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伦亚的身体一事，也只能先这么放着，叫她多熟悉一下，不要弄坏东西也就达到短期目标了。
至于靠着身体变强，那还不是时候。
修者需先修心。
这虽说也不是什么绝对的事情，但对于力量这种东西而言，心灵的修养却是必要的。
所谓修心，不是说涵养心性，也不是说坚守道心什么的。只是对世界的掌控越多，理解的事情就越多。天真的小儿与成熟的大人是完全不同的。
大人会比小孩子更懂得克制，更懂得取舍。
在修者获得力量这一条路上，回头看向下方的人，都会感觉对方如同小孩子一般。
小孩子会因为大人带他去医院打针而感到害怕。
人类也会因为无法理解比自己更高层的存在而感到害怕。
修心，就是不断理解自己之后不会因为自相矛盾之类的事情而先毁掉自己。
无论是善恶，又或是情绪，更或者信仰与欲望。这些平常理解到的东西，在更高的阶段时会出现根本性的变化。
就像是对“若是人被切开可以不死，那么切开以后，那一半才是自己？”这样问题的恐惧，对于自身存在不断理解而感到的虚无。
这才是练心的根本。
布伦亚很明显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贸然接触了强大的力量，最后也不过是自毁罢了。
修心简单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完全的神性就是二阶段。
她连最初的一个阶段都没有达到，就更别谈其他了。
留下布伦亚和虚缈在家里，我和梦悠则出了门。
并不是有什么正经事情要做，在大母神会那边的圣灵出世之前，我打算安静一会。好好的提升实力，等到那时再悄悄捡漏。
以现在我的实力，对付那个圣灵是完全没有希望的。连徐混我都打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从零开始成长，也是需要时间的。
这次出来，只是单纯的和梦悠出来玩罢了。
梦悠为了给家里面那对小情侣留下空间，所以就把我也拉了出来。
明明总觉得她才是最大的电灯泡，但她本人却毫无自觉。
按照她的说法，要是两人能在我们离开这段时间内，结出爱情的结晶那就很好玩了。
虽然我感觉不可能就是了。
目标定得很模糊，只是出来玩而已，没有什么具体的规划，梦悠显然也不打算再去之前第一次约会时去过的那个小湖泊。索性我们就在城里逛了起来，之前在国外呆了几天，回来以后看这些街道倒反有些不习惯了。
况且这座城市也只是边远的三线小城市，没什么人气，现在的话，街上更是根本没几个人。
这似乎是受到大母神会事件的影响，一个大陆的人消失了，这可不是什么可以瞒得住的事情。
人们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结果，正在等待官方的答案，有些地方的人民已经暴躁起来，各种像是世界末日之类的传闻屡见不鲜。
那些人就像是在大母神会灾难中的人一样，打杂抢烧，挥霍这生命的最后一份。
只是他们大概是错了，大母神会只有一个，毁灭也只会发生一次。人类的生活虽然会发生变化，但却不会停止。
说不定还会更好也说不定呢？毕竟今年的碳排放量一定会是几十年以来的最低吧。
据我所知，官方也在思考该如何让超自然力量走进人们的视野。人类现在还缺乏对科学的信心，贸然将超自然力量暴露的话，科学发展的停滞是可以预期的。只是不知道人类会不会有人认识到这一点了。不过这也没有关系，时间与惨痛的教训也会让人们清醒，当然也有可能在清醒之前就被自己玩死了。
那这些事情也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现在的街道上没什么人，这才是我们现在能看到的事情。
到处都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气氛，好在这里的治安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也发生了很多抢购和屯粮的事情，犯罪也在增长。但至少明面上还是有着秩序的，因为司天的人员也有帮忙维护治安，有精神安抚能力的人也在到处努力。
我们之所以清闲，只是因为没什么用得到我们的地方而已，司天其实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
我和梦悠走在街道上，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在开门的商场，虽然里面也没什么店在开门就是了。
我们来到商场三楼，唯一开着的一家酒店。柜台的服务员一副清闲的样子低头看着手机，见我们来了反倒是有些惊讶。
“两位吗？”
这家店外头挂着的牌子是特色烧烤自助，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家店为什么还开着，明明如果是自助餐的话，那准备的食材要是没人吃，那不就浪费了吗？
“嗯，是两位。”
我微笑着回答道。
“虽然时间还没到开餐的点，但今天也没什么客人了，两位也就随便吃吧，各种东西不限量了。”这前台的小姐，看起来还是老板，或许这家店是她一个人开的吧。
坐到了桌边，这家店中间是一个大转盘，厨师在里面现烤现做，一盘盘的食物被端上来，以供客人们享用。
制作过程完全透明，可谓是有安全保障的了。
厨师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这家店似乎也就只有这两人了。
烤肉在铁板上滋滋的冒着油，厨师熟练的翻动着烤肉，一边向我们搭话道：“这世道不是很太平啊，两位还出来吃饭吗？”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开店呢？明明没人的话，是你们亏吧。”
厨师愣了一下，笑着说到：“也没有了，开店的话，说不定能赚点，反正也不亏。所有的食材都是冷冻着的，现做，就算没人也不会亏太多。”
“只是有些怕会被人抢呢，前阵子隔壁就被抢了，那劫匪老凶残了，提着一把刀照人就砍。”
絮絮叨叨的说着，厨师已经烤好了一盘肉，将盘子放到了我们面前。量也没有太多，看来我们是唯二的顾客，这厨师干脆也只为我们服务了。
肉烤得不错肥嫩多汁，配上厨师调的烧烤酱，味道还是很好的。
“听说西边死了不少人哪......香菜要吗？”
“要的。”我回到着厨师。
“听说一个大陆的人都死了，这是真的么，总觉得像是政府那些家伙搞的阴谋啦。”
大叔......你这么说不怕被抓走吗......
