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火的神识离开后。
女子躺在岩浆河里,看着自己手中的阵石,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在了她的身旁:“怎么,你答应她了?”
女子抱怨道:“神农大人,您不是一直都在吗?也不帮帮我。”
“呵呵。”老者轻轻一笑,坐在了一块岩石上,“让那小家伙闹去吧,借了就借了,上面的神识烙印也不用去,后面还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女子一惊:“什么神识烙印?”
“那小家伙心眼多得很,既然知道从你这里强求不得,便耍了点小手段,老夫想想,最多四个阵石,她就可以利用这个烙印,破开八卦阵的一角。”
“唔……大意了……”
女子一脸愁容。
“说起来,花流火曾经挑拨过您和轩辕大人的关系,这是真的吗?”
“你这问题问的还真是犀利,那件事说久也不算久,毕竟也是活了这么久的老家伙了,不过就是和黄帝吵了一架罢了,老夫从来看不惯他那种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弄小动作的作风,但若说治理人族,他确实是当之无愧的人神。”
“所以您才来天锁八门了吗?”
“倒也不是因为这种事情,老夫和黄帝吵架的时候多了,那小家伙只是当了一次导火索,让那次闹得大了一些,正好天锁八门的阵法磨损得差不多了,便来这里慢慢修补,顺便也能少见那老家伙几面。”
“所以您其实一直都在?那我睡觉的时候,阵石为什么会脱落啊?”
“都说了,还有需要那小家伙帮忙的地方。”
炎帝只是乐呵呵地笑着。
——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鱼儿从漫长的闭关中悠然转醒。
她睁开乌黑的眼珠子,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花流火的位置。
见鱼儿目光投了过来,躺在床上无聊地把玩着业火剑的花流火嘴角微微一勾:“结束了?”
鱼儿点头:“是的,陛下!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啊?”
一个月的时间对修士而言并不算长,不过对于凡间而言就有些久了,严皑早已传了玉简给她,情绪略显着急。
花流火只是不疾不徐地回了他一句:“最少一个月。”
严皑想必也是认清了情况,也就不再催促了。
“等会儿就去找那个姓严的大臣,不过在此之前,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没等鱼儿回答,花流火侧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犹豫地,将业火剑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鲜血浸润了洁白的床单。
花流火躺在一片鲜红之中,业火剑上青色的火焰猛然开始燃烧,灼烧着她的灵魂,以她这九世以来的罪孽因果为燃料。
与此同时,细小的锁链从业火剑刺入的伤口中冒出,缠绕上剑身,将它层层捆住,成了一把铁索剑。
因为业火剑的介入,业莲之锁成功地让出了位置。
只是业火剑不同于业莲之锁,业莲之锁只是借助业封锁力量,业火剑是真的在灼烧她灵魂中的业,如若不拔出,将会始终持续业莲之锁刚进入她身体时那般的痛苦。
“哈……哈……”
豆大的汗珠从花流火的额头上脱落,她蜷缩着身体,艰难地喘息着。
“快点,咬我的手臂。”
鱼儿看楞了,不知道该做什么:“陛下,您这是……”
“我的血……不要废话,照做……”
鱼儿紧接着反应了过来,意识到这是花流火好不容易给她创造的机会,她也不再犹豫,捧起花流火一条洁白的手臂,像咬莲藕一样,咬了下去。
鲜红的血液从花流火手臂上被咬开的伤口中流出,进入鱼儿的口中。
一滴,两滴,远远不止,花流火的血液如同百川归海一般自动向着鱼儿的口中涌入。
这是饕餮的能力,没有任何食物能够逃脱饕餮的嘴巴。
“停……我到极限了……”
花流火虚弱的声音传来,鱼儿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一时间没有控制住,竟然吸走了花流火这么多血液。
“对,对不起,陛下!鱼儿一不小心……”
“道歉什么……这是本皇赐你的……”
花流火拔出了插入身体的业火剑,此时已经不再有任何血液喷出。
她的血液基本上已经被鱼儿吸收走了,她靠自己的火灵力才勉强维持了血脉的稳定。
“本皇”这个自称花流火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
自从敖胜死后,花流火越发地认识到,自己这样一个纯粹的恶人,是不配做妖族的皇的,只是如今的妖族,却又不能没有自己。
这一次对待鱼儿,花流火久违地,想着用一下妖皇的威严,唬唬这个小家伙。
“唔……是……”
鱼儿自责地耷拉下了脑袋。
花流火摸了摸她的头,仰躺在床上:“没想到你胃口这么大,看来又得休息好几天了。”
——
又是一个月后。
花流火已经完全恢复了,业火剑也还了回去——因为自己借了这么久才派上用场,还被那阵灵抱怨了几句。
鱼儿也初步炼化了花流火的血液,她所吸收的量不是桃儿和顾云能比的,仅仅一个月是不足的。
同时,鱼儿的修为也已经到达了大乘中期,这是灵药和血液同时作用的结果,当然天劫是没有的。
“时间差不多了,去找那……叫什么来着?不重要,走吧。”
花流火带上鱼儿,朝着洛山城的中心走去。
一个时辰后。
“嗯,鱼儿你还记得那家伙的府邸怎么走吗?”
“那个,陛下您其实可以一开始就问我的。”
“本小姐记得,只是走着走着就忘了而已。”
花流火的记性不好,尤其是对道路,只是她并不承认,像桃花镇那种小地方还好,这种大城市,花流火从来找不到路。
于是在鱼儿的带领下,花流火终于到了严皑的府邸。
花流火没有管大门上的门锁,直接一脚踹开,大门破碎而开:“姓严的,出来!本小姐来了!”
“哎呦,我的祖宗啊……”
严皑愁眉苦脸地从府邸深处走了出来。
“您敲个门便可以了,何必要踢碎我这花大价钱修的红木门呢?”
“心情不好。”
关于自己会迷路这件事,花流火感到非常不爽。
严皑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苦笑着说道:“那您是终于打算动手了吗?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很简单,杀了皇帝,让你上位就可以了,有本小姐作靠山,谁敢不服?”
严皑无言以对。
实力强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
皇帝的寝宫内。
皇帝正在批阅递交的文书,忽然感到脖颈一凉,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的贴身带刀侍卫实际上早已在严皑的威逼利诱下叛变了,有他作内应,计划实施得畅通无阻,只杀了皇帝而没有折损朝廷实力,否则按照花流火的性格,这朝中高手得少一半。
说来这严皑也确实是手眼通天,朝中竟有超过一半的人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他只是缺一个合适的杀手,哪怕是他的贴身带刀侍卫也不能保证在刺杀皇帝后能安然无恙,不暴露计划。
如今找到了花流火就更是好办了,她是外人,编写皇帝的死因就更加简单了。
按照花流火的想法,直接武力威慑就可以了,严皑却知道万万不能这么做,在这朝廷之中,凡事就讲究一个名义。
即使是路人皆知的他严皑之心,有了名义,朝廷和百姓也无法动他,倘若采用直接的武力手段,花流火一旦离去,他的位置就变得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