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α临界计划？什么故弄玄虚的东西，拿着钱不买自己想要的，做这种屁事，读书人真是可悲呀~”陆林渊摇着头自顾自叹息道。
他正顺着没有尽头的台阶下行，两侧的灯光由白昼般亮度渐变为黄昏，再临近黑夜，气温也越来越低，湿冷之感深入骨髓，让陆林渊一哆嗦。
自从上一次屠宰场的经历后，陆林渊已经习惯于刺鼻的尸臭味，但这一次好像不再是遍地肉猪的尸骸了。
“这哥们儿是住在地府里的吗？这么久了还没走到？”陆林渊一边走一边止不住吐槽，手上转着那把崭新的沙鹰。
又行了半晌，终于是在尽头透出一点光亮，陆林渊遁入后撞见的第一样东西就是一扇铁门，上面拍满了血红色的掌印，同事这扇门的局部有较为严重的变形，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要挣脱束缚冲了出来，有点像恐怖电影中的精神病院。
陆林渊也是胆子大，用手轻碰那根锈蚀得不成样子的铜栓，发出了极细微的摩挲声，但下一刻，门内便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壮汉的怒喝声以及少妇的呻吟声？铁门开始剧烈晃动，上面不断出现捶打而成的凸起，眼看着就要到达极限了。
“不要吵到贵宾！”悠长的走廊尽头，传来了一个清冷的男声，附带有年代感的沙哑。门内的生物听到这动静立刻安静了下来，如同被驯化的宠物一般。
陆林渊有被吓到，但还不至于拔枪就射。
他扭头望向暗廊尽头那被刺眼白光笼罩着的瘦高黑影，断言那便是目标。
长廊上的感应灯一盏接一盏亮起，道旁等间距地不舍了与先前一致的铁门，按一间一个人的话少说有五十几个人的房间。
每多一盏灯光亮起，那个人的身影在陆林渊的眼睛中就更加清晰，从擦得发亮的皮鞋到中规中矩的黑色中山装搭配一条暗绿色的领带，他的手被一双白布手套包裹，但还是露出了两只手腕处的疤痕，伤口估计不浅，还有针线缝合的痕迹，莫非他自断过双手？陆林渊忍不住猜测。
而看到那张脸时，陆林渊惊呆了——半张脸？
一张是年过半百的苍老容颜，另一半却是不可视的？这是盲？
“哦！辛吉德！我的好伙计！这么多年我可把你盼来了！”文清显得十分激动，仿佛看见了活过来的按因斯坦、牛顿一样。
他佩戴的单片镜“凌空悬挂”，一只眼睛笑成一条小缝，从中似乎可以看得出波光粼粼，这是被感动得要哭出来了吗？
陆林渊双手插兜不改步频步距，从容不迫地走着，丝毫不顾对方的急不可耐，这便是他对自己身份的绝对自信。
“已经进入射程范围了，这个距离拔枪射击他10000％躲不开，但……老板要的是他的文件，万一他上了锁咋办？”陆林渊正欲杀人灭口却突然想到这茬，攥着沙鹰的右手缓缓松开。
“不愧是专家啊！走个路都这么有架子，这和你以前完全不同啊！”文清好似看见吕蒙的鲁肃，一口一个称赞，听的陆林渊都恶心了。
陆林渊来到文清身前，缓缓开口：“所以，我的老伙计，你要给我看什么？”
走近之后陆林渊才发现文清比想象中的要高很多，但那种骨子里的瘦弱是不会变的。
温情的身后是一扇棕色的橡木门，油光发亮的看起来刚上过漆，这里面应该是他工作的地方。
“跟我来，你会看到前所未闻的东西，这绝对是生物史上的一大飞跃！就算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也保证这绝对能让你大吃一惊！”文清双手高举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果然和那群疯子是一个货色。
跟着文清的步伐，陆林渊来到了门内——2×2的木桌上铺满了写满公式，画满结构图的草稿纸，字迹潦草，凌乱毫无章法，这都不需要防伪标签，反正除了他估计也没人能看得懂。
2m左右的木板床上堆积着各式各样的生物学著作《物种起源》《科学》《植物杂交实验》……都是与基因学有关。
最令人胃中翻滚的莫过于占据这个房间绝大部分空间的一个女人。她的双手被铁钩穿刺用以束缚将人钓至半空，微弱的灯光在她满是鲜血的裸体上没有一点反光。她身上布着密密麻麻的孔洞，透过这些你可以看见白森森的骨骼与长期暴露于空气中氧化发黑的器官。
不远的墙上，挂着数不清的刑具，部分还有血滴正在缓缓滴落，应该才刚刚刺入过某人的皮肉。
更“喜闻乐见”的是，行刑者“万般仁慈”地为这位受刑人注射了营养液与大量神经兴奋类药物，从而让她保持足够的清醒。
“多好的身材呀！被你玩成这样，这是什么特殊的实验方法？”陆林渊走近这件“精美”的艺术品时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此时，文清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他郑重开口：“还记得人变成盲的几种转变方式吗？我之前发邮件告诉过你的。”
这个问题问得陆林渊一怔，但好在身为“贪”他多少懂点什么，没有很多思考，他便回答：“临界，事物的极限，，分为生死一线与欲望之界两种。”
文清没有继续说话，他走向一个年代久远的保险柜，这种钥匙可直接打开的保险柜怕早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而他正从里面取出些什么。
陆林渊可不管这些，他离这个女人更近了，近到足以问道她身上的腐臭味，近到可以听到她微弱的鼻息。
“我可以碰她吗？”陆林渊也不等文请回答拨开女人脏兮兮的前发，想直视他的容貌，直视她绝望的双目，从而获得一丝快感。
但……这次让他失望了，因为空洞洞的眼窝带来的除了丑陋与惊悚再无其他。
“你叫什么名字？”
“文羽……”出乎陆林渊的意料，对方气息平稳对答方面也并未出现情绪上的波动，不客气的说像一潭死水，像个死人。
“哦！忘了介绍了，小女，今年18岁了，正好成年。”文清的脸上笑容硬得像是献媚
“长得真漂亮。”陆林渊好不走心地夸了一句。
“文羽很高兴，谢谢叔叔，可惜我爸爸说我得了眼病看不见叔叔长什么样子……”
陆林渊听完后抿着双唇，回头望向了文清，冰冷的声音不夹杂任何感情：“她……这样子多久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