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窗外的天刚泛起一抹惨淡的鱼肚白,公寓里还浸在死寂的静谧中。
林清源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额头上覆着一层黏腻的冷汗,胸腔里的心脏狂跳不止,像要撞碎肋骨冲出来。他又做了那个梦 —— 梦里,他被一张织满温柔笑意的巨网困住,沈冰月、苏晴、楚晓晓的脸在网外重叠,嘴角挂着甜腻的笑容,眼神却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一点点收紧网绳,勒得他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他下意识地摸向手腕,那条三色编织手链还牢牢地箍在上面,银色铃铛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此刻听来却像催命的符咒,每一声都敲在他的神经上。定位器的坚硬触感隔着布料传来,冰冷、硌人,像一枚嵌入皮肉的芯片,时刻提醒着他身处囚笼的残酷事实。
自从发现手链里的定位器后,林清源就再也无法安然入睡。
那些曾经让他感动的温柔体贴,如今都成了刺向他的利刃 —— 沈冰月的 “安排”、苏晴的 “照顾”、楚晓晓的 “依赖”,每一个细节都透着精心策划的控制,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这天早上,苏晴像往常一样准时敲开他的门,手里端着一杯色泽鲜亮的橙色维生素饮料,旁边放着一份摆盘精致的三明治。“清源,早上好。” 她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温柔笑意,将饮料递到他面前,指尖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这是鲜榨的橙汁加了复合维生素,空腹喝吸收最好,能补充你一天画画和实习的能量。”
林清源看着那杯泛着光泽的饮料,胃里一阵翻涌。他想起之前化验出的镇定剂,想起自己长期以来的精神恍惚、注意力涣散,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往常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接过喝下,像接受一份理所当然的馈赠,但今天,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 他想试试,不喝这杯 “营养饮料”,自己会不会不一样。
“谢谢小晴。” 他接过饮料,却没有立刻拧开瓶盖,而是轻轻放在茶几上,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刻意放缓语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今天有点不太舒服,胃里发沉,等会儿再喝吧。”
苏晴的眼神极快地闪了一下,快得像错觉,笑容却依旧完美:“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昨晚熬夜画画着凉了?要不要我给你拿点养胃的药?” 她的语气带着真切的关切,可那双温柔的眼睛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像在评估他话里的真假。
“不用不用,” 林清源连忙摆手,避开她的目光,低头咬了一大口三明治,“可能就是没睡好,问题不大,吃点东西就好了。”
苏晴没有再追问,只是安静地坐在他对面,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却像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在他身上。林清源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份审视和警惕,让他浑身不自在,连咀嚼的动作都变得僵硬。匆匆吃完早餐,他借口要去工作室赶项目方案,抓起外套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公寓。
走出楼道,清晨的冷风扑面而来,林清源打了个寒颤,混沌的脑子却突然变得异常清醒。没有了往日那种挥之不去的昏沉感,视线变得锐利,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他走到公交站,等车的间隙,竟然能清晰地回忆起昨天项目的所有细节,甚至灵光一闪,想到了几个之前一直卡壳的设计方案,思路顺畅得让他心惊。
