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开庭那天。进行玩开庭流程后,双方对坐。原告这边,是袁公谭、章律师,携手梦湘在此;而被告,是沈伟、于宝琳,以及他们的王律师。
法官宣布开庭,被告律师便抢着要发言,法官允许了。
话说在开庭前,这王律师和沈伟见面。对付这种案子,王律师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是一听说是当事人要和自己名义上的继子争夺继女的抚养权,他就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有所蹊跷。于是稍微交谈,王律师就告诉沈伟,一定要把事情全盘告诉自己,不要遗漏,否则自己容易因遗漏而遗漏,到时候可就帮不了他了。
沈伟无奈,只好将事情和盘托出。一听是家暴相关,王律师也犯愁了。又听说对方那个姓袁的小子,从来就没有进入过沈伟的户口本,他感觉这件事情简直不是一般的难办。但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个盲点,并告知沈伟,想要赢,必须立刻甩出这个最重要的点。而且不能犹豫,要在一开庭的时候就甩出。
沈伟感到犯愁,说道:“那、那啥,王律师,我家孩子...要签约一个剧组,将来可能会成为明星啊。你说...这件事要是抖搂出来,是不是有点儿...影响将来的前途啊?”
王律师轻轻叹了口气,告诉他,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来尝试的话,对面一定会猛打家暴这个点,到时候本方很难获胜,最后还是得把这件事说出。而且即使说出,也不是百分百能赢。想要赢,要先说出,并且一定要让对方没法说话,才能获胜。
既然王律师都这么说了,沈伟也只好同意。
于是在开庭这天,王律师才会抢着发言。
他站起来,说道:“法官大人,我这里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可以直接决定对方有没有资格坐在原告席上。”
法官云:“请讲。”
“谢谢法官大人。”律师先客气了一下,然后说:“虽然在大家所有人的认知里,沈梦湘,原名袁梦湘,是于宝琳小姐和已故的袁为敬先生结合所生。但其实,沈伟先生和于宝琳小姐对我说明了真相,沈梦湘是沈伟先生和于宝琳小姐所生。沈梦湘的亲生父亲其实是沈伟先生,而非袁为敬先生。所以,袁公谭先生,与沈梦湘并无血缘关系。这个抚养权的问题,他没有权利涉足。”
“什么?!”袁公谭这听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王律师补充道:“如果不信,可以当庭做亲子鉴定。”
章律师赶紧戳了袁公谭两下,小声问他:“诶,袁先生,还要继续吗?”
“能继续吗?”袁公谭问道。
“您想继续吗?”
袁公谭长叹口气,说道:“眼不见,心不烦。眼既见,岂能坐视不管?”
“也就是您还要这个妹妹是吗?”
“能继续吗?”袁公谭又问。“有办法吗?”
“想继续就有办法。”
“有办法就继续。”
“好。”
章律师举起了手。
法官云:“轻原告律师发言。”
章律师站了起来,说:“在争论有没有资格这件事之前,我...”
王律师见势不妙,赶紧打断:“请原告律师回答,是否认同我刚才所说?”
“认同,但是...”
“那么就没有必要说了,袁公谭先生没有资格获得沈梦湘的抚养权。”
“我想先展示...”
“袁公谭先生难道也是沈伟先生所生吗?”
“我这里有一个...”
“法官大人,可以作出判决了。”
小锤当当敲了几下,双方迅速肃静起来。法官再次举起小锤,同时说道:“本庭宣...”
“不能让这两个虐待孩子的人继续抚养梦湘!!”袁公谭大吼道,随即站了起来,接过律师手中的伤情报告,表示:“这是一张医院出具的伤情报告,时间是6月24日。这上面表示,梦湘身上多处伤口,23日的,22日的,21日、19日,18、17、15、11!还有前边旧伤结痂,她每天都在受伤!”
