。我也毫不推辞,自豪地抬起胸膛,四处招手,说着:“谢谢,谢谢哥哥姐姐们。啊...,现在好像没有姐姐们呢。”
“哈哈哈哈。”
“香茗的表演精彩吗?”
“精彩。”寥寥几声。
“怎么才几个人啊?”我装着闹别扭的样子。“哼,大家不喜欢的话,今天的表演就到此为止咯。”
“精彩!”“太精彩了!”欢呼着。“再来一个!”“呜呼~!”
我看向厨房的方向,虽然没过多事先说什么,但店长和大家显然是心领神会,看来压了一些单还没有送。我走过去,店长告诉我,有一杯气泡水刚刚做好。液体吗...,对我也不算太难,照例注入法力,我端着一个空杯子到了指定地点。放上杯子,说:“您的魔法气泡水。”
他立刻检查杯子起来,拿着360乘以360地看,又倒置甩甩,其他人也凑过来,一手接一手检查。既然说到手,我便也把手伸过去说:“好好检查检查,香茗的手里也什么都没有哦。”
叫他们略微摸了下小手和胳膊,我给杯子拿来,手放在杯子上几厘米,手心对准了里面,发力,饮料便自手心中缓缓倒入杯中。呼,欢呼。一片欢呼!好一片欢呼!!大家都沸腾了,这实在是不可思议,amazing!
我正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表演,听着一声铃铛,还是不忍看向了门口,说不定刚来的那位,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素材。然而看向那里,我惊讶了,之后便只想躲,可惜还是被一眼定睛地看到了。
“香茗。”他快步走着向我过来,转瞬到了我的面前,说着:“太好了,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
我吃惊了,惊得嘴巴关不上。我没有想到,白向荣,他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回忆一下,那次他遇袭,我前去救他,干掉了康志成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便进了拘留所。但,不仅仅是袁公谭进了拘留所,香茗也随之神秘消失,不见踪影。
果然,他说道:“香茗,自从你上一次不辞而别,我一直在找你。”
对,是的,不辞而别,没了一切消息。如今我面对他,都不知道我应当如何狡辩。
咖啡厅整个安静了下来,空气似乎也随之凝固了。大家看着我们俩,全都愣着。而我们俩,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我听到有人谈论,这是真事,还是只是在演戏?有人再说,这也是表演的一部分吗?就像昨天,我以那样的姿态出现在店长面前时搞得那出,疑似情感大戏的场景一样。
但我不能,不能把这件事情当作戏。
“抱、抱歉,我离开一下。”我郑重地和大家告别,拉着白向荣冲进了更衣室。
外面或许此时在思考缘由吧,或许在谈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门关上,一切只是嘈杂罢了。
白向荣问我:“我那次受伤之后,你去哪了?”
我反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笑着说:“在网上刷到的,哈哈”。又问:“我那次...受伤之后,你、你怎么消失不见了?”
我没法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出现太意料之外了。如果要骗过他,为什么我会在那时候消失不见,需要一连串的谎言,而我现在一句也不知道该怎么编。
见我沉默,他又继续问:“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我仍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继续道:“我听林爱说,你的违约金都是袁公谭给付的,你们俩...这个...”
我的思绪彻底混乱,以至于我干脆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我问道:“向荣,你对我...有什么情感吗?”
“啊,什么?”
“我是说你对我...有什么情感呢?”
“这个...我...”他把脸撇了过去,但我可以看到,红扑扑的,他有些害羞。一部分答案,就已经在我的心里了。
“你本不必找我的。”我说道:“不辞而别,确实是我的错。但...,本不必这样的...。”
他伸手来,但似乎看我其实没有泪水,便停下了。
他说:“香茗,大家还在等着你呢。你的梦想,难道不是成为偶像吗?”
我微微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骗了你,我骗你太多了。”
“你骗了我什么?”他问。
我深深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走到门口,我将门锁死。
没错,其实我的选择是......
都实话实说了吧,我没招了。
双臂一张,变回了原模样,然后转身。
“袁、袁公谭?!”他吓得当场站了起来。
“没错。”我说:“香茗就是袁公谭,袁公谭就是香茗。这是一种超出你...,不,超出绝大多数人理解范围的...神秘力量。我接近你,只是为了见到那个女人,卢艳,仅此而已。”
变了回来,但在继续说:“我骗了你,这很对不起,但希望你不要拿咖啡厅怎么样。如果你实在还是介意的话,走出这里,我们可以好好谈谈。现在,你先冷静一下吧。”
说罢,我便一下子传送走了。法力可以传递、移动。刚刚注入餐盘、杯子里的法力还没有完全消散,费劲移动到了门外,找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传送了出去。接着,大摇大摆从咖啡厅正门回来,一张双臂,一声“噔噔”,再次迎接他们的惊喜与掌声。以此,将大家心中的疑虑化解。
待魔术结束,咖啡厅便再次回归了以往的冷清。而不知算不算恰到时候,白向荣于某个咖啡厅中只有一两人坐着的时候,开门走了出来,满脸的疲惫,被大家目送着走出了大门。此时大家才想起来,那个人好像一直在更衣室来着。以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是谁?发生了什么?
我解释道,我有一阵子去做偶像了,而他正是我当时的一个前辈,我俩,或者说我们做过搭档。然后就是,我不辞而别了。而他,找到我希望我可以继续当偶像,但我...用一种奇妙的方式拒绝了。
不是什么大事嗷,尽管放心。
尽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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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
今天是说了的,今后下班就回家。至于他们问我怎么回去,我谎称最近才发现有一个同村好友也在这个时间顺路回家,所以搭了顺风车。
唉,谎言,简直被谎言包围了。
那么实际呢?自然是看什么时候没人,传送了回去。却不料这般到家,灯是亮着的,而安福就翘着个二郎腿坐在炕上看着我。她看上去是等了好久?也许就是刚刚吧,看我下班了就来到这里打开灯等着,不知道她要和我说些什么。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许久,她开口问:“你没有要说的吗?”
“没有。”我说:“你呢?来不可能没有事情吧。”
“确实。”她放下了二郎腿,说:“你对弟弟这样,还真是残忍呢。”
“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啊,实在是编不上来了。”我边说边脱衣服,时间是很宝贵滴。
她哈哈笑了声,问我:“如果是妹妹的话,你还会那么残忍吗?”
妹妹?如果白向荣是女生的话,我还真没考虑过。啊,等等,她该不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