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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3日。
青睐城的某娱乐公司,正在进行某部戏的童星选拔。家长们带领自家的孩子前来,有的兴奋,有的紧张,有的懵懂,似乎对情况还浑然不知。家长们被告知,这部戏涉及到谋杀、绑架等元素,对童星的要求不可谓不大。当然,片酬自然是不会低的。
在这一群人中,一个孩子引起了导演的兴趣,他暂未表明身份地随便路过,看到了和其他孩子不太一样的一个。那个孩子满眼的木讷,头微微看着地面,像一个人偶一样,似乎碰一下就会忽然倒下。导演内心笑了,想不到这年头还有强迫孩子前来的家长,胆子倒是不小。可又一想,能够坐在这里的,都是通过了初期选拔的,究竟是初期选拔的工作人员拿了些好处,还是这个孩子到底是不一样,还不得而知。
进入选拔室,导演随意坐着,助理一个个把人按顺序叫来了。每个进来,导演都先看一眼名单,询问一下,看看孩子是否有所怯场。当然,这个不重要,这个只取决于导演接下来以及拍戏时要怎么沟通,毕竟是男是女都可以后续改剧本嘛。关键的只有一个,他准备让这些孩子们哭泣,准备让这些孩子们恐惧,以及一些其他的,看看他们能否演好。哪怕是到时候借助一些道具,只要能拍好就是。
第一个进去了,第一个出去了。
第二个进去了,更快速地出去了。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导演捂着额头,他有些不知所措,或许让小孩子流露出真实的负面情感是一个不太可能的事情。已经接近尾声,他也准备不如矮子里边拔大个,反正再怎么主要,主演也还是大人的。如果实在不行,想必也没有更好的方法。观众们嘛...,也不是糊弄他们,相信他们能够体谅,如果孩子的演技不是很好。
接近尾声,导演显得有些疲倦。助理接着往下叫,第17号,家长带着孩子走了进来。
导演一看,呵,原来是那个啊,那个表情木讷的孩子,由笑嘻嘻地父母带了进来。
导演稍微来了精神,坐的正了些。看了下名单,问:“是沈梦湘小朋友吗?”
“是...。”孩子无力地回答。
母亲暗地怼了孩子一下,小声告诉她,“大点儿声”。这都被导演看在眼里,他挥着手说:“诶诶诶,孩子母亲不要干扰孩子,到时候是孩子拍戏还是你拍戏?”
“对不起,对不起。”孩子母亲连忙赔笑起来。
孩子父亲倒是镇定,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孩子。
导演摸了摸下巴,说:“沈梦湘小朋友,自我介绍一下吧,再介绍一下你的父母。”
“是。”孩子略拔高了声音说:“我叫袁...我叫沈梦湘,今年7岁。这是我的爸爸,沈伟。这是我的妈妈,于宝琳。”
介绍到父母的时候,父母都笑对导演。而导演听女孩的声音,感觉前所未有地不自在。这不能说是棒读,但真像是被人用枪顶着脑袋读的。看上去父母在背后,没少训练孩子啊,把孩子训练得来到了这个地方。一想到这儿,厌恶感蹭蹭地来,都想问问孩子家长为了台上的十分钟,到底做了几年的功。
不过也罢,按程序弄完,再让他们出去吧。
导演说:“沈梦湘小朋友,来表演一下吧。”
“好...。”
导演心想,跟被鬼附身了似的,冷冰冰的,不像一个小孩子,没有孩子应有的活泼。
也罢也罢。
导演说:“你就...还是表演一下,有一个杀人凶手,一个坏人,缓缓向你走来,可能会杀了你,你此时应该是什么样的一个...表现。”
女孩愣着,而女孩母亲探头过去给她说了一番不知道是什么的话,女孩居然即刻入戏,双眼的恐惧仿佛面前的导演就是一个拿着带血的刀向她走来的凶手。父母皆起身让开,母亲轻声说着,“对,对。就这样表演,再具体一点儿,他向你走来了。”
女孩坐着后退,接着起身便跑,若不是被父亲抓住,好像要一下子跑出屋子一样。这番操作,着实惊呆了导演,就像对一部机器下达命令一般,怎么可以完成这么快的转变的?