趁着对面王律师愣住,章律师趁势说道:“尽管沈梦湘的亲生父亲是沈伟而不是袁为敬,但沈梦湘法理上的最初的父亲仍然是袁为敬,袁公谭先生有资格坐在这里,也有资格站在这里。”
有人来接,给伤情报告呈了上去。法官先看了看,然后全场展示。
愣了会儿,王律师说道:“我有理由怀疑这张伤情报告是假的。”
章律师说:“这张伤情报告出自第三医院,有印章为证。是袁公谭先生在24日偶然发现两人的家暴行为后,偷偷带走孩子,到第三医院做的详细的伤情报告。可以充分证明,在以上阐述的日期内,沈伟夫妇皆有不正当的家暴行为。”
同事,袁公谭迫不及待地将它的宝贝一个个拿出。
“这是我的房产证,这是我的地产证,这是我的存款证明。经济实力而言,我比沈伟和于宝琳夫妻二人,更能给梦湘幸福。还有还有,你们不如听听梦湘怎么说的。”
王律师咽了下口水,又驳斥道:“未、未满8周岁的儿童,其想法不能作为...”
“让她说说吧。”法官道。
王律师猛叹一口气,想着,完毕了,这样也就结束了吧。刚刚那几下,算对得起三千块钱的律师费了已经。毕竟现在,真的是没有一点儿办法了。
话筒给到梦湘,梦湘忐忑不安地拿着。缓缓,开口道:“我、我想和香...想...我想和袁公谭哥哥在一起。我的...爸爸...,还有妈妈...,总是打我,还...让我跟着他们一起...一起...呃...讹钱...。”
“这、这是假的!”沈伟激动地说:“小孩子太小,容易被蛊惑乱说话,都是你逼她这么说的!”
王律师并未说什么,只是摇头叹气,他已经放弃挣扎了。也许这会对他接下来的业务有影响吧,但是,谁在乎呢,人也不是一直都要向钱看的是吧?
最终,毫无疑问,宣判了梦湘的归属,现在袁公谭是她的监护人了。法庭,从来不是只能读条文看对错的地方。很多时候,正义也在推动着判决。
宣判完毕,还在往出缓缓走,沈伟便用手机打了电话。走出,他快步追上袁公谭,来到了他的面前,梦湘被吓得赶紧躲在了袁公谭身后。
“呼~,哈~。”他喘着气,边喘边说:“没、没什么事,姓袁的。只是...,呼~,取一下她的一些东西吧,我俩要着也没用了。”
袁公谭心想,这俩家伙能这么好心?以他俩的条件,不恨不得能卖的都给卖了?
怎么说?定然有诈!
不过,袁公谭不怕有诈,他反而恨不得有诈。如今算完的账,撑死只能算把梦湘的一部分给算清了。还有好大一部分账,没有算呢!
袁公谭跟随两人去了。一路走,不坐车。也只是跟着,不问路。
走着走着,就到了一处人少的地界,气氛俨然不对劲儿起来,而且迎面走来有八个气势汹汹的大汉。并且走着走着迎面了,几个大汉就展开队形,给袁公谭和梦湘两人包围了,且拿出了木棍一类的家伙事,而沈伟和于宝琳轻松站到了外面。
“姓袁的。”沈伟叉着腰说:“我也不遮遮掩掩了,问你一句话,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梦湘就要签约成为童星的事情?”
袁公谭微微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你俩为什么要咬着她不放。”
沈伟招了招手,“把她交出来,今天可以饶你不死。否则的话,我已经打听到你家的位置了,肯定让你每天不得安宁!”
一听这个,袁公谭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发疯般笑,抓狂般笑。一撒手,给梦湘往于宝琳那里推了下。于宝琳也是反应快,立刻过来就给梦湘拉走,抱到了怀里。梦湘看着袁公谭,一口一个“不要”、“不要扔下我”之类的。
沈伟笑道:“算你小子识数。”
袁公谭噗嗤一笑,说道:“你以为我会说什么,‘我以后一定会来救你的’,吗?我告诉你,我会对梦湘这样说,‘乖,别把血溅在你身上’!”
