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六人经过短暂的休息,又准备踏上征途。只是经过刚刚不要命的逃跑,他们略微有些迷失方向,也不能原路返回公路,要不然只会被丧尸逮个正着。
“这里似乎是一个搬迁过的村子,大部分房子都破破烂烂空空如也,这栋木屋也是除了几件家具和一堆烂的不能再穿的衣服啥也没有。”刘艺擦着脸上的汗。
贝阿特正想说什么,却被林璐的大喊打断。
“不对啊,大家快来看!”
林璐在二楼一间小房间里大喊,引得众人都赶去了那间小房间。贝阿特在门口停住,看着林璐正举着一把只比她矮一点的有一点年头的步枪。
“这不对吧?怎么这人家里还有枪啊。”胡南海震惊,下意识想去摸那把枪,却被贝阿特拉住。
“小孩子不要玩枪哦。”贝阿特用手指戳戳他的头。
这房子是很老的房子了,如果主人是个功勋老兵的话,又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交枪令不一定能落实。家里收着步枪也不是不可能。
陈靖接过步枪,端详着:“这枪长得好奇怪啊,感觉从没见过这样子的枪。”
“这是R1894杠杆式步枪骑兵版,采用五发弹仓供弹。”贝阿特仔细看看了,说道。作为打架田野1的老玩家,这把枪可是必须认识。
“你怎么知道?”陈思雅怀疑的看着贝阿特。
“我说我是打游戏认识的你们会信吗。”贝阿特摆出一副很屑的表情说。毕竟陈靖说到底也是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对游戏还是会有偏见,一想起这奇怪的没来由的偏见,贝阿特还是会有点气。尤其是中年人会给打游戏的女生打上不贤惠的标签。
“如果你很懂枪的话,这把枪就给你吧。”陈靖说着就要把枪递给贝阿特。陈靖没有对她从游戏里得来的知识表示不屑,反而选择相信她,倒是搞得本来很不爽的贝阿特不好意思了。
“啊嘞?哦……我……我知道了。”贝阿特脸红着手足无措的接过了步枪。林璐又递给她一盒子弹。“虽然没有打过这把枪,不过之前去枪械俱乐部打靶时也打过结构类似的枪,所以没问题,相信我吧。”贝阿特熟练的装上撞针,对着空气扣动了扳机,枪机很清脆的发出了金属撞击声。看来还能击发。
“应该能用。”贝阿特把眼睛从一直把玩着的枪上移开,看向众人。而大家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你这……也太熟练了吧……”陈靖目瞪口呆,“你不会真实身份是什么超级特种兵吧?”
“我爸小时候经常带我去靶场玩枪啦……”贝阿特尴尬的笑。
“她爸爸是外国人哦。”林璐探出头来补充。
“怪不得姐姐是蓝色眼睛金黄色头发呢!”胡南海凑上来很贱的说了句,“听说金毛都是败犬呢。”
滚啊二次元。
众人收拾好东西后接着出发。目前打算沿着这个村里的马路一直走,至少可以走到这村子的新址过夜,不用在漏风的木屋里过夜。
“这里应该是社主党扶贫时修的路吧,看样子这些村民是从山上搬到山下了。”陈思雅打量着这条不宽却承载全村人生活的新希望的公路。这条路穿行于山间,弯弯曲曲的通向山下。山不高。路两旁一边是山壁,另一侧则是斜坡,长满了灌木和不算很高的小树。
“你们觉得新村子里会有人吗?”林璐蹦蹦跳跳的边走边问。
“不知道,不过附近确实一只丧尸都没看到,这么说有人居住也合理。”陈靖道。
“丧尸会往有人的方向走吧。”贝阿特淡淡地说。
走着走着,刘艺突然惨叫一声,贝阿特赶紧回头,看见他捂住脚大喊着。贝阿特顺着腿往下看,一个用树叶遮住的捕兽夹咬住了他的小腿,咬合处渗出了鲜血。
林璐第一个走上去:“大叔你要坚持住啊,我们马上来救你!”陈靖接着也走上前去,想用手拉开捕兽夹。
不对劲,这里怎么会有捕兽夹?要抓动物的话怎么会把捕兽夹放在马路上?何况还是这种无齿的,如果是捕鹿或者别的野味是会被挣脱的。贝阿特看到大家围着刘艺急得团团转,就跑到路边的灌木丛里藏起来,从背上解下步枪,上膛。
不对,这根本说不通,即便是为了击伤人,这么做也不合理。平白无故在这里放捕兽夹?根本就多此一举,夹伤一个路人对设置陷阱的人有什么好处,打劫吗?
