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森!戴森!戴森……你快起来啊!在这里倒下的话,会死的!混账!快起来啊!”
空旷之上的余音,回旋,呐喊着我的名字。
我是怎么了?
对了,我好像接了个任务……
上了战场,有敌人!
……但是?
痛。
失感。
呕吐欲。
要死……了,吗?戴森抬起沉重的被血污粘住的眼睛。
空旷的天穹视野,焦黑倒下的钢骨建筑残骸,和重伤不起的自己。
模糊不清的人影在眼前摇动,搬弄压在自己身上的砖块残石,撒落的泥块滚进怀中,一点点的浸入血液。
这样啊,原来我中弹了啊……
被倒塌的房屋掩埋了。戴森很庆幸,自己没有当场去世,艰难的从温热的喉咙中挤出最后的希望,话语。
“快……走!别停下!”
对话的那边,是戴森很重要的事或物。
爆炸冲击的震荡,令他的脑组织受到损伤,记忆,视觉都变得暧昧。
难以割舍的感情,确实的还短暂停留。
时间不会为他停留,未知的意外还在延续。
只是这时,眼前的人影停住了,望向一边。
怎么了?戴森也顺着目光望过去。
刚才还火热的战场,突然的寂静,灰茫暗色的雾气,从不知何处涌出。
丫丫
嘎嘎
狡猾,躲藏起来的鸟,迭忙的飞出,又在声声的嘶鸣中,从空中掉落。
死灵之鸟在鸣泣
啊啊,这是冥王,已经要完蛋了吗?戴森不禁这般的想。
如此伟大的人物,都逃不过的劫难
那么,自己?
咳咳
身体里的热量正快速的流失,戴森却不感觉有那么害怕。
想说什么,又说不了什么
静静的,如同迟暮老人,痴痴的,开始回放自己的过往
仿佛享受着。
在这世界被最后的光芒笼罩前
冥界科罗莫拉星系艾诺玛星第三七一防卫军九团二队副长,戴森·米勒。
没有任何遗言,没有任何遗憾。
死了?
◇◇◇◇◆◇◇◇◇
赫——
泷·泽·沐恩忽的从睡眠中醒来,像鬼压床似的,有什么东西在梦中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支起身子,他木然的顿了几秒钟。
突然,猛的一下弓下身体。
异变开始了。
痛苦,肉体的撕裂,失聪
一下子袭来。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正在像海绵缩水吸水一样,像一只水母一样,挤压着脑膜,脑浆不断的涨大,头就要炸开了。
某种不可违,看不见的东西在填充他的大脑,他的记忆,他的身躯,他的命运。
冷的,热的,放空又难缠的感官,变得时有时无,或者干脆变成乱成一团的恶心,呕吐,耳鸣,不可明状物。
可见的是,泷的眼珠子好似要脱落的果冻一样,摇来摇去,忽大忽小,忽尖细,忽耙肥。
神色的致幻,气味变得过分甜腻。
皮肤下似乎有什么生物在游走,蠕动的血管,颤动着的肌肉,血液的流动异常汹涌。
惊悚,失魂似的,瞳中骤紧化作针状,好似看见了无法抗拒的噩梦般,未知的体验,梦魇的魂灵,从泷的指缝中漏出扭曲的五官,不可置信,惊惶……
“所以,我这次是泷·泽·沐恩?”
陌生,疏离的异样感觉
放空的大脑,被暗蓝色记忆潮水淹没
心理上徘徊着质疑,如同是人格遭到碰撞!
泷又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像确认着什么。
“泷·泽·沐恩?是戴森·米勒?”
匪夷所思。
他认为自己是另外一个人,仿佛想起什么,一时间心绪跌落谷底。
犹豫,忐忑,惊惧,可当他正想有什么动作的时候,身体的变化已经接近尾声。
黑暗突然席卷他。
他昏了过去,体力不支的倒下。
在房间里无声的十来分钟后,泷又醒了。
只是这次醒来的泷,好像很缺乏睡眠,迷迷糊糊的打着哈欠。茫然的掀起绒丝被套,无助的扫视着四周,表现得像一个刚失忆的病人。
疲惫,好奇,茫然,慌乱,最后缓缓趋于类湖镜面般的平静。
他在慢慢的消化自己的“记忆”,似乎正在重整什么,与某种博弈。
安静的房间,地上一隅撒着光的金箔,分不出现在属于晨间,还是下午。
好一会儿,他才把目光转到别处。
“这……这是哪里?”