“嗯?”
袁公谭继续说:“沈伟,你和于宝琳这个毒妇害死我父亲,是要今天就一起偿还啊!”
“啊?”沈伟彻底懵逼了,这小子的意思...是要找死?
袁公谭瞅向身边的几个人,问道:“你们几个...沈伟给你们多少钱来打我啊?有一千吗?不如这样,如果你们能打倒我,只要让我倒在地上超过五秒,我给你们一人五千块钱!”
几人全都傻了,面面相觑,这人是咋地了?疯了?
继续说:“知道我为什么敢这么说吗?我就是狂!你们打不倒我!一个个的,真敢接活啊!还打我袁公谭?给你们的钱够医药费的吗!”
似乎是这群人领头的一个,指着袁公谭道:“诶你小子这么狂,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啊?”
“有没有真本事,还不是试试就知道了!”
说罢,袁公谭不知从哪掏来一根两米长的铁棍,照着那人就冲了上去。只一下,打得他头破血流,当场倒地不起,将其他人搞得愣在原地不敢动。
沈伟见识不妙,大喊了一声“上啊!”,其他人一下子抄家伙围了上去。接着沈伟回头就让于宝琳快走,带着梦湘回家,这边还得他稍微镇镇场子。
然而,于宝琳刚跑出视线范围,八个大汉全都倒地不起。沈伟一看傻了眼,这家伙没想到这么强!?他这要打人肯定选的是没有监控的地方,他便只好和于宝琳相反的方向跑了,要去往一个有监控的地方。
袁公谭便追,追着他跑,两人一路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沈伟站住了,开始笑。
“哈哈哈哈哈哈。袁公谭,你打我啊,这就有监控摄像头。你打死我啊!”
袁公谭收起了铁棍,道:“我凭什么打死你?”
“啊?”
唤出几盒剃须刀的老式刀片,“我得让你生不如死啊,凭什么让你死?”
“对,没错。”沈伟招着手。“来,打我呀,赶紧打我,打!”
袁公谭嘻嘻一笑,“这么奇怪的要求我这辈子都没听过。那行吧,那你做我的一个实验。”
“实验?什么实...?!!”
话未说完,沈伟就感觉右胳膊像针扎了一样疼,从小臂蔓延到大臂,剧烈的疼痛他就算牙咬着也忍不住发出了些声音,而袁公谭在一旁憋笑也是忍不住笑出。
“你、你究竟...啊!干了些什么...!”
袁公谭将最浮头的盒轻轻扔掉,那个盒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空盒。他笑着,慢慢后退,沈伟又感觉到腿部的刺痛,也是右边。他一下子瘫了下去,倒在地上,左手忙乱至极,不知道捂哪里好了。但接下来,左臂就也疼得抬不起来了,这下算是不用考虑左手捂哪里了。
袁公谭留了他一只左腿,大笑着离开,打车去了他家小区。
到他家门口,袁公谭给手放在门上,将门锁上的门闩变入手中,门便自己开了。
其实也是可以直接进去的,不过这样显然更加霸气。
在屋子里,于宝琳躲在客厅角落,死死搂着梦湘的身体和脖子,大吼叫袁公谭“别过来!不许过来!”
袁公谭无视警告缓缓靠近,并警告她:“放弃挣扎吧,你现在已经没有依靠了。”
走近,于宝琳突然袭击,照着袁公谭的胳膊狠狠扣了一下。袁公谭眉头一皱,抓住她那只手,给她胳膊肘狠狠往墙上砸了一下,她大叫一声,立刻松开梦湘去捂自己的胳膊肘去了。袁公谭于是带着梦湘,缓缓离开了这里。
看着泪眼婆娑的梦湘,袁公谭给她搂进怀里,拍拍背,说道:“放心,放心,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的,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