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却褪去了午夜的狂暴,化作一层朦胧的纱,温柔地笼罩着城郊的废弃教学楼。
林清源的身体静静躺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双目紧闭,眉头微蹙,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无梦的深沉睡眠。
沈冰月、苏晴、楚晓晓三人并肩站在他身边,雨水早已浸透她们的衣衫,发丝黏腻地贴在脸颊,却不见半分狼狈,反而透着一种完成宿命使命后的圣洁与平静,仿佛刚经历过一场盛大的献祭。
“我们该带他回家了。” 苏晴轻声开口,语调依旧是惯常的温柔,却剥离了先前的偏执,多了一丝近乎虔诚的郑重。她缓缓蹲下身,指尖像触碰易碎的琉璃般,小心翼翼地将林清源额前湿透的碎发拂到耳后,冰凉的肌肤触感让她眼底闪过一丝痴迷,“不能让他在这里受半点委屈。”
沈冰月颔首,眼神坚定得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深处藏着不容置喙的决绝。“嗯,回家。回到只属于我们四个人的地方,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她站起身,环顾空旷的顶楼,雨水冲刷着地面的泥泞与尘埃,仿佛在洗涤一切世俗的痕迹。她从随身的黑色背包里取出早已备好的防水布料与柔软的绳索,动作熟练而轻柔地将林清源的身体包裹妥当,每一个褶皱都抚平,像是在打理一件稀世珍宝。
楚晓晓蹲在一旁,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清源的脸,嘴角挂着满足到极致的笑容。“清源哥哥终于不会再逃跑了,终于可以永远和我们在一起了。”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林清源冰冷的指尖,那凉丝丝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咯咯笑起来,笑声在雨幕中回荡,甜腻得像浸了蜜的毒药,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三人合力将包裹好的林清源轻轻抬起,脚步沉稳地走下楼梯。
楼道里的灰尘被雨水打湿,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与铁锈味,脚下发出 “啪嗒啪嗒” 的声响,不过不再是令人心悸的预警,反而像一首低沉的伴奏,为这场 “回家” 的仪式增添了几分庄严。她们的步伐默契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肩上扛着的不是一具活生生的躯体,而是维系彼此生命的信仰。
走出教学楼,雨已变成细密的雨丝,斜斜地飘洒着,落在脸上带着微凉的触感。
她们没有打车,而是沿着泥泞的小路,一步步朝着市区的方向前行。沈冰月与苏晴稳稳地托着林清源的身体,楚晓晓跟在身侧,时不时伸手扶一下布料边缘,像个尽职尽责的守护者,偶尔还会轻声哼起小时候四人常唱的童谣,旋律轻快,却与此刻的氛围格格不入,更添诡异。夜色深沉,路上不见半分人影,只有路灯在雨雾中晕开一圈圈微弱的光晕,照亮她们前行的道路,仿佛一条通往永恒的隧道。
回到那间曾被林清源视作 “囚笼” 的公寓,三人并未立刻着手处理,而是先将他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卧室的大床上,解开防水布料。苏晴去厨房煮了温热的水,拧干柔软的毛巾,一点点擦拭他身上的雨水与泥点,从指尖到发梢,细致得如同在进行一场神圣的洗礼;沈冰月打开衣柜,取出林清源最喜欢的那件白色棉质衬衫与卡其裤,轻柔地为他换上,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他的睡眠;楚晓晓则在房间里忙碌着,将一束束新鲜的白色玫瑰摆放在床头、桌角,点燃的白蜡烛在房间里投下跳跃的火焰,空气中弥漫着玫瑰的芬芳、蜡烛的蜡油味与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成一种奇异而窒息的气息,既美丽又恐怖。
房间的墙上,那张四人合照依旧挂在最显眼的位置。照片里的他们笑得无忧无虑,少年少女的脸庞明媚鲜活。只是此刻再看,林清源清澈的眼眸里透着一丝不自知的茫然,而沈冰月、苏晴、楚晓晓的笑容背后,早已埋下了偏执与占有欲的种子,只是当时的他们,都未曾看穿这温柔表象下的疯狂。
“现在,该完成最后的仪式了。” 沈冰月的目光落在床上静静躺着的林清源身上,语气郑重得像是在宣读誓言。她走到衣柜前,打开内侧的暗格,取出一个精致的红木木箱,箱锁打开的瞬间,露出里面整齐摆放的三把锋利手术刀、消毒水、无菌纱布与三个特制的容器 —— 两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瓶,一个铺着深红色天鹅绒的锦盒,显然是早有预谋。
苏晴深吸一口气,眼神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只有眼底深处藏着难以抑制的渴望。“嗯,这是我们对他最后的爱,也是让我们永远融为一体的见证。” 她拿起一把手术刀,倒出些许消毒水仔细擦拭,刀刃在烛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却不见丝毫血腥气,反而透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
楚晓晓兴奋地拍手,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太好了!这样清源哥哥就会永远属于我们每个人,再也不会偏心任何人了!” 她拿起一把小巧的手术刀,在烛光下晃了晃,刀刃的寒光映在她天真的脸上,形成一种残忍而诡异的反差。
她们将林清源的身体调整成平躺的姿势,周围摆满了白色玫瑰与燃烧的蜡烛,跳动的火焰将三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忽明忽暗,像三个挣脱了人性束缚的幽灵。空气中的玫瑰香愈发浓郁,几乎要将人溺毙在这温柔的陷阱里。