导演又说:“那,沈梦湘小朋友,你来表演一下,被人抓住了、被威胁,然后吓哭的那种感觉。”
“哭,快哭,有人威胁你。”女孩父亲轻声对她说。立刻,女孩惊恐害怕之余,眼泪就唰唰掉下来。导演惊得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贴近看,更加感觉奇妙,那简直就是真情流露。话说他刚刚站起来也是怀疑眼泪是否是水滴什么的,但现在他完全不怀疑了。只是,这到底,还是...怎么做到的。
导演忍不住要加个戏来问。
“你来表演一下,获救之后在人怀里委屈地哭。”
母亲指引女孩在导演怀里哭,女孩真像有天大的委屈一般,埋在导演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导演轻轻给她撑开,却发现还是不免一丝惊恐挂在其眼边。但不管怎么样,外部看来已是无比完美的。
导演此时想,女孩在家庭里或许还是遭遇了什么的,但那都和他没有关系了。对他而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个,他现在找到了一个无比闪耀的童星。或许闪耀的不是绝对的光芒,但她是绝对的,可行,会火!
大手一挥,最佳人选已经找到了。剩下两个,不用进来了,和前十六个一起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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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湘,成为了入选的小演员,似乎即将成为新一代童星。然而一家在路上走着,父亲哼着歌,母亲笑得灿烂,只有沈梦湘低头不语,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样子。
见周围没什么人,父亲沈伟开口道:“哎呀,真没想到啊,居然能成。哎呀,我们家梦湘,以后可就是大明星了呀。”
说着,拍了拍梦湘的头,她依旧是没有什么反应,像一个傀儡一样,毫无感情。
母亲于宝琳说道:“那我们之前的事,应该就不能干了吧。”
“那是。”沈伟说:“从今往后,名声最重要,以前的事可一件都不能干了。不过呀,也不是就没招了。我早就准备好了,一会儿回...”
砰的一声,一辆车撞上一家人旁边的树上,也不知这车是怎么,但似乎也是因为躲什么才奔向人行道的。
这一下可给一家人都吓了一跳,梦湘甚至条件反射一般坐在地上就开始哭。
“老公。”于宝琳小声、急促地问。
沈伟马上回答:“没事,咱不主动弄,送上门的不能不要。”
这般快速说完之后,立刻化作怒气冲冲的样子,手指那车,吼道:“诶,你这个人会不会开车啊?没看见这里是人行道,马路牙子啊!瞅给我女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摔个好歹!”
“摔?”于宝琳有些疑惑。
“明显撞树上了,就这样吧。”沈伟小声告诉她。
司机慌忙下车,连声说抱歉。从他口中也是,为了躲一个骑电动车闯红灯的,不得已急打方向。随后就是,希望他们千万别把这事说出去,就当他只是撞树了。说完,就从兜里掏出钱包,查出五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夫妻俩拿到钱,笑脸立刻就忍不住挂在脸上了,连声说着没事,兼带对司机大方、敞亮的夸赞。之后,带着孩子,一溜烟跑了。
等有了一定的距离,就像机械运转一般,梦湘一下子止住了哭泣,自己擦干了眼泪,回归了一直以来的面无表情,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接着,母亲欣喜蹦跳,父亲盘算今晚吃什么,梦湘还是面无表情,一家三口缓缓回家了。
路上买了些熟牛肉的,因此沈伟让母女俩不用做太多什么,随便炒两个菜就好。之后,他在餐桌前一坐,餐椅上一靠,买的花生米两指夹起一甩,掉入口中,嘎吱嘎吱嚼。再来一口啤酒,舒爽。熟牛肉也手拿了,美味。
既然不用做太多什么,于宝琳便给一锅饭煮上,电饭锅一盖,吩咐梦湘随便炒两个菜,转身就出了厨房,到房间里打开手机,呵呵笑起。
梦湘见两人不在,表情略微有了些气色。狠狠叹了口气,从冰箱中拿菜,到菜板上切菜,一切动作自然无比,她似乎已经如此干了两年左右。葱蒜也切好,热油,准备做菜。当然,她的身高,是必须要踩着一个小凳子才能行的。不过这个小木凳,此时嘎吱嘎吱的,晃晃当当,不知是不是要散架了。
油热的差不多,梦湘一手握大勺把,一手去拿菜。却忽然,身体往左狠倾过去,手下意识要抓握什么东西,就这样连带着充满热油的大勺,扑腾一下倒在了地上。
听到这剧烈的声响,夫妻二人都快速跑到厨房来看。看到大勺倒地热油流,两人的心全部提到了嗓子眼,心里边就拍大腿叫道:“完咯,这下要把孩子脸烫坏了,可就全完蛋咯!”不过把人扶起来,看她脸上没有什么受伤,还是立刻放松了下来的。
可这放松下来,母亲立刻就开始了训斥:“你个小兔崽子,可没把我们吓死。你说你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做个菜还能把大勺打翻。这要是把你烫着了,好不容易过的选拔,合同还没签呢,就全黄了!”
