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苏佩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亚瑟，发现后者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那个……先生，您的这篇手稿，我能看吗？”
苏佩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因为他不清楚有关魔法的东西在这个世界是不是属于管制范围内的，所以他就算是好奇，也不愿意顶着管制去强行接触。
毕竟像苏佩玖这种已经前世已经在国家重点领域研究许久的人员来说，对于一些管制的东西，其实完全可以偷偷地来搞嘛。
“嗯……你看吧。”
亚瑟抬起头，瞥了苏佩玖一眼，眼中闪过兴味。
他没有犹豫，漫不经心地同意了。
“好的，谢谢先生。”
得到了许可的苏佩玖自然是继续阅读起来了，被允许了解魔法的苏佩玖其实很是兴奋。
那可是魔法耶！是不在经典力学体系和相对论体系里存在的超能力！
这样新奇的东西居然能光明正大地了解！对苏佩玖来说实在是太酷啦！
于是，忍着心中的激动，苏佩玖顺着标题继续向下读了下去。
“按照格奥尔格先生的理论，燃烧的本质是火元素从物体中释放出来，生成火焰与灰烬的过程。”
“由于燃烧前后灰烬的质量小于物质，所以格奥尔格先生提出，火元素是具有质量的。”
“可是，在关于金属‘铝’的燃烧实验中，我对比了燃烧前后铝的质量和灰烬的质量，却发现灰烬的质量明显超过燃烧前的铝的质量【1】。”
“若是按照格奥尔格先生的说法，那么火元素应该不止具有‘正质量’，同时应该具有‘负质量’才对，按照我们如今的理论，这是完全解释不通的……”
……
“呃……所以说，这就是有关魔法的文献？”
看着那一大串的举例，以及为了帮助作者自己理清思路而随手画出的韦恩图和思维导图，苏佩玖一下子懵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完了这一整篇文章，苏佩玖心中竟毫无波澜。
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在心中蔓延，苏佩玖总感觉自己看了跟没看一样。
就像是，“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
这篇文章其实非常清楚易懂，就是有描述铝的燃烧实验以及提出自己的疑惑，而且文章涉及到的实验还是苏佩玖前世所熟知的燃烧现象。
但是，由于文章太过于简单了，而且几乎没有玄学的意味，这反而让苏佩玖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文章里边除了“火元素”一词具有玄幻的感觉以外，其他的文字都是苏佩玖能够理解的范畴的。
看完这篇文章，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在心中徘徊。
“等等，燃烧……火元素……燃素……不对，这不就是纯纯的燃素理论【2】吗？”
想到这里，苏佩玖顿时恍然大悟，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熟悉感了。
因为有关于这样的理论，在曾经的地球上也有啊。
“虽然忘记了燃素理论是哪位科学家提出的观点，但是，我记得在拉瓦锡发现氧气之前，确实是存在燃素理论这个学说的。”
“燃素理论好像也是认为火焰是燃素组成的，而且燃素存在于物质当中，在燃烧的时候会释放而出。”
“所以说，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类似于燃素性质的‘火元素’？”
“可是这也解释不通啊，按照这篇文章的说法，他们的‘火元素学说’也是在质量方面出了纰漏的啊。”
习惯性地一只手抱胸，一只手做思考状抚摸着下巴，苏佩玖身后的那一条红色的毛茸茸大尾巴不自觉地摇晃了起来。
“哦？你觉得，‘火元素学说’在质量的哪方面出了纰漏？”
带着兴味的声音传来，然而，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中的苏佩玖显然没有想那么多。
于是，他凭借着本能，顺着声音的话说了下去。
“当然是不满足质量守恒定律啊！那可是化学的支柱定律耶！如果不满足这个，那么化学反应……呃……”
苏佩玖有些激动地回答道，可是他话说到一半，便一下子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有些僵硬地移动脑袋，随后，便对上了来自亚瑟的视线。
对方此时正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十指交叉放于腹前，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但是用看戏来形容不是很合适，亚瑟此时的模样和兴致勃勃地看着犯错的学生狡辩的老师一模一样。
“呃……对不起，先生，我打扰到您工作了……”
苏佩玖向亚瑟微微鞠躬致歉道，他此时很是紧张。
靠！苏佩玖你这个傻·逼，这才工作第一天，就把事情给搞砸了！你第一印象都没给人留好啊！
万一先生不让你再看有关魔法的文献了，你就等着哭吧你！
在心中恶狠狠地想到，苏佩玖此时很是后悔。
早知道就要控制一下自己在思考的时候自言自语的习惯了……
“嗯，给我好好讲讲你刚刚的想法，以及你刚刚说的那个‘质量守恒定律’，讲得好的话我就饶过你。”
亚瑟将一只腿搭在了另一只腿上，跷起了二郎腿。
他那双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一股强大的气场顿时压迫得苏佩玖有点喘不过气来。
“是！我知道了！”
听到自己还有机会，苏佩玖连忙松了一口气。
看来还有挽回的余地……只不过，为什么先生要询问我有关质量守恒的问题？
难道，这个世界没有相关的理论吗？
嘶……也对，这个国家看起来和中世纪的西方差不多，学术上边的发展应该没有那么发达。
只不过，先生是学魔法的啊，和质量守恒也没什么大的关系吧？
难道……这个世界的“火元素”，其实和“燃素”是一个东西吗？
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就很有趣了啊！
不管了，我先完成先生的要求吧，之后的后边再找先生求证就好了。
苏佩玖心中很是疑惑，只不过，这些疑惑都被他通通抛到脑后了。
他理清了思路，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想法了。
“先生，我觉得在开启这个话题之前，我觉得我有必要先和您讲述一下有关‘质量守恒定律’的概念。”
“这个定律认为，在任何与周围隔绝的物质系统，也就是孤立系统中，不论发生何种变化或过程，其总质量都是保持不变的。”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有关“质量守恒定律”的概念的时候，一股刺痛感便从苏佩玖的脑海中传来。
可是下一刻，刺痛感消失，有关这个定律的定义，居然被苏佩玖很是流畅地复述了出来。
——
【1】原理是铝在空气中点燃生产氧化铝，氧化铝是固体，质量比铝大，所以“灰烬”的重量比燃烧前的铝要重。相关的反应方程式是：4Al+3O₂=2Al₂O₃(等号上还有“点燃”两个字)
【2】燃素学说是三百多年前的化学家们对燃烧的解释，他们认为火是由无数细小而活泼的微粒构成的物质实体。这种火的微粒既能同其他元素结合而形成化合物，也能以游离方式存在。大量游离的火微粒聚集在一起就形成明显的火焰，它弥散于大气之中便给人以热的感觉，由这种火微粒构成的火的元素就是“燃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