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林清源的素描本上投下细碎摇晃的光影。夏末的风裹着草木与泥土的湿润气息,轻轻掀动画纸边缘,他抬手按住,指腹蹭过纸面细腻的纹理,抬眼时,目光恰好落在不远处的三位少女身上,铅笔尖不自觉地在纸上流淌出温柔的线条。
梧桐树下的小公园,是他们四人雷打不动的周末据点。
老长椅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沈冰月就那样静坐着看书。她身姿挺拔如松,背脊没有丝毫松懈,月白色的连衣裙衬得肌肤胜雪,阳光在她乌黑的发梢跳跃,勾勒出一圈朦胧的光晕,仿佛天生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清冷。她看书时极为专注,眼帘微垂,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浅影,连风拂过发丝、带动裙摆轻晃,都未曾让她抬头,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唯有书页间的文字能牵动她的心神。
苏晴坐在沈冰月身旁的长椅边缘,膝盖上搁着一个竹编野餐篮,正低头将切好的水果细心分装进三个透明保鲜盒。她穿了件淡蓝色棉布衬衫,袖口挽到小臂中段,露出纤细白皙、静脉隐约可见的手腕。手中的水果刀锋利,她却握得极稳,一刀切下去,西瓜的红瓤裹挟着清甜汁水溢出,她会先用纸巾轻轻拭去刀刃上的水渍,再将果肉切成大小均匀的小块,规整地码进盒子里。
哈密瓜是林清源偏爱的,她特意挑了最甜的中心部分,在盒底铺了满满一层;草莓被仔细摘去绿蒂,一个个圆滚滚地卧在上面,像缀着一颗颗红色的宝石。她的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浅浅的、满足的笑意,仿佛能为他们准备这些琐碎小事,便是她此刻最大的幸福。
楚晓晓则是全然不同的模样。她穿鹅黄色短袖与牛仔短裤,像只精力旺盛的小蝴蝶,追着一只真正的白蝴蝶在草地上奔跑。她跑得气喘吁吁,扎着的高马尾在身后一甩一甩,脸颊泛起健康的粉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轻轻滑落。跑到一棵老梧桐树下时,脚下不小心被草根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倾,眼看就要摔在草地上。
恰好抬头的林清源心中一紧,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画板朝她虚扶过去 —— 画板边缘轻轻蹭过她的胳膊,给了她一个借力的支点。楚晓晓踉跄两步稳住身形,回头看向林清源时,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灿烂又带着点傻气的笑容,眼睛弯成两轮月牙,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清脆的笑声像风铃般在空气中散开,撞碎了午后的宁静。
“清源,别画了,快来吃水果。” 苏晴的声音温婉如水,恰如其分地打破了这片刻的静谧。她已经将三个保鲜盒都装满,起身时轻轻拍了拍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捧着盒子朝林清源走来。走到他面前时,她自然地将最满的那一盒递过去,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哈密瓜与草莓,正是他平日里最偏爱的组合。递出的瞬间,她的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他的手背,像被细电流击了般微微一颤,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转而拿起另一盒递给跑过来的楚晓晓。
“哼,晓晓,你能不能稳重点。” 沈冰月这时才合上书,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她抬起头,目光扫过还在大口喘气的楚晓晓,眉头微蹙,仿佛在嫌弃她的冒失,但那道目光最终却越过楚晓晓,落在林清源接过水果的手上,停留了两秒,才又若无其事地移开,重新落回自己摊开的书页上。只是这一次,她的手指在书页上悬停了许久,终究没能翻过去。
“知道啦冰月姐!” 楚晓晓吐了吐舌头,丝毫没把这责备放在心上,接过苏晴递来的水果盒,拿起一块西瓜就塞进嘴里,甜美的汁水在口腔中炸开,她眼睛一亮,立刻又拿起一块,转身跑到林清源身边,不由分说地往他嘴边送:“诶,这个超甜!清源哥哥你快尝尝!”
