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
“咯咯,咯~”隔壁楼下的鸡每临近7点时便叫个不停,吵的人无法入睡,不过还好它比闹钟好使,到也省去买闹钟的必要。赵玄边从床里爬起来边听着这勤劳的老公鸡嘹亮的叫声,忍不住地在脑海里吐槽。他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睡眼朦胧地看着山边初露青幕的黎明 。打个哈切后,伸手往右一招,只见那原先了无一物的墙上竟然似水中波纹般荡漾,而后,两道涟漪的中心,伸出两根似是玉制的,如触手般的东西。
那东西圆润极了,且其内各色光华流转,虽形状怪异;但也是极好看的。它最前部各自挂着裤子衣服,并把这些放在赵玄身旁。赵玄衣服穿好,整理好,洗漱好,便下楼去了。
脚下的拖鞋咯噔咯噔的,从下往左往右的闹进了厨房里,靠着窗子的小桌子上番茄炒蛋,青椒肉丝,腊肠等一类家常便饭正冒着热气,虽是家常;但依旧香气扑人,勾人馋虫。
那东西也在。它静静飘在凳子上方,还无风自动。赵玄闻了闻菜香,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他赞叹“浮生,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以后咱这一大家子,没了你怕是连吃饭都是个问题”。说着他把手放在浮生的树枝上,撸猫似地摸起来。
光滑,还冰冰凉凉的,手感真不错。
过把手瘾,赵玄注意到还有个位置空着。他走到厨房门口,往楼上喊“衔龙,别玩你那鸟了赶紧过来——”
他刚喊完,楼上就冲出一道黑白分明的闪电。而在闪电即将越过赵玄时,一只大手往前一抓,将闪电抓住,随后云雾缭绕手臂,又在几息间散去,一把护手处二龙衔转阴阳;剑身处黑白纹路交错的八面汉剑便出现在赵玄手中。他看着剑无奈叹道“你呀你,咋还比我还毛躁呢,真是拿你没办法”说罢,手一挥,剑便变成一条俊秀神异,通身黑白;金色符纹浮动交织于眉心的小龙。这小龙见自己犯了错,就踏这云靠在赵玄的脸旁,蹭着脸撒娇卖萌。赵玄无奈“引以为戒,吃饭吧。”
他坐回桌前,准备吃饭。等他动筷后,浮生和衔龙才动筷。只见,清晨已过玄天色,金辉破云霞,道道光转,人间留驻,散入百姓家,于赵玄他们桌前映出浮生停在饭上的枝丫的影子;不断流向浮生的点点星火;衔龙一口一个比它嘴还大的腊肠的饕餮模样也被披上了一层金纱。
吃饱喝足后,赵玄就带着藏在卫衣帽子里的衔龙,出门去了,浮生则留在家中打扫。
蹋着朝阳,赵玄走在去往右街山丘公园路上,看着公路下熟悉又陌生的群山和初阳,突然感觉有些好笑——归山镇和离平镇,这一个地方居然在不同世界有着意义完全不同的名字,不知道是你独处一份,还是世界的不同本就如此。不过,离平镇倒是比以前的归山要繁华一些,毕竟之前的菜园子和荒山居然成了公园,真是造化弄人。
不过也好,公园不错挺漂亮的。
想着想着,这路就走到了尽头。呼出一口带有饭菜香味的气后,赵玄随即在山顶的亭前抬头看向因风漫游的白云,眼中流露着羡慕与向往。看罢,他低下头轻声说“衔龙,待会要是我失败的话记得在接我的时候隐藏好自己,知道吗?” 背后的帽子动了动。
“嗯,好”多说无益,赵玄一只手紧握着一个隐字古文,一只手则在嘴前画了一个移字古文,做完这一切,便往山崖走去,如一位去不复返的壮士。山边一阵阵山风拂过,吹动着发缕摇动着树木,沙沙的叶声响起更是为无人的亭旁多添几分萧瑟, 最后,眺望山崖,不住的风声从山下吹来,呼唤着本能的恐惧,在微弱的咽口水声中,赵玄纵身一跃。
呼啸的狂风自他耳边吹过,云气蒸腾拉和住他的眼睛,在闭眼那刻,此前失败的经历逐一浮现,如走马观花;如苦心忠告。
衣物飘飞的声音,同风声交缠。
“呵呵”赵玄自嘲一声,接着,他放开心灵,感受风中的律动。
清晨的凉风拍打在脸上的感觉,老实说,真的不怎么舒服,尤其是在高速坠落中,简直让人窒息。
但好在,踏入归元的他并无多少难受的感觉。风声贴着赵玄的耳,不住地呼啸,隐约间,赵玄感觉,身心在逐渐交融不分彼此,从胸口开始,一缕白云浮现,在风里如火一样飘摇,起初还小,随后,越变越大,直到淹没四肢、头部、肉身联同魂灵,都化成了云,在绿树间,在金光里,氤氲起一片五彩的旖旎云气。
他在这样的状态里,沉醉,忘却自己,而后,他的身心所化的云烟,侵染周遭,把周围也变的模糊起来。于是,时空开始扭曲,且显现出无序规则,混乱时空。无数事物拼凑的世界在此刻,展示它的一角。
此间种种,赵玄毫无知觉。
他只感到,自己离成功不远了。
本能一样的,他那不断扭曲变化的云身,向诡异的世界延伸。在即将触碰的那一刻,镜面破碎的声音,响起,空间破碎成巨口,一双骇人的眼睛则在混沌中睁开。
就在赵玄即将被吞噬时, 几粒五彩的珠子,不知从何而来,倏忽间,没入他的云身里。紧接着一道的龙吟,在他耳边响起,震耳欲聋,赵玄骤然回过神,感知到自己的状态,他心里一阵后怕,连忙将云气缩回,继而一切异样散得无影无踪。
赵玄看到崖底已近,心里叹息,又失败了吗? 但那几颗珠子给了他新的希望。
他运转起腰间的衍道符,固守住心神,将额中的无极瞳睁开,随后银光划过,他又回到崖顶 再次坠落,五颗珠子将他环绕,速度极快,如散着荧光的纱带般。同时他还乘机将帽中的衔龙束缚住扔出。但没过多久,衔龙挣开束缚如闪电般飞射去,想要接住赵玄,衔龙未忘赵玄的叮嘱,它的周身绕满云霞,于是,一道二十米长的云烟竟往人间落去。
山崖边上依旧吹着晨风,除树叶的沙沙声外,再无其他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