聚起的光从窗台投入,躺着的床,是昂贵且接近五米的大床,仅仅占了房间的一个角落。
左边是三座高大的落地窗,纹花的帘子静静等待,窗里可以看到不远处洁白的庭中园。
前方左右两幅精致的长油画,光暗相映,天花板一盏金碧辉煌的塔形吊灯。
右边是房间门,漆红而典雅。
两边错落有致的摆放着衣柜,换衣镜,书桌,书柜……
已经小小的空余边上放着茶桌,排放着精致的茶具。
种种的似乎在说明,人家非富即贵。
但泷对此毫无记忆,没有一丝熟悉。
泷从雕花的床沿望过去,前方挂墙上的油画是以金黄的落日余晖为基调,所描绘的是“一个男人在群山之间,世界树之下,手中托举着一枚太阳,宛如太阳神一般。”
“精靈?”
泷震惊了,因为他发现那个托举的男人是【精靈】,金黄色的长发,头戴荆棘王冠,尖细的长耳。
与他“记忆”中的幻想种——精靈,十分的相似!
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轮廓的中规中矩,但又不能说是完全是偏圆。
如果要说的话,有一点【精靈】的影子,耳尖梢的长度,稍长而狭窄。
“我是泷·泽·沐恩,一个精灵族人……”
泷低声呢喃着,分析,一一列举。
“我不是戴森·米勒!我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我是泷·泽·沐恩,即使我的记忆不算完整,但是我的灵魂系谱在告诉我,我是泷·泽·沐恩。”
“即使我有另外来客的记忆,一个人类的记忆,唔……一个人类。【戴森的记忆】。他也同样不是我,这是一份意外的礼物?”
“这份记忆不算庞大,但也有数十年的经历,见闻。”
“这里不是那个人的世界,甚至与他所处的冥界都相差甚远。起码我从这里看不到一点儿那边世界的影子。”
泷扫一眼房间后,闭上眼睛感应。
“空气,在这四周空间里!这里没有——灵气,主要是冥界方那特有的死灵气。”
“但是空气中存在着另一种途径,另外一种空间间隙中流出的能量。我还无法确定它是什么,我还不够了解这个世界。”
“往好处想,起码他——戴森记忆中的一些灵力运用技巧能用,不至于毫无收获,或许这份记忆能在未来大放异彩。”
“只要这份记忆来由,不存在恶意。”
泷黯然停下,斟酌着。
“但也没有证据表明这属于好意,相反这份记忆一度让我迷失。是因为我的记忆残缺?分不清自我了?不管怎么说,理由不明,现在我还算清醒,所以我不能完全相信,不能赌,我要活着。”
“记忆跨界灌输的手段,过于骇人,强大,只要对面的人有一点点恶意,我就不可能活着。这手段,即使是戴森的记忆里,也完全没有见过,毫无头绪,或许连戴森本人都完全想象不到。”
“倘若,下一次灌输是完整的灵魂,我还能保持住自己吗?或者说下次直接降临?异界入侵?”
“就像戴森记忆里的,冥王军队第一次降临戴
森的世界那样:偏远的小行星成为诸神的玩具棋盘之一。”
“但好歹还是在一界,同一个宇宙内发生的事情,归属于神国之下。而现在……”
“一个野生的奇异世界?”
泷顿了一下,握了握拳,贪婪的欲望,金色的眸子里闪耀着坚定的光芒。
随即松下一口气。
“不,不会。不可能的!”
“不能去想了,我现在得想办法去找回自己的原来记忆。”
泷开始努力的去聚拢脑海中零星的记忆。
一副场景慢慢浮起:
“那是在昏暗的地牢里,立着血红色的祭坛,它不详,血腥,如同古老神话中的邪神献祭。四周都是充满亵渎的符文,像树根般四散,拥有生命,蠕动,寒冷而潮湿。”
“我似乎像一个祭品,在一颗茧里,像一颗种子。”
“但,我醒了,从祭坛上爬了下来,听到牢笼外,在阶梯上,有人走下来的声音。”
“声音回荡在牢笼外的黑暗中,空响,靠近。”
“我伸开手,嘶开了的哭吼,想要从这里出去。”
到后面的记忆就如同泥潭般的混沌,就好像睡了好长的一觉,记得完全不清楚。
“被洗脑过了吗……我想不起来后面的事情。以及声音的主人,和被谁带到的这里。”
“我需要更多的线索。”
泷叹了口气,无奈,开始回味。
即使知道自己不是叫戴森的那个时候,但也同样的开始无法说明自己就是泷·泽·沐恩这个人。
“只是灵魂深处的声音在告诉我,我应该是泷·泽·沐恩,一种类游戏提示?”