林清源笑着张开嘴,接住那块西瓜,甜意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裹挟着夏日独有的清爽。
他看着眼前三个性格迥异却同样鲜活的女孩,心底涌起一片柔软。这就是他视若珍宝的日常,如同被时光精心打磨过的琥珀,将最美好的瞬间封存其中,温暖而剔透。
他深知她们各自的不同 —— 冰月的骄傲与清冷,像高山之巅的雪莲,看似难以接近,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细腻;苏晴的温柔与体贴,像春日里的细雨,悄无声息地滋润着身边的一切,让人不自觉地生出依赖;晓晓的懵懂与活泼,像初升的太阳,永远盛满活力,能轻易驱散所有阴霾。他一直坚信,自己读懂了她们的每一面,也包容着她们的所有特质,而这份情谊,也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
“画得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苏晴在林清源身边坐下,目光落在他的素描本上,语气里带着自然的好奇。
素描本上,三个女孩的身影已初具雏形。
沈冰月静坐的姿态优雅挺拔,简洁的线条精准勾勒出她清冷的气质;楚晓晓奔跑的模样灵动鲜活,飞扬的发丝与灿烂的笑容被捕捉得恰到好处;而苏晴自己低头切水果的侧影,眉眼温柔,连指尖捏着水果刀的弧度都被细致描绘出来。
“画得真好,把我们都画活了。” 苏晴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又染上些许羞涩,轻声说道:“就是把我画得太好看了,我没那么好。”
“在我眼里,你们本来就是这样的。” 林清源认真地说道,笔尖在纸上轻轻勾勒,补充着沈冰月裙摆上被风吹起的褶皱,“等画完了,给你们每人印一份。”
“好呀好呀!” 楚晓晓立刻凑了过来,脑袋挨着林清源的肩膀,盯着素描本上自己的身影,兴奋地说道:“清源哥哥,你把我画得好可爱!能不能再给我画个蝴蝶结?我想把头发上的蝴蝶结画得更明显一点!”
“没问题。” 林清源笑着应允,拿起铅笔在画中楚晓晓的马尾上添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线条圆润可爱,恰好契合她活泼的气质。
沈冰月虽未凑过来,却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这边的动静。听到林清源的话,她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书页,声音依旧清冷:“不用了,我对这个没兴趣。” 话虽如此,她的目光却在素描本上停留了片刻,落在画中自己的身影上,眼神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快得如同错觉,让人无从捕捉。
林清源早已习惯了沈冰月的性子,并不在意,只是笑着说道:“没关系,画好了我先收着,你要是想看看,随时都可以找我拿。”
楚晓晓却不依不饶,跑到沈冰月身边,拉着她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冰月姐,你就看看嘛,清源哥哥画得可好了!你看我的蝴蝶结,多可爱呀!”