这种久违的清醒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自欺欺人的迷雾。他终于确定,苏晴的 “照顾” 里,藏着最恶毒的阴谋。那些温热的牛奶、滋补的汤品、清甜的水果,甚至是这杯每日必备的维生素饮料,都被她动了手脚。长期服用的微量镇定剂和致幻剂,不仅让他精神萎靡,还在潜移默化中摧毁他的判断力和反抗意识,让他像一只被驯化的宠物,依赖着她的 “照顾”,再也没有逃离的念头。
愤怒像野火一样在他胸腔里熊熊燃烧,烧得他浑身发烫,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他想起苏晴温柔的笑容,想起她深夜送来的温牛奶,想起她细心叮嘱他吃药的模样,那些曾经让他感动到心头发软的画面,此刻都变得无比讽刺和恶心,像吞了一只苍蝇般令人作呕。
中午休息时,林清源借着回公寓拿设计图的名义,特意避开了苏晴可能出现的时间。他打开那只很少使用的旧书包,翻找图纸的时候,手指无意间触到了书包内侧的夹层,里面似乎藏着一个硬硬的小东西。他心里一动,指尖用力抠开夹层的缝线,掏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物体 —— 那是一个微型***,和他之前在楚晓晓送的兔子挂件里发现的一模一样,外壳还沾着一丝布料的纤维。
***的开关还亮着微弱的红灯,说明它一直在不间断地工作。林清源仔细端详,发现***上还系着一根细细的粉色绳子,绳子末端挂着一个极小的兔子挂件,是楚晓晓最喜欢的样式,之前他还在她的钥匙扣上见过同款。
他瞬间明白了。这根本不是 “不慎” 遗落,而是楚晓晓刻意留下的。她总是借着帮他整理书包、收拾画具的机会,在他的物品里安插监听设备 —— 书包、画盒、甚至是外套口袋,确保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能实时传到她们耳中,让他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林清源紧紧攥着那个***,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口的疼痛来得剧烈。恐惧、愤怒、背叛感像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几乎要让他窒息。他一直以为,楚晓晓只是天真、依赖他,是三个女孩里最纯粹的一个,却没想到,这个顶着一张无害娃娃脸的小女孩,竟然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监视他,将他的隐私暴露在阳光下,供她们评头论足、掌控摆布。
他将***迅速塞进牛仔裤口袋,用手紧紧按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他不能在这里崩溃,不能让她们发现他已经知道了真相,否则,他连最后一丝逃离的机会都没有了。
下午,林清源趁着工作室午休、同事都去吃饭的间隙,偷偷用公共电脑给一位老教授发了封邮件。那位老教授是业内知名的设计权威,去年在一次学术交流会上见过他的作品,对他的才华赞不绝口,曾主动提出可以推荐他申请海外顶尖设计学院的奖学金,去国外深造两年。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能名正言顺逃离这里的机会。只要能拿到奖学金,他就能以求学的名义离开这座城市,摆脱沈冰月、苏晴和楚晓晓的掌控,去往一个她们触手不及的地方。
邮件发出后,林清源一直忐忑不安地刷新着邮箱,心脏悬在半空。他知道,沈冰月的人脉网遍及各行各业,很可能已经提前打通了各个环节,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 希望老教授的风骨,能抵御住那些看不见的压力。
然而,希望很快就被无情地击碎了。
第二天早上,他刚到工作室,就收到了老教授的回复邮件,内容短得刺眼,语气也透着明显的疏离:“林清源同学,很抱歉,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不再推荐你申请该奖学金。你的才华很出众,但综合各方面因素考量,我认为你并不适合这个项目。祝你前程似锦。”
林清源的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抽干,手脚冰凉。他太了解老教授的为人了,他治学严谨、性情耿直,从来不是那种出尔反尔、敷衍了事的人。能让他做出这种违背本心的决定,背后一定是沈冰月动了手脚 —— 要么是用家族势力威胁,要么是用利益诱惑,总之,她再次切断了他的退路。
他想起之前被莫名拒绝的几家公司,想起渐渐疏远他、对他避之不及的朋友,想起被牢牢控制的实习机会,一股深深的绝望涌上心头。沈冰月就像一只织网的蜘蛛,用她的人脉、财富和权力,织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的整个世界笼罩其中,切断了他所有的出路,让他只能困在这张网里,成为她们的笼中鸟、掌中人。