说着,母亲抄起一边的笤帚就要打,被父亲赶紧拦住。
父亲沈伟摇了摇头,说道:“咱们现在可不能让孩子身上再有一点儿伤、一点儿疤了。”
母亲于宝琳也是听劝,立刻放下了,却问:“那你说,今后这孩子调皮啥的,我俩该怎么整?”
沈伟并未说什么,自己抄拖把擦了地上的油,之后拉着梦湘到了客厅沙发前。让她坐上,同时让于宝琳拉上窗帘。一条毛巾放在梦湘腿上,梦湘颤抖着,抓起毛巾就往嘴里塞。接着,沈伟就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手电筒?
梦湘往嘴里塞了毛巾之后,慢慢就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跪在沙发前,将尽是伤痕的后背对向沈伟。沈伟则将“黑色手电筒”戳上去,便只听一阵电流噼啪声和含糊不清的叫声了。
一番过后,沈伟笑着说:“这玩意可比皮带啥的好用多了,不留痕,还省劲儿,效果还好。”
说完,他坐回餐桌前,继续吃牛肉去了。而于宝琳,坐回卧室床上,关上门继续笑呵呵去了。只有梦湘,慢慢吐出嘴里的毛巾,再缓缓穿上衣服,踱步回到厨房。
然而,一进厨房,却看到一个壮年小伙正在热油,可给她吓了一跳。小伙嘘声示意,梦湘也就没有说话。小伙慢慢关上厨房的门,笑着对梦湘说:“别怕,我来给他炒一盘。”
油热,菜下锅,葱蒜下,加盐,小伙从容自信,手艺看上去不错。只是不知道梦湘是否会有一连串的疑惑,他是谁?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到底为什么,忽然要来炒菜?
小伙给菜炒好,端出去。沈伟突出一个目中无人,餐盘入他视线时,他却才发现手的大小不对。这般看向那个小伙,却直接被那盘菜糊在脸上,热油、热菜,烫的他嗷嗷大叫。
小伙哈哈大笑,说道:“想知道我是谁吗?问你老婆去。”说完,转身就走,并且是拉着梦湘走的。而沈伟却也顾不上,或者说干脆没看到这些,直接拉门进了卧室,可怜他老婆,还沉溺在欢声笑语中,顿时就挨了一下子,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传出家门的声音,在身在楼道内行走的小伙忍不住一路大笑。临出单元楼,小伙狠狠吐了一口痰在一边,骂道:“狗JB玩意,活该!”
走出小区,到一处巷子,小伙领梦湘进去了。进里面后,他蹲下,抚着梦湘的肩膀,说:“不用害怕,你跟我走就是了,远离你那个后爸,还有那个就不把你当人看的臭妈妈。我会保护你,因为我是你的亲生哥哥,我们俩都是同一个父亲生出来的。”
他话正说完,又不知从哪来了一个高个女人叉着手走进巷子,对小伙说:“你呀,你呀,对自己弟弟那么残忍,对一个人渣居然这么仁慈。”
小伙松开手,转身站了起来,对那女人说:“放心吧,我和那两个人的账,今后会慢慢算。沈伟还有于宝琳,呵,西门庆和潘金莲!早晚让你俩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