沈冰月轻轻挣开楚晓晓的手,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却没有真的生气:“别闹,我还要看书。” 但她还是抬眼扫了一眼素描本,目光在画中自己的身影上停留了一瞬,才重新低下头。只是这一次,她的注意力明显不如之前集中,手指在书页上反复摩挲着同一个地方,连书页的边角都被揉得微微发皱。
苏晴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林清源耐心地满足楚晓晓的要求,又看着他对沈冰月的清冷包容有加,嘴角的笑容依旧温柔,只是眼底深处,有一丝极淡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得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让人无从捉摸。
她从野餐篮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到林清源面前:“擦擦汗吧,画了这么久,肯定累了。”
林清源接过手帕,淡淡的薰衣草香气萦绕鼻尖,布料柔软得像云朵一般。他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将手帕还给苏晴,道谢道:“谢谢,你总是这么细心。”
“跟我还客气什么。” 苏晴接过手帕,叠得方方正正地放进随身的小包里,动作自然而娴熟,仿佛做过千百遍。她记得林清源不喜欢浓烈的香味,所以手帕只用淡薰衣草味的洗衣液清洗;她记得他容易出汗,每次出来都会特意准备干净的手帕;她记得他画画时会不自觉地皱眉,所以提前在野餐篮里放了温水,等他休息时递过去。这些细微的喜好,林清源自己或许都未曾完全留意,却被苏晴一一记在心里,悄无声息地融入日常的点点滴滴。
中午时分,阳光渐渐变得炽热,透过梧桐叶的光线也愈发刺眼。四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午饭。那家餐馆是苏晴特意找的,环境安静,菜品清淡,恰好合林清源的口味。
一路上,楚晓晓像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一会儿吐槽某位老师的课太过枯燥,一会儿又兴奋地说起最近新上映的电影,话题转换得飞快。林清源耐心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目光会不自觉地在三个女孩身上流转,满心都是安稳的暖意。
沈冰月走在最前面,步伐从容,脊背依旧挺拔,偶尔会回头看看身后的三人,确保没有人掉队;苏晴走在林清源身边,手里提着空的野餐篮,时不时会提醒他 “小心脚下的台阶”“这边有积水”,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楚晓晓则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间,一会儿跑到沈冰月身边说几句悄悄话,一会儿又跑回林清源身边,分享自己刚发现的有趣玩意儿。
走到十字路口时,红灯亮起,四人停下脚步。旁边站着几个穿校服的学妹,看起来像是同校的低年级学生,其中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学妹,目光一直黏在林清源身上,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神色带着几分犹豫。等绿灯快要亮起的时候,那个学妹终于鼓起勇气,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快步走到林清源面前,声音细若蚊蚋:“林学长,我…… 我是美术系的,很喜欢你的画,这瓶水给你。”
林清源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礼貌地说道:“谢谢,但不用了,我自己带水了。” 他指了指苏晴手里提着的野餐篮,里面放着他的保温杯。
学妹的脸上露出一丝失落,却还是坚持着把水递过来:“没关系的学长,就是一点心意,我……”
“不用了。” 没等学妹说完,沈冰月的声音突然响起,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她走到林清源身边,目光落在那个学妹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这位同学,他说不用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学妹被沈冰月的气势震慑住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里的矿泉水捏得指节发白,脸颊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清源觉得有些尴尬,刚想开口打圆场,就听到沈冰月又开口了,语气像是随口提起一般:“对了,我好像听系里的学姐说过,美术系有个学妹,总是喜欢给不同的学长送东西,风评似乎不太好。” 她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那个学妹清晰听到,“虽然可能是误会,但女孩子还是要注意点分寸,免得被人说闲话。”
那个学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委屈与难堪,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转身就跑回了自己的同伴身边,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绿灯亮起,四人过马路,林清源忍不住说道:“冰月,你刚才那样说,会不会太过分了?她可能只是单纯的崇拜。”
“过分吗?” 沈冰月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无波,“我只是提醒她而已,免得她以后做出更让人误会的事情,到时候吃亏的是她自己。” 她顿了顿,补充道,“你心思太单纯,不知道有些人的心思没那么简单,还是小心点好。”
林清源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但看着沈冰月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沈冰月的性子向来直接,而且有些护短,或许她真的是出于好意,只是方式不太恰当。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转而和身边的苏晴说起了餐馆的菜品,试图转移话题。