“挺人性化的,要是我是戴森,肯定不喜欢玩这个游戏。戴森太菜了。”
“但这是现实,荒谬的现实,荒唐的结论。”
“或许是我的命运被谁操作着,祂希望我是泷·泽·沐恩。”
“只有神,唯有冥王那种以上层次的力量,才有伟力做得到。”
戴森是见识过神明的,冥王,和冥王的敌人。
神明领域的力量,不可思议,他多少还是有道听途说过的。
泷自嘲一笑。
“那样还不错,我还能自称神徒。”
这时反而有点希望,自己不如就是戴森·米勒。
这是种矛盾的心理。比起对什么都一无所知,难以掌控,还是更希望事情能过明朗可知。
起码自己还能知道自己要干嘛。
泷朝左边的三扇落地窗看去,洁白而薄的纱帘无风而动,中间的大窗口甚至能够直通庭中园,那里有精心布置的葱郁花植。
泷下了床,朝着那里过去,想要散散心。
脚才落地,就能感到地板的冷,以及地毯的软。
胸前四扣的膛花睡衣,既轻薄可人,又顺滑御寒。
在泷路过到换衣镜的时候,眼尖地似乎瞟到了什么,停下来看了一会,就绕着原地转了个圈圈,随后叹了一口气,继续往那庭中园走去。
跨过的窗户,在他的眼中异常的高大,也同样的昂贵。
窗户之后,是白石制的阳台,一个小小露天庭制,四周起了石制围栏,正前走是阶梯,是一条萍草夾道的小路,是一座被高大房屋围住的庭中花园。
昂起头来看,似乎是永久不化的密云高空,和辉熠无热的,三粒光球——太阳。
泷感觉不是那么的震惊,似乎见怪不怪?
或者说,应该去要去习惯一切。
目及远处,地势骤降,大量的城镇房屋。再者依次为城墙,高塔,森林,远山被云雾遮掩,大树矗于天际。
侧面看去,是超长平整的墙面,嵌着规规矩矩的窗台。
似乎只有这间房的主人身份特殊,特地的开了个通向庭园的捷径露台。
“还以为最多只是豪宅,这样一看,根本就是城堡,王宫啊。”
泷摇了摇头,靠近围栏。
但他的身高根本够不到围栏,只好悻悻的靠在一根小围栏支柱上。
也是,泷看起来才两三岁的样子不到。
那是从镜子中看到的自己样子,泷控制住了神色变化,也控制着心中惊涛骇浪。
仿佛有什么东西,解释得通了。
他确实是一个精灵,优美的灵。
亮金色的短发,如同纯金般浇铸的眼瞳,像是雕刻家故意的制作,完美身材比例。
但是面孔稚嫩,手脚身材都如同孩童般一致。
或者干脆的说,他就是一个才诞生不久的精灵。
一个新生的精灵,没有任何的多余,完全的纯净。
失去的记忆?
没有的东西,自然不存在失去。
但不乐观的,泷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某位存在寻求着什么,祂的力量降临,影响我,改造我,侵蚀我,代替我?
祂兑挤掉我无意识的记忆,留下最深的部分。
那最不详,禁忌的部分
仿若警告
残忍,惶恐的记忆,和痛苦,纠谜的身体。
泷冷冷的,回想起来不久前的那份疼痛,乃至灵魂的颤栗。
无可言说的怨憎,恐惧,无力感,游弋在心底。
按理来说一个不足五岁的幼子,根本无法接纳住那数十载的记忆。
可那事无巨细的信息,庞大的记忆,却成功的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这不寻常。
这必然伴随着某种后果,某种前置条件。
例如是:改造,侵蚀,污染过的肉体!
恶魔的温床
或,上神的躯壳
他的身体里多出来的部分,隐藏着某样物品,某种力量,抑或某种钥匙。
泷的眼神逐渐阴冷,旋即又醒悟过来。
“我开始受到记忆的影响了……”
“呼……得冷静下来,不能去想。”
泷心中一松,随后便有了想法。
不管怎么说,主动权在我,优势,能赢。
戴森世界里的故事小说往往都这么写。
为了活下去,现在才刚刚开始,其他的以后再追究也不迟。
而现在……
对此泷很头疼,几个小时前还是幼儿智力,现在突然拥有数十岁成年人类的思维心智,这可没法跟人说。
一个不好,被发现沾染禁忌,当做恶魔寄宿,是要上火刑架烧烤的。
这可如何是好。
当无事发生,演小孩子?
