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桃被打包送回家之后,她与阮小白之间就断了联系。
阮小白每一天都会不自觉地往宁桃的作为瞟两眼,有那么几次她也心血来潮想要跑到宁桃家探望那么两次,但每次迎接她的都只有宁桃老妈那冰冷的眼神,她说宁桃还没完全恢复,只能一直躺在床上。
完全就是自讨没趣。
“这并不是因为我对她感兴趣,只是有点好奇,人变成丧尸...这是个什么原理。”至少她本人是这么说的。
后来呢,宁桃起来了,还跑来上学了。
“把我缝合起来是个大工程,还是挺让人苦恼的。”她的原话是这样的。
但不论怎么着,在经过了那次匪夷所思又诡异万分的深入了解之后,两“人”的关系比以前要熟络不少,也许是因为这两个家伙都属于不容易交朋友的非人类体质,所以某种意义上也存在着特殊的引力。
她们开始能正常搭话,时不时聊两句有的没的,都是十分正常的内容,并没有超自然的猛料,到后面,宁桃和阮小白甚至能一块回家一块吃午饭了。
“但说实话,我还是更想交人类朋友。”在中午吃饭时,阮小白对同桌的宁桃说道。
“说实话,我也差不多。”宁桃愣了一下,但还是一边将青椒炒肉送到嘴里,一边冷静地回答道。
“原本我愿意和你说话,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以你为跳板交更多的正常朋友,但没想到没遇到我之前你居然一个朋友都没有。”阮小白喝了一口汤,但也没落下说话,天哪!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一样,看你那么不着边际,以为你会有很多朋友呢...结果真是让我失望。”宁桃平淡地说道,然后丢下盘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呃...什么情况?”在隔壁桌的大安老师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怎么,没见过吵架的?”阮小白没有感情地回应道。
“你还知道这是吵架了啊...”
...
...
放学后,所有“人”都离开了教室,阮小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些无聊地望着窗外的风景,大安老师说要在放学后对她进行聊天特训,当然,阮小白觉得这根本没有必要。
她怎么说也伪装人类一年多了,说话聊天什么的简直就是手到擒来,根本没必要浪费美好的放学时间进行补习。
她会想起了中午大安和她在食堂的对话。
“补习?我根本不需要补习,我这个水平在伪人里边已经是完全的优等生了,再说我也潜伏了一年多了,该会的东西我早就会了。”
“那你这一年交到朋友了吗?”
“宁桃不是吗?”
“你给她打个电话试试,我允许你现在使用手机。”
阮小白拨通了电话。
“喂。”
“嘟——”
阮小白放下了电话。
“现在呢。”
“没了。”
想到这里,阮小白用余光撇了撇宁桃,她依旧在座位上低着头读书,也会时不时扭过头来看看阮小白,只是一旦对上了视线,她就会立马缩回去。
阮小白拿起了手机,现在已经是六点十分了,大安老师还迟迟没有到来的迹象,再这么等下去,就算等没了太阳也等不到这个大叔。
“好了,先走吧。”反正这不是正式留堂,放他个鸽子应该没什么。
阮小白这么想着,收拾好了书包,选了个能绕开宁桃的路线离开了教室。
[这当然不是因为我怕她,我只是单纯不想从她旁边经过而已。]她对自己强调着,阮小白不会相信自己产生了害怕这种情绪,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东西让她怕过。
只是现在,她的心里还是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黏糊糊地酱在一起,味道又酸又涩。
空旷的走廊一直通向楼梯间的昏暗,阮小白慢悠悠地晃荡着,无聊地欣赏着窗外在操场上训练的有体育生。
“呃...”走到楼梯间的门口,一滩白乎乎的东西就这么横在了阮小白的跟前,这极有可能是某人的午饭,但是...为什么在这里?
阮小白在鼻子前挥了挥手,打算换个方向走,虽然她直接跳过去滚到楼梯下也是可以的,但那样的强度就有点不符合纯良女高中生的设定了。
“怎么,不直接跳过去吗?”
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阮小白微微一愣,回过头去,站在她身后的是以为身着女仆长裙的陌生少女,她身形笔直,一头金色的卷发在落日发阳光下闪烁着,脸上戴着厚厚的防毒面具。
“你是...?”
“咱是潜伏于黑夜的影子,翱翔于天空的黑白暗蝠,典雅又美丽的超级女仆:安塔菲尼斯——!”
“等一下等一下!你的声音我好像听过。”阮小白直接打断了女仆的发言,使她原本刚刚要摆起来的招牌动作直接僵在了原地。
“你就是那个,十二班的欣宁...”阮小白的记忆力可是十分超群的,只要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存在,让她稍微在原地寻思那么几秒钟,基本都能准确无误的记起来。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阮小白觉得,在这种尴尬的环境下,她是不是该冒点冷汗?
“不...不是!”
呜哇...反驳得超级没有底气。
“欣宁同学,我就先不打探你在学校了玩Cosplay的缘由了...你现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安塔菲尼斯啦!”看样子,欣宁对这件事十分的执着。
“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都什么年代了,做个假身份连声音都懒得变的吗?真以为我认不出还是怎么着,你在拍什么子供向特摄剧吗?麻烦专业一点啊!专、业、一、点!”
“快闭上你的嘴巴吧可恶的伪人!平时看你那么沉默,没想到居然这么脱线!咱刚想要给你一些尊重,你就张嘴,刚刚可是咱的第一次自我介绍唱名啊!是咱迈出成为歼击女仆的第一步啊...可恶!气氛完全被毁啦!”欣宁使劲地跺着脚,听声音都能感觉到她快要哭出来了。
“不会吧,这就破防了?你莫不是...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阮小白反应过来了。
“伪人啊,难道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伪人吗噗——!”欣宁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一道白色的光揍了一拳,脑袋旋转着离开了身体,她被直接揍飞了出去!
欣宁的身体直挺挺地倒下,鲜红的血液从她脖子上的缺口里喷射出来,溅得到处都是,场面一度十分猎奇。
“她果然不是人。”阮小白看着自己的拳头,但相比于这点早已确认的事实,她更感到不安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这个家伙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而且...刚刚欣宁提到的所谓歼击女仆究竟是何方神圣。
仅有一点可以很简单地猜到,这个组织已经盯上身为伪人的阮小白了。
可就在她打算赶紧清理现场,逃之夭夭的时候,背后的一阵响动引着她回过了头。
只见欣宁的身体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小跑着抱起了自己的脑袋,插回了自己的脖子上。
“好痛啊!你下手都不说一声的吗?”少女摘下了自己的被打坏的防毒面具,只见她猩红的眼眸略带埋怨地瞪着阮小白。
“越来越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