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芠菡没问题吧!要不……要不要帮忙?”毛晨安在身后问道
“不用,这个人有再生能力单纯的命硬,消灭他只是时间问题,你们保护好自己!”樟芠菡擦了一把自己额上的冷汗,感觉任务变得有趣起来了。
“能杀一次还杀不了第二次吗?”樟芠菡正欲抽步,脚踝早已被铺开的枯藤束缚,藤蔓只有小拇指粗细但却有着几十公斤巨蟒一般的压迫感。
可樟芠菡只是轻轻一提,那藤蔓“啪”的一声断开,跟一条没什么弹力的橡皮筋似的。
“我睡觉从来不穿衣服”,声音再次响起,同时樟芠菡如同瞬间移动一般闪现到文清的身前,文清双目微微一凝,右手虚握,炫目的雷枪贯穿了樟芠菡的胸口,不知是因为速度太快还是其他原因樟芠菡的表情没有丝毫起伏,就连痛苦也没有。
“我喜欢在早晨别人熟睡时偷偷做活塞运动!”电弧散去,文清的脑袋被一计凌空抽射狠狠踢入了墙内,合金钢制的墙面被生生踢出了一个大洞。
“这家伙是真的麻烦,他不会真能把我逼到那一步吧。”樟芠菡一把拽过文清早已冰冷的手将他拽出墙体,在不确定他是否会诈尸的情况下,他采取了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问童,把他抹除了吧。”
问童听闻撤步蓄势,黑气在文清周围框出模糊的轮廓,里面像是上色一般快速填充。
“咳!”问童虎躯一震,一根电枪闪至胸口,幸亏他拥有野兽一般的直觉,暗在一瞬间汇聚到胸口挡住了这一击,可是溢出的电流还是麻痹了他的神经,战术口罩中渗出鲜血。
“不用惊讶!我是崇高的成功品,我才是所谓的永生,所有的手段对于我而言是没有效果的!”文清四周电光乍起,驱离了所有黑暗将狭窄的过道照得通明,问童顿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显得无力。
樟芠菡用手死死抓住身下重新开始的荆棘,同时虎视眈眈地凝视着这个“不死”的男人,“难不成这东西真的杀不死吗?”
“喂!喂!通讯那边的哥们儿还好吗?你们在哪层楼啊?”一个极为悠哉的声音乱入让樟芠菡有些摸不着头脑,“负三层,你是谁?”
“我只是收钱办事,给点情报,这样我好提高效率。”那个声音催促道。
樟芠菡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虽然对方好像是来帮自己的,但也不能盲目信从,可……
“对……对方会放电……可以长出很多草!而且死不掉!”毛晨安为了保护无力的队员,不断分泌消化液溶去地面延伸的枯藤,身体竟然也有几分疲累,他顾不得思考脱口而出。
“死不掉?有意思,让我来看看是谁对‘死亡’这等崇高的事业如此不敬!”
片刻后,“轰!”后方的电梯门轰然炸开,两扇铁板直直刺入对面的墙壁内。
听闻动静,周围残余的几只怪物像是触电了一般纷纷围扑过来将狭窄的电梯填满。
撕咬皮肉的声音并未像想象中那样响起,肉眼可见的灰白攀上了通道的每一寸,万物失去了它本来的色泽,唯有几条由鲜血连接而成的红线从电梯里飞出。只有电影中才能听到的那种惨叫声此起彼伏,听得人汗毛耸立。
几乎是同时,所有队员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电梯皎洁的灯光投射出一道瘦长的影子,谈不上高大,也谈不上威武,甚至有一点纤细就像是骨架子一般。
“咯咯咯”骨骼交错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过道中不断反射,回响。
出来了,一颗颗沾满鲜血的头颅从电梯门里面被提了出来,下方还连接着不全的脊柱,推测是生生拔出。而提着他们的手竟然是嶙峋的白骨爪!
“叮!”电梯延迟的提示音掺杂在骨骼声当中,一个赤红色的身影从电梯里走出,那是他大褂的颜色,上面没有一块地方不侵染着黑红色的血渍,他的脸呈现着一种亚健康的白色就像是一株从未见证过阳光的植物,带着一种瘆人的寒意。
赤红色男子每一步都踩在铺展开的白骨上如同众人托举的君王俯视着如草芥一般的生灵,步频一致沉稳有力,地上残留的酸液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看毛看!没见过暗黑系帅哥吗?还不顺着电梯把伤员一批一批运出去?打傻了都?”君王呢?这个和痞子一样的口吻是什么回事,所有人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一种奇妙的反差,只有毛晨安清楚,这个应该就是刚刚和他通话的人。
“你……你是来帮我们的……”
“少废话!要是死了人我这钱可就那不安稳了,快点带他们撤离啊!”红衣男子不耐烦地打断了毛晨安的提问,毛晨安也没有继续提问而是转身朝着已经有些发抖的队员们说道:“上电梯!”