这一刻,林清源所有的侥幸和幻想都彻底崩塌了。他终于明白,她们不是 “表达方式不对”,不是 “太在乎他所以用力过猛”,她们是彻头彻尾地 “病了”—— 被偏执的占有欲吞噬了理智,被扭曲的爱意蒙住了双眼。她们想要将他牢牢地锁在身边,变成她们专属的私有物,甚至不惜毁掉他的人生、他的未来,将他一起拖入这无边无际的地狱。
而他自己,一直以来所谓的 “拯救”,所谓的 “希望回到过去的美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天真和可笑。他以为自己的温柔和包容能唤醒她们,以为只要他足够真诚,就能化解她们之间的矛盾,却没想到,这只会让她们更加得寸进尺,更加肆无忌惮地控制他、改造他,直到他彻底失去自我,成为一个依附于她们的傀儡。
温柔的假面彻底破碎,露出底下狰狞而冰冷的面目。求生的本能在他心底轰然苏醒,像破土而出的嫩芽,迅速疯长,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压倒了所有的犹豫和软弱。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逃离,立刻,马上,在他彻底被这份扭曲的爱吞噬之前。
从那天起,林清源变了。他不再试图沟通,不再流露任何不满和怀疑,反而对沈冰月、苏晴和楚晓晓更加温柔体贴,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依赖。
沈冰月帮他处理工作室的人际关系、对接项目资源,他会笑着握住她的手,眼神真诚:“冰月,辛苦你了,有你在,我什么都不用操心,真好。” 他能清晰地看到,沈冰月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那是掌控者得到顺从的愉悦。
苏晴给他做饭、送饮料、准备 “补药”,他会毫不犹豫地喝下,甚至主动要求:“小晴,你做的汤太好喝了,明天能不能再炖一次?还有那个维生素饮料,每天喝着确实觉得精力好多了。” 他刻意表现出的依赖,让苏晴的笑容更加温柔,眼神里的警惕也渐渐放松。
楚晓晓黏着他、跟着他,拉着他看幼稚的漫画、逛吵闹的游乐场,他会耐心地陪在她身边,揉着她的头发,语气宠溺:“晓晓真乖,哥哥最喜欢你了,以后要一直陪着哥哥好不好?” 他的顺从和宠溺,让楚晓晓笑得眉眼弯弯,黏他黏得更紧,却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频繁地 “不小心” 遗落什么小摆件。
他的伪装天衣无缝,温柔得像一潭温水,让三人都彻底松了口气。她们以为,林清源已经彻底接受了她们的 “照顾”,已经习惯了这样被掌控的生活,再也不会想着逃离,甚至已经离不开她们了。
但只有林清源自己知道,他的温柔背后,藏着怎样的决绝和冰冷。他的每一次微笑、每一句夸赞,都是精心设计的表演,目的就是麻痹她们,让她们放松警惕,为自己争取策划逃离的时间。
在暗中,他的逃离计划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首先,他需要钱。他的银行卡一直由苏晴 “帮忙” 管理,美其名曰 “帮你存钱,以后买房、结婚用”,实际上,他的每一笔收支都在她们的监控之下,哪怕是买一支笔、一瓶水,苏晴都会 “关心” 地问一句。为了不引起怀疑,林清源找了一份隐蔽的兼职 —— 在一家离公寓和工作室都很远的少儿画室,教小朋友画水彩画,酬劳是现金结算,不登记任何个人信息。
每个周末,他都会按时出门,装作去工作室加班的样子,实则辗转去往画室兼职。回来的时候,他会把赚来的现金小心翼翼地藏在画板的夹层里 —— 那是他用来装素描纸的旧画板,边缘已经磨损,平时很少有人注意,是最安全的藏身处。他不敢一次带太多现金回来,每次只带几百块,避免引起她们的注意,日积月累,也攒下了一笔足够支撑他逃离和初期生活的费用。
其次,他需要一个可靠的帮手。他的朋友都已经被沈冰月清理得差不多了,留在这座城市里,他几乎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想来想去,他想到了夏沫。
夏沫是少数知道他和沈冰月、苏晴、楚晓晓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也隐约了解她们三人的性格 —— 沈冰月的强势、苏晴的内敛、楚晓晓的占有。林清源觉得,只有夏沫,才有可能相信他的话,才有可能愿意冒着风险帮助他。
为了联系夏沫,林清源特意绕了很远的路,去一家偏僻的小卖部买了一张不记名手机卡。他不敢用自己的手机,也不敢在公寓、工作室甚至常去的街道打电话,每次都是趁着兼职结束后,找一个隐蔽的公共电话亭,确认四周无人后,才敢拨通夏沫的号码。
第一次拨通夏沫的电话时,他的声音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手心全是冷汗。“夏沫,是我,林清源。”
电话那头的夏沫愣了足足三秒,随即惊讶地叫出声:“清源?!好久不见!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还用的是公共电话?你那边怎么回事?”