丢,丢……丢脸!
但是命重要啊。
得想办法活下去,不能被发现异常!
然后去寻找解决身上之谜的方法!
“哎……”
泷叹气,活着不易。
这时,不知何时被无声的接近,素白的一双手从泷的腋下穿过,一用力,就把泷给举了起来。
如同提着小猫样,举得高高的。
阳光打在泷的面上。
“唔!谁!?”
泷忽的心中一凛,觉得不对,小嘴紧闭。
糟糕,几小时前我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孩子!
这会被发现我的不妥……
刚好耳边传来好听的女声。
“----”
听不懂?
繁琐,重叠的音节。
泷一愣,随即明白。
也对,我学会的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语言。这边的语言的还都没学过呢。
我们应该都听不懂对方说的话才对。
泷放心了,抹去不存在的一头汗水。
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如妖精般美丽的少女。
青丝似瀑,泄流于制服间,橘橙色泛青的眼眸在阳光下荡漾,墨绿的睫毛扑闪,侧耳夹着发饰,表情认真又似乎叱恼,我见犹怜。
身上着黑底衬白的女仆装,束着白色围裙,透过裙边可以看到及膝的白长袜,系带的小巧黑鞋。
十岁左右模样,不算高,如果头上有一对猫耳可能会异常的合适。
但很可惜,是个精灵,稍微有点不足。
“----”
她一脸担忧的说着什么,似乎觉得外面很危险,也不容泷说什么,转身就把泷送回了房间里。
“唔!!好,好大的力气!明明那么小!”
泷脸都青了,大汗。
没有丝毫抵抗力的,被安置回了床上。
看着她从门外把餐车推进来,停在床边,在餐车里面熟练的拿出一只有漂亮花纹的白瓷小碗。
碗里面是煮得很细很糜,不知道添加了什么材料,爆香的粥。
少女就这么坐在床边上,离泷很近的位置,一手托着碗,一手拿着勺子,舀起一口粥,放在鼻翼下,唇红间。
她的气息不可视的流动,粥上白白的雾气散却,似乎朦胧间,臆想症般的看到嘴唇触碰到勺边,她的容颜温和,似乎少女圣母般的在试探温度。
然后将勺子递到痴呆了的泷面前。
“--”
这个泷懂了。
“啊~”
是间接接吻般的喂食。
泷反射性的张嘴,浮想联翩。
少女并没有觉得不妥,只是接着步骤一勺一勺的喂饱泷。
喂完了一碗粥后,少女收起用具,手绢在泷的嘴边擦去痕迹,替他梳理仪容,一切像对待工作般的,一丝不苟,干净利落,清澈而无垢。
适时,见少女叹了口气。
眉头挑起,假装似的不悦,转身叉腰,手指着进来的门,一副问责的样子。
“----”
泷随着看过去,红门打开,四颗带着歉意的脑袋一一钻出。
大中小规格。
最矮小的一只,只有到成人大腿那里的高度,淡黄色的短发波波头,灰色的眼眸里透着童真可爱。
怯生生的从门后探出来,女仆装放在小巧的身躯上,像是幼儿型的过家家道具。
她缓缓走动,笑意间却带着磅礴母性,小手按在傲人的胸口里,像祈祷,像勾魂,像隐瞒心绪。
最高的一个,眉间带着英气,淡黄色的长发扎做一条又高又直的长马尾,身材如标杆挺直,女仆装在身上干净又帅气。
长裙覆盖住的黑丝长腿走起路来步步生风,如同女骑士一般,大大方方的就走了进来。
浅绿的眸子里坚毅,开口就是:“----!”
似乎是在辩解?
还有一个已经悄悄的摸到泷的床边,被地位看似最高的青色少女摁着脑袋埋在被子里,像刚上岸的鱼一样打着挺。
可即使这样,也还是能够感觉得到,那平盖住眼的中短头发下涌动出来的活力,和好奇心。
淡黄及肩的中短发,女仆装也是草草了事,一身缭乱不正经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一个不听话的野猫。
青色少女手里一用劲,她就像触电了一样,炸毛,身体变得奇怪似的,昏厥过去了。
大家貌似对此习以为常。
作为地位最高的青色少女则一脸神色淡漠,军官一样的审视着排在自己面前四位少女,看起来很生气,开始了说教模式。
咦?四位少女?
还有一个呢?