“我先来。” 沈冰月走上前,目光专注地落在林清源的胸口,那里是心脏跳动的位置,是爱意最直接的象征。她握紧手术刀,深吸一口气,手腕微动,毫不犹豫地划下一道整齐的切口。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渗出,染红了洁白的床单,却不显得污秽,反而像一幅抽象的艺术画作,带着一种献祭般的神圣。她用特制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取出林清源的心脏,轻轻放入一个盛满透明防腐液的水晶瓶中,心脏在液体里微微浮动,仿佛还在为她们跳动。“这样,你的心就永远属于我了。” 她低头凝视着水晶瓶,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语气里满是拥有后的满足,“从今往后,你所有的爱、所有的牵挂,都只会为我而存在。”
接着是苏晴。她走到床边,目光落在林清源的头颅上,那里承载着他的思想、记忆与才华。“你的智慧,你的才华,你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曾让我着迷。” 她轻声呢喃,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更多的是志在必得的满足,“从今往后,它们都会与我同在,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指引我走向我们共同期盼的未来。” 她拿起手术刀,精准地划开头颅,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进行一项精密的科学实验,没有丝毫犹豫与恐惧。她小心翼翼地取出大脑,放入另一个水晶瓶中,防腐液将其完整地封存,仿佛还在继续思考着关于爱的命题。
最后是楚晓晓。她蹦蹦跳跳地走到床边,目光贪婪地盯着林清源的双手 —— 这双手曾无数次拥抱过她,曾为她画过画,也曾在最后一刻推开过她。“清源哥哥的手真好看,又大又温暖。” 她脸上带着甜蜜的回忆,指尖轻轻抚摸着冰冷的手背,“可是你后来却用这双手推开我,想要逃跑。不过没关系,从今往后,你再也不会推开我了,会永远抱着我。” 她拿起小巧的手术刀,利落切断了林清源的双手,轻轻放入铺着深红色天鹅绒的锦盒中,双手交叉摆放,仿佛在虔诚地祈祷,又像是在等待着永恒的拥抱。她轻轻合上锦盒,脸上露出幸福到极致的笑容。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血腥的混乱,反而像一场精心编排的仪式,庄严、神圣,又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诡异。
三人各司其职,动作默契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眼神交流间的了然与满足。当一切结束后,她们将林清源的身体剩余部分仔细包裹好,处理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仿佛这个人从未在这里留下过痕迹,只留下了属于她们的 “宝物”。
她们将三个容器摆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呈等边三角形,恰好对应着三人的位置。
沈冰月的水晶瓶里,心脏在液体中微微悬浮,仿佛还在跳动;苏晴的水晶瓶里,大脑安静地沉在底部,仿佛还在运转;楚晓晓的锦盒静静躺着,透着一种触手可及的温暖。三人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凝视着这三样 “战利品”,脸上都带着满足而平静的笑容,仿佛完成了一件无比伟大的事业,达成了永恒的圆满。
“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沈冰月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像是找到了最终的归宿。
“永远不分开。” 苏晴附和道,眼神温柔而坚定,仿佛在许下永恒的誓言。
“融为一体,直到永远。” 楚晓晓咯咯地笑着,举起手中的小银勺,轻轻敲了敲水晶瓶,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庆祝一场盛大的节日。
之后,她们取出林清源剩余的部分,一同分食而尽。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葬礼。
她们联系了林清源远在外地的远房亲戚,编造了 “林清源在雨夜写生时意外失足坠楼身亡” 的谎言,细节详实得无懈可击。面对亲戚的询问,她们哭得梨花带雨,悲痛欲绝,将失去挚爱的痛苦演绎得淋漓尽致,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亲戚们虽感意外与惋惜,但看着三人憔悴红肿的双眼,也未曾生出半点怀疑。
葬礼办得盛大而隆重。灵堂里摆满了林清源生前最喜欢的白色玫瑰与百合,花香与焚香交织,弥漫着哀伤的气息。沈冰月、苏晴、楚晓晓三人穿着黑色的丧服,跪在灵前,哭得撕心裂肺,时不时还会晕厥过去,被身旁的亲友搀扶着,场面感人至深。她们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面容憔悴,完美地扮演着 “未亡人” 的角色,引得前来吊唁的亲友们纷纷叹息安慰。
“清源自小就和你们三个亲近,情同手足,没想到这么年轻就走了,真是天妒英才。” 一位年长的亲戚拍着沈冰月的肩膀,语气满是惋惜,“你们三个要好好保重身体,以后互相扶持,好好生活下去,才对得起清源的在天之灵。”
沈冰月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双眼,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谢谢叔叔关心,我们会的。清源虽然走了,但他永远活在我们心里,我们会带着他的梦想,好好生活下去,不会让他失望的。” 她的话语真挚,表情悲痛,让人完全相信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苏晴和楚晓晓也跟着点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楚晓晓更是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紧紧抓着苏晴的衣袖,仿佛失去了唯一的依靠。没有人知道,在这悲伤的表象之下,隐藏着怎样扭曲的执念与疯狂的爱意,这场葬礼不过是她们为 “永恒” 举办的最后一场公开仪式。
葬礼结束后,三人将林清源的骨灰妥善安置在城郊的公墓(总不能骨头也齑成粉泡茶喝吧),墓碑上刻着 “挚友林清源之墓”,落款是她们三人的名字。