陆林渊朝着樟芠菡的方向走去,途径问童时一柄闪着寒光的冷刃架在他脖子上刀刃处渗出细密的血珠。问童双目微睁却掩不住侧漏的杀气。
陆林渊目不斜视,竟然向前走了一大步,问童瞳孔骤缩迅速收刀,眼中的警惕并未有所舒缓。
“老头子?怎么又是你?我那一枪还没射爆你的那颗狗头?”陆林渊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半张脸”也有些吃惊。
樟芠菡回头看见陆林渊知道是那个所谓的援兵,脱身来到他的身旁说:“你们认识?”
文清见到陆林渊脸上的笑容大盛,面对这位亲手杀死自己的教授他笑的如初见那般明朗,让人心中发毛。他缓缓向前迈步向着陆林渊挥手:“辛吉德教授,看到我的研究成果了吗,有没有后悔没有接受我的邀请?”
“就这?你是在模仿雷电法王杨永新?还是超级赛亚人?”陆林渊指了指他周围激射的电流回敬以轻蔑的笑容,“你之前和我说了这么多屁话压根就没和我提过这事儿吧。”
文清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收敛了笑容:“教授,谈合作那是讲究底牌的,我的技术远不止于此我也不是唯一一个成功品。再说来,您不也是隐瞒了你想杀我和可以转变为盲的事实吗?”
樟芠菡这个局外人一头雾水,但他还是积极融入话题:“啥转变?什么合作?我们拘错过了多少?”当然,两个人各说各的,直接无视了他。
“辛吉德教授,我已实现了所有人类渴望的永生,但我觉得还是等会儿再向你展示,我实在太渴望得到正解了!我已经无限正确答案了!”文清对着樟芠菡遥遥一指。
“好呀,刚好我也想知道。别忘了到时候把结论大声公布出来,让我也满足一下求知欲。”陆林渊出人意料的回答让樟芠菡的脸白了一阵,他用胳膊肘顶了顶陆林渊的手臂小声说:“你不是来帮忙的吗?怎么被他牵着鼻子走?”
陆林渊轻轻把他往前一送,现学现卖:“合作是讲究底牌的,刚好我想知道你的底牌。”
樟芠菡听完脸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他幽怨地瞪了陆林渊一眼,攥着军刀的手更加用力,无数愤怒化作了轻飘飘的一句:“”我觉得杀死你比杀死这个鬼东西更能解恨。
陆林渊无所谓地耸耸肩说:“你大可以试试,反正我只要尽可能地保护他们,少一个两个算磨损并不影响我的承诺。”说着,无数白骨彼此勾连穿插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蜘蛛网将陆林渊身后的路堵上。
陆林渊随手从地上拾起一个实验品的头颅像拳击宝贝一样走着猫步举着“计分板”高喊:“Round1!”
樟芠菡活动了一下筋骨长舒一口气说道:“好!我记住你了!虽然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但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保护好他们。”随后他压低身体好似一根离弦之箭般射出。
“根据假设应该是这样……”文清掷出一根电枪,气贯长虹将周围照得通明。
这一次樟芠菡侧身堪堪避过,手上的军刀甩出残影,三步就来到了文清的面前二人几乎是面对面。
“刺!”三根暗色的木刺好像蛰伏的黑蛇顷刻间弹起。
“我的初恋是小花!”樟芠菡并未开口,但他的声音却在向周围急速发散,那三根木刺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未伤他分毫。白芒在空中划出优美圆弧,文清的人头在剑气的呼啸声中陡然落地。
“攻击穿过了肉体?怎么这么像神威啊。”陆林渊津津乐道恨不得手边有一桶大号爆米花。
樟芠菡将刀上的血洒在陆林渊脚边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似乎是在说:“看到没!我能这样杀他也可以这样秒杀你!”
