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 「夜晚」

作者:寒歌新梦 更新时间:2023/7/5 18:00:40 字数:2148

从床上惊醒,梦中的画面不断浮现,什么都没法思考,现在脑子里只有梦中父亲对我的说的那些话。

一切都是因为我吗?都是我害死了爸爸妈妈吗?

「都是因为你!」

耳边不断传来父亲的声音,尽管我捂住耳朵依旧能清晰地听到。

快停下来!不要再说了!我不再想听了!用自己心里的声音去对抗它可依旧是无济于事。

如果正如父亲所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话,我还是去死比较好吧,我果然不适合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想再次见到爸爸妈妈,和他们一起生活,也就只有死了吧。

想象着刀的模样,可什么都没有,这里不是幻梦境,是现实。

注意到床头柜上的一把剪刀,颤抖着拿起它对准自己胸口。只要这样狠狠地刺下去就行了吧,就能够见到爸爸妈妈了对吧。

「羽。」

阿特拉克用手握住我的手,然后顺走了我手中的剪刀。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面对眼前的阿特拉克,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明明自己说过不想死,可现在却做出这种事,我害怕阿特拉克责骂我,害怕他打我,虽然这些都是自己应受的。

阿特拉克说话的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他坐在床上朝蜷缩在角落的我伸出手。

看着越来越近的阿特拉克,我又往里缩了缩,闭上被泪水浸湿的眼睛,等待着阿特拉克对我的惩罚。

阿特拉克的手触碰到我的脸,我的身体随之一颤。

但和我想的不一样,阿特拉克并没有打我,他温柔地为我擦拭眼泪。

「没事的。」

他将我抱在怀里,在严寒的衬托下阿特拉克的怀抱显得格外温暖,这股温暖直冲心灵深处,击碎了我最后的心之壁。

在阿特拉克怀中的我脑中不断回忆起和父母的点点滴滴,眼泪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的流下。

阿特拉克一边抚摸着我的头一边安慰我,即便是如此吵闹的环境,我依然可以听到阿特拉克的心跳声,急促的心跳声。想必他也是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但还是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安慰我。

「我们去外面吧。」

语毕。阿特拉克将我带到了屋顶上。夜晚姆•图兰很寂静。

想起以前,父亲因为一点小事被母亲踹出家门,一整天都不准进门,父亲很听母亲的话,确实一整天都没回来,他凭借自己高超的攀爬技术爬到了房顶上,然后在夜晚的时候敲响我房间的窗户,我和他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房顶上看着繁星点点和月色朦胧。

「羽,迟早也会离开我们独自生活呢。」

「不能一直和爸爸妈妈一直在一起吗?」

「不能哦。」

「为什么?」

「因为我们会变成老头子和老太太。」

「而你会长大成为一个年轻气盛的人。」

「我们会驻守原地,而你将远走高飞。」

「我不懂。」

「以后你就会懂的。」

父亲望着坐在他怀里的我露出微笑,我们就这样在屋顶上聊天,父亲说了很多,但是我听不懂,那时的我只要能和父亲说话就很开心了。

「虽然现在说有点早了,但我还是想现在就告诉你,等你远走高飞之时一定要记得……」

「记得什么?」

「要犹如燃烧在风暴中的一支火炬,一如绽放于温室的一支蓓蕾,怀抱着炽烈而坚韧的意志,亦曾不忘显露出一缕柔情。」

「嗯,我会记得的。」

那天晚上是很开心的晚上,我和父亲在楼顶的谈话声被母亲听到了,她把父亲从楼顶上薅了下去,又把他训了一顿,父亲应该是知道自己确实做错了,所以没有反抗,一直在低头认错。

回到现在。

夜晚的风很大,但在阿特拉克怀中就完全感受不到寒冷。

不知何时月亮已经摆脱了云彩的束缚,望着在洁白月光下的天空,似乎和白天一样明朗,云朵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很有层次感,比白天要优雅许多,我的心情渐渐的平复下来,但依然抱着阿特拉克不肯放手。

「可以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再次提起这个问题,我现在应该回答他吗?应该把自己的事都告诉阿特拉克吗?自己的内心依旧在挣扎,但我觉得现在的我应该把事情都说出去。不,我必须说出去,现在是很不错的时机,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而且说出去也对我有好处就不用每天都过的忐忑不安了,阿特拉克也不用为了我的事而烦恼了,所以一定要在这里说出去。

「还是……不愿意说吗?」

阿特拉克望着低头思索的我说道。

「我……会说的……」

「嗯,那就好。」

(^-^)

羽用着颤抖的声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全都说了出来,而我则是仔细地听着。

她一直在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也许是不想让我看见她流泪的模样吧,但泪水还是伴随着过去一点点流下,每当这个时候我便会为她擦拭眼泪。

「对不起,羽。」

「为什么阿特拉克要道歉?」

「因为我没有好好的保护你。」

羽的过去比我想象的还要悲惨,而我却没有及时的去了解和关心她,只是一味的用着自己觉得可以让她振作起来的方法来对待她,可现在来看我的方法是完全错误的,这孩子一直在默默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并且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生活着。

老实说我不怎么懂得和孩子交流即使是活了这么久,所以羽也相当于是一个实验,让我能够成长的实验,虽说是实验但我并非不珍惜她,她是我的第一个弟子,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她来说都有着非凡的意义,因此我才想要保护她,让她能有幸福的生活,不要再消沉下去了,但似乎是起到反作用。

「这不是阿特拉克的错。」

「都是因为我自己没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情绪就很躁动不安,所以才做出来那种事。」

我将羽好好地抱在怀里,不让寒风去伤害她,羽也很老实没有乱动,只是有时会和我靠的紧一点。

「羽。」

「你知道吗?」

「一个真正想死的人,不会再计较人们说什么,一个拿死说来说去的人,以我的经验来看并不是真的想死,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还在,还在渴望爱。」

「爱吗?」

「没错。」

「我会帮你的,帮你找出那个凶手,同样的将来我也会爱着你,你是我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我最宝贵的弟子,以后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这样我也能跟好的爱你。」

「谢谢你,阿特拉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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