“夏沫,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林清源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得像压着一块巨石,“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现在处境很危险,我需要你的帮助,只有你能帮我了。”
他没有时间细说前因后果,只是用最快的速度,简洁明了地告诉夏沫:他被沈冰月、苏晴和楚晓晓控制了,她们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监听他的所有对话,给他的食物和饮料里下药,切断了他所有的退路,他现在就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随时可能被彻底摧毁。他必须逃离这里,希望夏沫能帮他买一张去往她所在城市的火车票,并且在火车站等他。
夏沫没用任何疑问的就相信了,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她们三个就是那种疯狂且不顾一切的疯子。听着林清源急切而恐惧的语气,听着他话语里的绝望和决绝,她知道事情一定严重到了极点。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答应下来:“清源,你别着急,我相信你。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走,我马上帮你买最早的火车票,到时候我去火车站接你,你放心,有我在。”
挂了电话,林清源靠在冰冷的电话亭壁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眶却忍不住发热。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夏沫的声音像一束微光,给了他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
接下来,他需要销毁所有证据,避免在逃离时被她们抓住把柄,甚至反过来诬陷他。
他找出之前藏起来的***、摄像头,还有苏晴给的那些没有标签的药片,趁着晚上她们都离开后,偷偷用塑料袋装好,裹上几层废纸,拿到楼下最偏僻的垃圾桶里,用打火机点燃。火焰跳动,将那些象征着监视和控制的东西化为灰烬,他看着灰烬被夜风卷走,心里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还仔细清理了自己的电脑和手机,删除了所有和逃离计划相关的信息 —— 包括和夏沫的通话记录、兼职画室的地址、购买不记名手机卡的凭证,甚至是他浏览过的 “如何安全逃离监控”“异地生存指南” 等网页记录。他要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从来没有想过要逃离一样,依旧是那个温顺、依赖她们的林清源。
最后,他需要确定逃离的时间。经过反复观察和确认,他发现这个周末是最佳时机 —— 沈冰月要去外地参加一个商业论坛,会离开两天;苏晴要去基金会一趟,办理助学金的相关手续;楚晓晓则会被她的父母接去郊区的爷爷奶奶家,住到周日下午才回来。这是她们三人唯一同时不聚在一起的机会,也是他逃离的最佳窗口期。
一切都准备就绪。周末的前一天晚上,林清源像往常一样,和三人一起在他的公寓里吃了晚饭。饭桌上,他谈笑风生,主动给沈冰月夹她爱吃的糖醋排骨,夸赞苏晴的手艺 “越来越精湛,比餐馆里的还好吃”,陪着楚晓晓聊她最近追的漫画,表现得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依赖。
“冰月,明天去外地参加论坛,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看着沈冰月,眼神真诚,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那边天气比咱们这儿冷,记得多穿点衣服,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
沈冰月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的。你在这边好好的,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小晴,这次可得把手续办好,别再出现上次那样的纰漏了。” 他转向苏晴,笑容温和,“希望你一切顺利,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谢谢清源,我会的。” 苏晴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给她盛了一碗汤,“这个汤补身体,你多喝点,我不在的这两天,记得按时吃饭,别熬夜。”
“晓晓,去爷爷奶奶家要听话,不许调皮哦。” 他揉了揉楚晓晓的头发,语气宠溺得能滴出水来,“爷爷奶奶肯定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要好好吃饭,等哥哥忙完这阵子,就去看你,给你带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
“好呀好呀!” 楚晓晓开心地拍手,眼睛亮晶晶的,“清源哥哥说话要算数哦,不许骗我!”
“当然算数。” 林清源笑着点头,眼底却一片冰冷。
晚饭后,三人陆续离开了。沈冰月走之前,还特意叮嘱他 “锁好门,注意安全”;苏晴帮他收拾了餐桌,又给他泡了一杯温牛奶,看着他喝下去才放心离开;楚晓晓则黏着他抱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跟着父母走了。
林清源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决绝,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他回到公寓,反手锁上门,又按下了反锁按钮,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面的一切。他走到书桌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块旧画板的夹层,里面藏着他这些天兼职赚来的现金,一沓沓用橡皮筋捆好,还有夏沫帮他买的火车票 —— 明天早上七点,从市中心火车站出发,直达夏沫所在的城市,全程四个小时。
他将现金和火车票贴身藏好,塞进内衣的口袋里,用腰带紧紧固定住,确保不会掉落。然后,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冰冷的晚风扑面而来,带着夜色的寒意,吹得他瞬间清醒了许多。
他看着楼下看似平静的街道,路灯的光线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一张张伸出的魔爪,潜伏在黑暗中。他知道,暗处有多少双眼睛在监视他 —— 楚晓晓送的那些小摆件里,可能还藏着未被发现的监控设备;沈冰月很可能在他的公寓里安装了其他的监听装置,甚至在楼道里、小区门口安排了人,二十四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充满回忆的 “家”。这里有他小时候的欢声笑语,有他和她们一起成长的痕迹,有他曾经以为会延续一辈子的美好时光。但现在,这里只剩下冰冷的控制和令人窒息的囚禁,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监视的眼睛,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扭曲的爱意,让他窒息。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丝毫留恋,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
“必须离开。” 他在心里默念,声音坚定得像一块磐石,“在我被这份扭曲的爱彻底吞噬之前,必须离开。”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星星在墨蓝色的天空中闪烁,微弱却执着,像是在为他指引方向。林清源深吸一口气,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转身走向卧室。他需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为之后的逃离、为这场与命运的赛跑,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一战,他只能赢,不能输。因为输了,就意味着彻底失去自由,失去自我,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