苏晴温柔地应和着,目光却在沈冰月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迅速恢复了平静,继续和林清源讨论着他喜欢的菜色,语气自然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楚晓晓则完全没在意刚才的小插曲,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电影的剧情,时不时拉着林清源的胳膊,问他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看。
午饭吃得很愉快。苏晴点的菜都是林清源爱吃的:清炒时蔬脆嫩爽口,糖醋排骨酸甜适中,番茄鸡蛋汤鲜香味美,每一道都口味清淡,恰到好处。沈冰月吃得不多,动作优雅,细嚼慢咽,偶尔会夹一筷子离自己最近的菜,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林清源,悄悄观察着他的神色。
楚晓晓则吃得不亦乐乎,一会儿夹一块排骨,一会儿喝一口汤,还不忘给林清源夹菜,嘴里不停地说着 “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叽叽喳喳的模样让气氛显得热闹而融洽。
席间,林清源随口提起,最近在写一篇关于艺术史的论文,需要一本绝版的参考书,跑了好几家书店都没找到,网上也显示缺货,不由得有些发愁。
“是什么书呀?” 苏晴立刻问道,眼神中带着认真,“或许我能帮你找找看。”
“是《西方艺术史研究》,老版本的,作者是陈景明。” 林清源说道,“估计很难找到了,没关系,实在不行我就找些相关的资料代替。”
“我记下了,我去图书馆问问看,说不定那里有馆藏。” 苏晴轻声说道,将书名默默记在心里,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你也别太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林清源点了点头,没太放在心上。他知道那本书已经绝版很多年了,图书馆大概率也不会有,苏晴只是一片好意,他不想拂了她的心意。
下午,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沈冰月依旧捧着书在看,楚晓晓趴在桌子上玩着手机里的小游戏,苏晴坐在林清源对面,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安静地看着什么,偶尔抬头和林清源说几句话,话题大多围绕着他的论文和学业。
林清源则拿出素描本,继续完善上午的画作。咖啡馆里的光线柔和,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在画纸上投下温暖的光影。他的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专注而认真,偶尔抬起头,观察着对面的三个女孩,补充着画中的细节 —— 沈冰月垂眸时睫毛的弧度,苏晴翻笔记本时指尖的动作,楚晓晓玩游戏时嘴角的笑意。
楚晓晓玩了一会儿游戏,觉得有些无聊,便凑到林清源身边,趴在桌子上看着他画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问道:“清源哥哥,如果我和冰月姐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呀?”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林清源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好奇嘛!” 楚晓晓歪着脑袋,眼神里带着一种孩子气的执着,“你快说,你先救谁?”
沈冰月看书的动作顿了一下,虽然没有抬头,却明显竖起了耳朵,指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注意力悄然落在了这边的对话上。苏晴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温和地看着林清源,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林清源看着楚晓晓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沈冰月专注的侧脸和苏晴温柔的目光,笑着说道:“你们都不会游泳吗?其实我之前学过一点急救知识,而且一般情况下,附近应该会有救生员,或者可以找其他办法,不一定非要我亲自下水救。”
“哎呀,我就是假设嘛!假设只有你能救我们,而且只能救一个,你先救谁?” 楚晓晓不依不饶,追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小的倔强。
林清源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温柔:“晓晓,这种假设没有意义呀。你们都是我重要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人。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我会尽力想办法把你们都救上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的。”
“哇,清源哥哥你真好!” 楚晓晓立刻咯咯笑了起来,拍着小手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她的笑容依旧灿烂,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但在低头整理刘海的瞬间,眼底却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幽光,快得如同流星划过夜空,随即又被天真烂漫的笑容彻底掩盖。
沈冰月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敲了敲,没有说话,只是翻过了一页书。只是那一页书,她刚才已经看了足足十分钟。
苏晴则笑了笑,轻声说道:“晓晓就是喜欢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语气温柔,却在看向楚晓晓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林清源没有察觉到这细微的暗流涌动,只是觉得楚晓晓的孩子气很可爱,他合上素描本,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课。”
“好呀!” 楚晓晓立刻答应下来,收拾起自己的手机,蹦蹦跳跳地率先站了起来。