打劫……吗?贝阿特紧紧盯着马路上的情况,如果有人想着要打劫的话应该就在附近,听到惨叫声就会过来才对。随时都会有一队全副武装的人从山下赶来吗?
贝阿特感觉有个冰冷冷的管制物架在了自己后脑勺。
“哟,小姑娘挺警觉啊。可惜了,你觉得适合藏人的地方,我们也觉得适合。”一人在贝阿特的耳边说。她说话带起的滚烫的气流吹在贝阿特脸颊上。是温热的,但却让人脊背发凉。
什么时候到我后面的?一直在吗?为什么我根本没发现?
“看看你的同伴,哦哟哟,真是天真的有些可爱啊。他们在救人吗,哎呀,多么感人啊,丝毫察觉不到危险已经来了呢。”后面的人继续慢慢说着,“我欣赏你,不过,先把枪,放下吧我的宝贝,乖乖听话。”
她的语气温柔至极,温柔到让人恐惧。贝阿特乖乖的把枪放下,双手举起。
几个拿着各式枪械的人已经把剩余五人包围了。
加上身后一个人,一共五人,每人都有枪,两女三男,看样子就是在附近打家劫舍的。
“又有几个看到幸存者告示来的sb吗?”不过这几个确实也太穷了,身上啥也没有啊。”一个男人说到。
观察,要观察,冷静才能活下去,就像是残局,必须要用一切方式搜集情报才可能活下去。如果就在这里结束的话可就……
观察,贝阿特强迫自己观察,但是恐惧使她剧烈颤抖。不错,她敢晚上一个人关灯玩恐怖游戏,但这确实悬在自己头上的死亡之剑,是完全降维的恐惧。说到底自己只不过是很听爸妈话的19岁女孩。
要死了要死了……
“喂,你们五个,在地上跪一排,快点的。”那个男人呵斥着,一边搜着各人身上的东西,一边骂骂咧咧。
“艹,这几个人身上根本连个屁都没有。”
“要抓回去吗?”另一个女人说道。
“艹,家里人本来就够多了,要不咱还要在这里干这差事?”男人吐了口痰。
“也是,那杀了吧。”女人耸耸肩。
第二个男人掏出枪,刚准备开枪,却被贝阿特身后的那女人制止。
“咱几个天天在这蹲点也无聊嘛,不如来找找乐子。”身后的女人用手捏住贝阿特的脸,“再说,我对这孩子很感兴趣呢,总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感觉很像我呢。”
一点也不像!观察,贝阿特,观察,要活下去,至少让林璐活下去!她看了看跪在地上无声哭泣的林璐。
“求求你,至少让……”贝阿特刚想和他们祈求,身后那女人却一枪托砸在她头上。贝阿特无力的倒在地上,她想再站起来,却发现手脚根本不听自己使唤。她只好趴在地上。
“不!”林璐哭喊。
女人抓住贝阿特扎在脑后的马尾辫,把她的头提起来:“老娘最讨厌的就是乞讨了,你知道吗?我明明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做这么伤我心的事呢?”
贝阿特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在脸上滚动,自己是在哭吗?