依稀的能感觉到,但存在感很微弱。
泷也是揉了好几次眼睛才发现她。
黑色明朗短发,睫毛长长的,澄清的金瞳总是瞟到地上去。
不安定,不安稳,不安全,似乎到处都是陌生,有可怕的怪物,她总是不自觉收拢身子,声音大点就会细微的颤动。
与身上女仆装的黑不同,肤质上的白,与其追究病态,不如说她更让人怜溺。
是一个总会被人欺负的孩子,瞳孔总不自觉的涣散。
或许存在感的微弱,是为了避开人们的视线。
屋子里的六个人里,金色四人,青色一人,黑色一人。
其中泷自己金发金瞳,宛如纯金明亮,最为瞩目。依次为拟猫妹,马尾妹子,和过度发育小妹妹。
另外两个则不好比较,值得一说的是,同为精灵族,青丝少女和过度发育小妹妹,身高差别不大,却某处,输得太多了。
金,青发色,作为精灵族人或许很普遍,而黑色会因为稀少而备受关注?歧视?泷不自禁的想到。
“-,---”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拟猫妹在青丝少女耳边说了什么,青丝少女边听着,边目光在泷身上移动。
泷有点心虚,不会是发现我有什么不对了吧。
其他几个少女也感兴趣的围了上来。
狐疑的脸,正直的脸,不怀好意的笑脸,单纯的脸,因劝说而被捉弄的脸……
心怀鬼胎的各人。
“----!”
“----”
“-,-,-……”
似乎加入了讨论。
一会儿后,青丝少女被说服了。
她们似乎达成某种共识,五人复杂的目光在泷的身上停留。
泷背后冷汗直冒,看着她们一步一步的不怀好意靠近。
起初是一只手,一根手指,慢慢的,肆无忌惮。
从掀开上衣开始,从爱抚过肚脐过去,衣物婆娑,肋下,胸口,腋间,脖颈,脊线,四肢,一张张素手在他身上游走,停留。
可泷不敢反抗,心中有鬼,害怕被她们看出来异样,只得任女仆们开心,装作一副天真无邪模样。
可怜,惹人心扉。
更勾人,欲罢不能。
睁开眼,镜中的“少女”似人偶般的精致,乖巧。
“这……这是我?”
泷跌跪在换衣镜前,望镜中人,楚楚可怜,还有几分似从前?
一身的蛋糕裙摆盘铺开来,内八分叉的腿上是长丝白袜胜雪,白蓝相间的褶子从裙底花边开始一层一层的往上,像个童话中的小公主。
女仆们甚至替他化好了妆容,连胖次都是带蕾丝的。
欲哭无泪,说到之前泷自己还算个温若的小公家,但现在,毫不怀疑自己跟女仆们出门,一定会被当做名门淑女,稀世的可儿。
可自己明明是有把儿的,却那么漂亮可爱,太不道德了。
是城堡里工作太多,精灵的幼子太少,女仆们心中隐藏的雌被压抑得太狠?
可见得大家都太性奋了。
红的,黄的,带花的,长裙,短裙,漏袖,执事,公主,哥特,神官,小熊……等等,衣柜深处藏的大量各种类衣服被翻出来。
也不管是男是女的,太多了。
女仆们都一一的往泷身上套,眼底里星星闪闪的,一边赞叹一边记录。泷心想,自己是个换衣人偶吧。
当然,泷没有对自己的女装心动,没有哦!
并没有这种癖好!
不知道换了多少套衣服。
女仆们满意后,泷生无可恋,身体大字型后仰的倒在一旁。
一股任君采撷模样。
见大家都累了,许久不见动静,泷看着天花板。
终于完了?
结束了,我的纯洁。
泷暗自心想,大人家玩的好花啊,还是田舍间更纯情。
不过怎么会丝毫没有动静呢?
安静,太安静了。
徒然心感危机。
泷下意识抬头看去,一抹粉红,一道贪婪的咧笑映入眼帘,交叉的长腿在一步,一步走动,泷瞳孔骤然放大。
是恐怖!
准确的说,是那满头清粉色长发中散落斑斑点点病态血桃红的女人,似玉无瑕的女人,恐怖。
一眼就能捕捉到的狂气,憨状。
尖锐的通感。
过分压迫感,那眼中紧捉住自己的女人,如同狩猎一般。她的眼中似乎根本不存在现实,漠视,傲视一切,却紧紧的逼近泷,恐怖。
那是……狩猎者的血色,也是追随者的桃色。
尖锐,甜腻,挠人,像是伤疤般,再次撕裂。
她的声音响起。
在某处空空荡荡的漆黑深邃中发出。
“找~~到~~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