四人走出咖啡馆,夕阳已经西斜,将天空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梧桐树叶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边,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铺在人行道上。他们沿着街边慢慢走着,偶尔说着话,气氛依旧和谐融洽,仿佛刚才那短暂的试探从未发生过。
分别的时候,在学校门口,楚晓晓挥着小手说道:“清源哥哥,苏晴姐,冰月姐,明天见!” 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跑向了女生宿舍方向,马尾辫在身后欢快地晃动。
苏晴看着林清源,轻声说道:“那我也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点。对了,关于那本书,我明天抽空去图书馆问问,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你。”
“麻烦你了,其实不用太费心的。” 林清源说道。
“没关系。” 苏晴笑了笑,眼底的温柔像水一样漫开,转身走进了女生宿舍。
沈冰月和林清源同路,还要走一段才能到男生宿舍。两人并肩走着,路上没有太多话语,只有夕阳拉长的身影相互陪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沉默。快到男生宿舍楼下时,沈冰月才停下脚步,看着林清源,语气依旧清冷:“那个学妹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我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谢谢你。” 林清源说道。
“嗯。” 沈冰月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朝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白色的裙摆消失在树影深处。
夜晚,林清源回到宿舍,室友出去约会了,宿舍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的虫鸣。他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柔和的暖黄色灯光照亮了桌面。他整理着今天的东西,将素描本放在桌上,准备明天继续完善画作。就在这时,一张速写从素描本中滑落,轻轻掉在了地上。
林清源弯腰拾了起来,那是他之前画的一张三人合照的速写 —— 沈冰月的清冷,苏晴的温柔,楚晓晓的活泼,都被精准地定格在画纸上。他看着画面上三个女孩的笑脸,指尖轻轻拂过纸面,眼神温柔而坚定。
“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好这份美好。” 他轻声自语,声音在安静的宿舍里显得格外清晰。这份情谊,是他最温暖的依靠,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生怕这份琥珀般完美的日常被任何意外打破。
他将速写重新夹回素描本里,刚想合上本子,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又连续震动了两次。他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三条新消息,分别来自沈冰月、苏晴和楚晓晓。
“晚安。”—— 沈冰月的消息简洁明了,和她的人一样清冷,没有多余的修饰。
“今天过得很开心,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苏晴的消息温柔细腻,带着淡淡的暖意,像她本人一样让人安心。
“清源哥哥晚安!明天还要一起玩呀!”—— 楚晓晓的消息活泼可爱,附带一个笑脸表情,透着满满的元气。
三条晚安信息,几乎是同时发来的。
手机的冷光映着林清源毫无防备的侧脸,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手指在屏幕上敲打着,一一回复着 “晚安”。他没有察觉到,这三条看似普通的晚安信息背后,隐藏着怎样汹涌的暗流,更不知道这份他极力守护的 “美好”,早已布满了细密的裂缝。
而在城市的三个角落,三个女孩正看着屏幕上的对话框。
沈冰月坐在书桌前,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台灯,光线昏暗。她看着屏幕上林清源回复的 “晚安”,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他的名字,眼底的清冷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 那是一种混合着骄傲与占有欲的火焰,炽热而浓烈。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和林清源之间的平衡,那些试图靠近他的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必须被排除在外。
苏晴坐在床边,手里抱着那个竹编的野餐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篮子上的纹路。她看着手机屏幕上林清源的回复,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但眼底深处,却燃烧着同样炽热的火焰。她已经将林清源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他的喜好、他的习惯、他的需求,她都了如指掌。她无声地渗透进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只为了让他越来越依赖自己,最终,只能属于自己。
楚晓晓趴在床上,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稚嫩的脸庞。她看着林清源回复的 “晚安”,脸上依旧带着天真的笑容,但眼神深处,那丝难以捕捉的幽光却变得清晰起来 —— 那是一种看似懵懂实则执着的占有。她知道自己不如沈冰月清冷,不如苏晴细腻,但她有自己的办法,她要永远留在林清源身边,做他最疼爱的妹妹,让他永远无法忽视自己的存在。
城市的夜色深沉,三个女孩的房间里,手机屏幕的冷光与她们眼中燃烧的占有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隐秘而汹涌的暗流,朝着那个还沉浸在琥珀色美好日常中的少年,悄然蔓延而去。而林清源对此一无所知,他依旧坚信,自己守护着的,是一份永远不会破裂的完美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