回到公寓,她们没有再提起林清源的 “死亡”,而是像往常一样生活,只是客厅的茶几上,多了一个精致的玻璃柜,里面静静摆放着那三个承载着她们执念的容器。她们会经常坐在沙发上,围着玻璃柜,静静地凝视着,仿佛在与林清源进行无声的交流,脸上总是带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年过去了。
这一年里,沈冰月凭借着出色的商业头脑与果断的决策力,在商界崭露头角,成立了自己的科技公司,事业蒸蒸日上,成为了众人眼中年轻有为的女强人;苏晴则将林清源的 “智慧” 融入设计,推出了一系列极具创意与深度的作品,斩获多项国际大奖,成为了设计界炙手可热的新星;楚晓晓凭借着天真可爱的形象与独特的才艺,成为了坐拥千万粉丝的网红,深受网友喜爱。
三人的关系依旧亲密无间,甚至比以前更加默契。
她们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起旅行,走到哪里都形影不离。她们会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一起面对遇到的困难,仿佛林清源的 “牺牲”,让她们达成了一种奇异的和谐,成为了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共同守护着一个只有她们知晓的秘密。
她们的公寓重新装修过,变得更加豪华而温馨,每一个角落都透着精心布置的痕迹。
客厅的墙上,那张四人合照依旧挂在最显眼的位置,只是照片里林清源的眼神被人用极细腻的笔触涂抹过,变得模糊不清,而沈冰月、苏晴、楚晓晓的笑容却依旧灿烂,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光芒,仿佛被永恒的爱意所笼罩。那个存放着 “宝物” 的玻璃柜,被摆放在客厅最中央,外面罩着一层薄薄的丝绒帘,平日里不轻易拉开,却在无人之时,成为她们最虔诚的朝拜之地。
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三人像往常一样,来到她们常去的那家咖啡厅的露天座。阳光温暖而和煦,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微风轻轻吹拂着,带来了阵阵花香与咖啡的醇香。
沈冰月点了一杯拿铁,用勺子轻轻搅拌着,眼神平静地望着远方的天际线,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满足的笑容;苏晴点了一杯卡布奇诺,目光落在街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眼神里带着一丝疏离,又藏着一丝圆满;楚晓晓则点了一份草莓冰淇淋,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吃着,奶油沾在嘴角,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清源已经离开我们一年了。” 苏晴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却没有半分悲伤,反而像是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沈冰月颔首,眼神温柔地飘向公寓的方向,仿佛能穿透距离,看到那个玻璃柜里的 “宝物”。“是啊,但他从未真正离开过我们,一直都在我们身边,陪伴着我们,见证着我们的一切。”
楚晓晓抬起头,嘴里塞满了冰淇淋,含糊不清地附和:“对呀对呀,清源哥哥永远和我们在一起,我们永远都是最亲密的一家人。”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旁边走过,是她们以前同一个幼儿园的老师王阿姨。王阿姨看到她们三个,脸上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快步走上前打招呼:“哎呀,是冰月、苏晴、晓晓啊!好久不见,你们三个还是这么要好,真是让人羡慕。”
“王阿姨好。” 三人异口同声地回应,脸上露出礼貌而温柔的笑容,与平日里对外展现的形象别无二致。
王阿姨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一丝惋惜:“时间过得真快,清源那孩子…… 唉,真是太可惜了,那么年轻,那么有才华。不过看到你们三个还能这么坚强地互相扶持,好好生活,真好。” 她看着三人,眼神里满是赞赏,“清源在天有灵,也一定会为你们感到高兴的。”
楚晓晓抬起头,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奶油,露出一个甜美如昔的笑容,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仿佛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她看着王阿姨,用清脆悦耳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句让人心头发冷的话:
“是呀,王阿姨。清源哥哥他…… 永远,和我们在一起了。”
阳光依旧温暖,洒在三人身上,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与周围的繁华景象融为一体。她们的笑容依旧温柔、甜美、天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仿佛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咖啡厅里传来悠扬的轻音乐,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车水马龙,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而美好。
只是没有人知道,在这平静美好的表象之下,隐藏着怎样扭曲的爱意与永恒的占有。那三个被精心收藏的 “宝物”,静静躺在玻璃柜里,见证着一场以爱为名的疯狂与罪恶,也凝固成了一种扭曲而永恒的 “幸福”。
这份所谓的 “永不分离的永恒”,终究不过是一场用鲜血与执念编织的美丽噩梦,在时光的长河里,静静地流淌,永不消散,也永远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