“依我看，这就是合伙骗人来的，怎么一个大陆的人说死就死呢，那啥原子弹也不是这么玩的啊。”
厨师似乎天天看着外面的事情，依然是不太相信呢，毕竟普通人的生活也就是柴米油盐，哪里有的一个大陆说没就没的。
我沉默着吃菜，听着厨师发表自己的意见。
前台的小姐也走了过来，端起盘子也开始吃菜。
“咋又来偷吃了呢？要是又来人了怎么办。”年轻的厨师用责怪的语气说着，但眼中满是宠溺的神色，还顺手递了一盘烤好的肉过去。
这两人原来是这种关系吗？没在家里打扰布伦亚和虚缈，在这里倒是被秀了一脸恩爱呢。
“不要整天说些有的没的了，我们也就是开店烤肉的，国家想做什么我们这些老百姓还有什么可说的？说了也没用的。”老板娘吃着肉，对自己对象的高论没什么兴趣。
我转头帮正在和羊腿搏斗的梦悠擦了擦嘴，这家伙啃的满脸是油，也不擦一下。
“些些......”
口齿不清的道了声谢，梦悠依然抱着羊腿啃。
“你们两关系可真好呢。”老板娘用手撑着脑袋微笑着看向这边。
“是滴，我和绫关系老好了。”梦悠搂住了我的肩膀，满手的油差点就蹭我身上了。
“好好擦一擦啊！”我脸红了一下，然后赶紧拿纸帮梦悠擦油。
“总感觉啊，这莫不是要变天了，说不定是什么怪兽干的呢，有没有什么超级英雄之类的会去解决啊。”
厨师似乎开始胡言乱语了，但他的猜测却意外的搭了边。
圣灵出世，肯定会有众多神级前去讨伐。这可不就是超人大战小怪兽吗，
政府在这件事后，估计也会公布有关的事项了。不知道这两人有没有那样的运气和天赋，成为超自然能力者呢？虽然那样也不一定是好事。
这种事情当然是要看立场的了。
对于一个个体来说，成为超自然能力者自然是好事，因为世界的大道，不是为个人定制的。无论是魔法还是科技，都是群体性的东西。使个体变强，延长生命。那是至少是文明总体达到修心二阶段才能实现的事情，但让整个文明达到神明的等级。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所以，对于现在文明阶段的一个个体，成为超自然能力者对自己的延续是有好处的。但对于文明来说就不一定了。
文明是个体牺牲所铸就的，因为一个个体从一阶段跳出，达到二阶段时，在文明其他的个体眼中就是可悲的。被称为舍弃人性，恶魔，远离世界的伪神。这就是牺牲了，即使突破之后，便不会认为这是牺牲什么的，也不会有后悔。但只要其他人认为这是“牺牲”，那人们就会畏惧走这一条路，这却也是进步最大的阻碍。
这些都是正常的反应。
这样的转变或许温和，或许激烈。但总归想要存在下去的话就要经历。
但超自然力量的介入，就会让这样的过程变得多姿多彩，文明的生命力得到提升，但困难也随之到来。那一定是更加残酷的争斗吧。
不知道面前这两人，在这洪流之中，会选择偏向哪里呢？
但这些依然不关我的事，因为我啊，就只是一个毁灭世界的存在罢了。
梦悠终于啃完了羊腿，擦了擦嘴，笑着对我说到：“绫，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