“小花是谁啊?好看吗?你这个战斗方式也太伤自己了吧。”陆林渊不停嘴碎以至于樟芠菡都以为这人就是猴子派来的救兵。
文清一如既往地起身得意洋洋地说:“我知道了!一定是这个!那就看看你还有几次机会。”一条游走的木蛇迅疾如电,冲向樟芠菡却被樟芠菡翻腕卸力解开,同时他找准机会逼近速度与力量相较于最初有了显著提升。
“唰!”文清的手臂应声落地,樟芠菡的军刀并未停止,小臂上抬刀身化作虚影斩向文清头颅。
“你在刻意躲避我的攻击,你是在隐藏能力吧,看来我猜中了呀。可不用能力你又怎么跟得上光的速度?”文清狂笑,电龙咆哮枯木盘虬,距离实在太近了樟芠菡根本无法躲闪,电与藤双管齐下,就连旁观的陆林渊眉头都是一皱。
这一次的结果与先前几次不同,木蛇在他的防弹衣上割出了两公分左右的划痕。樟芠菡明显不如先前的那般洒脱,在灰域的加持下,陆林渊可以清楚地看见樟芠菡的心律不齐,那颗心脏好像在超负荷运转。
或许他的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吧,陆林渊是这么想的,可下一刻,樟芠菡的力量暴涨简直是几何倍数放大,军刀划破空气产生了刺耳的音爆,简单的横斩竟然将一旁的墙体丝滑切开,剑气掀起他额前的几缕头发。这种感觉……是恼羞成怒?
接下来几分钟的时间,樟芠菡的力量在一次又一次爆料中如同坐火箭一般上升,但对手就像是棉花一样,不论他使用了多大的劲到头来也没有丝毫作用,文清仍然在不断复原,这让樟芠菡也不禁怀疑文清是否是真的“不死”。
已经爆料了八个秘密,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自己除了小花另有新欢”“银行卡号与近两周浏览记录”将社会性死亡诠释得淋漓尽致。
樟芠菡的面部赤红一片,那是羞涩产生的红晕,手中的军刀因为胡乱使劲而断裂,断口上沾满了自己衣袖中渗出的鲜血。现在的他就像一幢摇摇欲坠的危楼,一触即碎。
“还不帮忙吗?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樟芠菡歇斯底里地吼出来。
“不,还没到时候,我好奇你还有多少猛料,继续加油!”陆林渊露出贱嗖嗖的表情嘲讽度直接拉满。
“你莫非想靠一己之力打败他?他是永生!什么攻击都无法奏效!”
“永生?那是什么屁话,你们这些读书人纵总是无条件相信这群脑残科学家说的鬼话,他说永生就是永生了?那我还说我动一下指头他就灰飞烟灭了呢!”两个人在如此危急的情形之下竟然吵了起来。
樟芠菡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再理会陆林渊,他脱下了自己的防弹背心,撕开短衫,大量热气伴着汗珠盈盈衬出那种“出水芙蓉”的帅气。但美中不足的是,他两块隆起的胸口上各有一道大小深浅不一的疤痕,都应该是心脏位置。
“我刚成为盲的时候,我的父母很害怕,怕我是新闻中那种无形的怪物,于是在我左右胸口各刺了一刀,就是为了怕我的身体构造与常人不同。但我的心脏……在这儿……”樟芠菡指了指自己两胸之间的凹陷处。陆林渊也确实能够看见,他手指着的地方有一颗缓慢有力跳动的深紫色心脏。
第九个秘密,看起来分量不小,樟芠菡周围的气场已然骤变,身上的青筋悉数暴起,背部筋络相连近似形成了一个“?”,令人难以捉摸。
“我去!这是要开大——咳!”陆林渊呕出一大口鲜血,巨大的冲击力直击他的腹部,让他的身体悬空了起来。樟芠菡神色冰冷,如同茫茫雪地中的独狼,虽有败犬之态,但仍有猛虎之势。
“他永生,我不信你也永生!我既然杀不死他,那我就整死你这个嘴欠的贱货!”他对陆林渊的怒气在此刻爆发,他的情绪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而陆林渊无时不刻的风凉话正中了他的下怀。
拳头好似疾风骤雨落在陆林渊身上,打出无数的凹坑。他身体的每个器官都在剧烈震荡中粉碎,嘴巴像关不上的水龙头,一口接一口将冰冷的血液喷在樟芠菡白皙的面容上。
陆林渊身后的墙体都被锤出了可以容纳下一个人的大坑。“哈!”樟芠菡如雷暴喝,一拳贯穿了陆林渊的胸口,触及了那颗毫无弹性的心脏。
“开始自相残杀了吗?可怜的辛吉德教授,我来替你报仇吧。”十几根树藤将樟芠菡死死束缚住,愣是不让他挪动半步。如同中世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囚徒。
“在你死前我先发表实验结论……但是辛吉德教授估计是无法听到了——真遗憾。”文清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你的能力应该与‘秘密’有关,以自己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换取力量,外人知道的越少,你也越难被干扰,就像是无敌一样。但随着你内心遮盖的幕帘缓缓揭开,你也越发脆弱,由羞耻激发的力量带来了恐怖的爆发,但却失去了无敌一样的防御。”
文清眉头一挑,他用手抚摸着自己的下颚,慢悠悠地说:“虽然不知道你的能力能使用几次,但看你的样子应该已经到达极限了,容我猜一下,你的最后一个秘密是——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