“喂喂,别哭呀,哭这么早,好戏都还没开始呢?”女人粗暴的擦去贝阿特脸上的眼泪。
“不,求求你们……”贝阿特止不住的抽泣。
“艹。”最开始那个男人大骂一声,“听不到我们说话吗,我们最讨厌乞讨!”
女人制止了他,她凑到耳边轻轻的对贝阿特说:“你,想让谁先死呢。”
什么?让我来决定谁先死吗?开什么玩笑?这是魔鬼的法庭。
“这不是个很难的问题吧,你回答我,你想让谁先死?不说的话,那就都一起死了哦。”女人用甜蜜到窒息的嗓音耳语。
空气在凝固中沉寂了许久,当良久的麻痹感过去后,痛觉开始苏醒了,想闻到血的饿狼一样。
“我。”贝阿特很小声的说
女人着实愣了好一会,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其余几个人也跟着大笑。
“我再问一遍,在这几个人里面,你想让谁,【先】死。”
不是选择题,是排序题,无论怎样都是死。那便是根本没有选择。
“我最后问一……”
“你。”贝阿特闭上眼睛说。眼泪依旧从眼角流出。
女人这次又愣了愣,然后笑得更开心了。第一个男人笑到躺在地上起不来。
哈哈,真有意思。
“算了,轮到你了。”女人放下贝阿特,任其趴在地上。走向陈靖。
观察,贝阿特,观察。那把1894就在自己身后三四步的距离。
“这位,是您的妻子吧。”女人用枪指了指陈思雅。后者害怕的直往陈靖怀里钻。
“是。”陈靖颤抖的回答。
女人又打量了下因为腿痛而倒吸凉气的刘艺,然后把匕首递给陈靖。
“杀了他,你的妻子就能活下去。”女人冷冷的说。
陈靖战战巍巍的接过匕首。
“我们是一言九鼎的,你只要杀掉这个老头,你就可以和你老婆活下去。只要你听从我的指令,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你知道吗?”
陈靖看了一眼刘艺,后者害怕的说不出话,裤子都吓尿了。
男人狠狠踢了陈思雅一脚,让后者痛的叫唤。
“不要以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男人见陈靖还没反应,直接一把把陈思雅提起来,把匕首直接压在她脖子上,陈思雅刚一挣扎,脖子立马就溢出了鲜红的血。
陈靖大吼一声,狠狠地把匕首扎向刘艺,紧接着是第二刀,第三刀………
“啊————————!”陈靖一边死命怒吼着,一边近乎癫狂的把匕首扎向刘艺,直到后者倒在血泊里。
那五个人都被惊呆了。
观察,贝阿特,观察。只要林璐能活下去就好。自己无论如何都活不了多久了。只要在往后挪一点,就可以够到步枪了。五个人,女人离自己最近,但是是背对自己的,而且枪也是怂拉在手上,并不是首要威胁,男人面向自己,但拿刀架着陈思雅,所以也不是最主要威胁,持枪警惕的第三个男人是威胁最大的,尽管他从头到尾一直在边缘,没有说话,但现在必须杀掉他了。
他们没在开玩笑,都是草菅人命的恶棍。必须前进,不前进就会死。
“林璐快跑!”贝阿特马上一个翻滚到枪旁边,举枪瞄准了第三个男人就开枪,但是随着咯哒一声,子弹没有被击发。
只检查了撞针,却忘记检查子弹底火了。
来不及多想,贝阿特马上以枪为棍,一下狠狠砸在女人头上。紧接着转身一脚飞踹在第三个男人的肚子上,把他踢飞了好几米。第二个男人举枪要射,贝阿特却眼疾手快,一脚踢开了他的枪,紧接着抽出小刀,刺穿了他下意识护向身前的的手掌。
还有一个,在身后,来不及转过去面对她了。贝阿特直接俯下身子,正好避开了第二个女人瞄准自己头部的射击。
她夺过女人过度前伸的栓动步枪,一个高踢腿正中那女人的面门,然后就拉住林璐的手,往灌木丛里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