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中,王轩在一栋木楼里打着手电往外面看。他手扒拉在窗棂上。因为天冷,所以一根根的手指都冻得通红,在手电的的照耀下,窗棂上的手指变得不像手指,倒像是几根干瘪的红胡萝卜。
同样冻得红彤彤的稚嫩脸蛋上,上下两排的牙齿在不断打颤,好在头上套着的兜帽,让他得到一些温暖。
不然,他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时间就样过去了,他立在窗口呆望着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年纪轻轻的,不似风,似顽石。
是不是被冻麻了?
外面的雨很大,昏黑的天里也瞧不见个啥,仅有几片,被狂风剐落的叶子从他眼前飞速掠过,而后又来几片打在了他的黄棉衣上,同雨一道。
风里的鬼嚎,屋里的咯吱,河里的轰隆,这些都在给他加压。
终于,他有些受不住了,把手收了回来,把灯放下,蹲在地上,手掌合十,用嘴往里面哈气。搓搓手后,仍然冷,他便一下子把手伸到他后颈脖。
温暖了,脑子也活络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把手电拿起,又保持起了之前的姿态,手电的光的位置的变化,快得像是浓雾里的一道闪电。
赵玄和浮生在雾看到这孩子后,停住了。
赵玄立在雾中,看了一眼,突然要下去。浮生拉住了他。
“老大,这是些吃的,你等会儿给他,垫一下肚子”浮生边关切地说,边在空中唤出根白玉树枝。
树枝上挂着个黑色塑料袋。
赵玄接过,往里面瞧了一眼,见是今早剩下的包子,躺在袋子里像刚出炉一样,香气氤氲。
浮生又顺手递过来一黄色保温杯。
“让他先喝点汤。”
“周到。”
赵玄点头,提着袋子,拿着汤,就带浮生下去了。
轻风过后,阴冷的屋子里,又迎来了两位客人。
刚一见到王轩,赵玄就打招呼说:“孩子 ,爬在哪那么久,也该累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赵玄话还没说完,就见王轩单手撑着窗棂,翻身越出窗外
尴尬了。
赵玄放眼望去,外面黑茫茫的一片,只有手电的一缕光,在下面掠过灰瓦,转瞬即逝。
“啧,这崽子,反应可真快。算了时间紧,就不跟你玩捉迷藏了。”
一根金绳,从赵玄兜里快速飞出,没入黑暗。
他自己则把塑料袋和保温杯放在柜子上。打个响指,一盏明灯亮起,昏黄的灯光带来点暖意;两把椅子飞来,落在蚊帐床旁的老木箱旁。
赵玄落座,把吃的放出来。他用幻化出来的碗盛汤,托着碗底,把这冒香气的热汤送到了刚被绑回来的王轩的鼻子底下。
王轩看了看眼前这位长相仁厚的大叔,有些模糊了的意识,模糊了他的眼,他好像看见自己的姐姐在那笑。
“唔.......”
“喝吧,没毒,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坏。”
王轩干裂的嘴唇,迎来热乎的汤,模糊的意识也 一下子清醒。
赵玄才把他松绑,他便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抓住碗,咕噜咕噜的把汤喝得一干二净。他要吃包子时,却被赵玄拿了过去。
王轩的眼中,顷刻间涨满泪。
赵玄劝他时。
“你别哭啊.......”
他突然泪如泉涌地说“我没哭,这是有些不舒服,呜呜...你要我做什么你就....说吧,只......只要......呜....只要你不把我卖了。”
这孩子一边倔强的说,一边用手抹去止不住的泪,眼泪一粒一粒地从眼眶里掉出来滚落在桌子上溅出几片泪渍。一阵凉风袭来被赵玄拦住。可这孩子还是打了个喷嚏。霎时,他变得可怜又狼狈。
赵玄把纸递过去说:“不卖你。你年纪小小,是谁把你给扔在这儿,难道就不怕你丢了。”
孩子接过纸,抽泣地说“是我师傅,他说......他说这里有东西能救我妈,我就跟来了。”
赵玄听到后,边问浮生边说“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为什么要拐......额,带走你?以及是什么能救你妈妈呢。”
浮生现在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老大,鱼王被青蛇托住暂时没法破坏了。王坎他们也在玄甲的帮助下,也暂时没有危险。其他人和你留的分身也都到了避难所里。
有找到这孩子师傅的痕迹吗?
好像有个中老年人,大概在三小时前活动在这屋里过。现在正在找他。
孩子的泪眼里闪过犹豫,但当赵玄把香喷喷,白嫩嫩的包子推过来时。
他便不假所思地说:“是和一条蛇有关的东西,而带我走是因为我天生就是个练武奇才。”
然后,他趁赵玄思索之际一把抢过包子,并把它护在臂弯里,用才擦过眼泪的手把它们一个个往嘴里塞。他的眼泪已经干涸,狼吞虎咽的模样让娃娃脸变了形,并在嘴角处微微勾勒起一抹狡诈的笑。
赵玄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
而王轩这时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后,王轩连忙心虚地低下头。
当再次抬头后,他发现原先的大叔已经不见人影,正要找时,一阵巨大的怒浪拍地声,乍然到来。惊得他连忙往窗子下躲,随后才慢慢的在强风中艰难地探出头来。他用手挡住风慢慢地在手缝里眯着眼看,这一看便见到了令他一生难忘的场景——滔天的紫黑光线,撕裂云雾,侵染万象,把他视线内的一切的一切都染上不祥的流动的紫色,大树被吹的一边倒,像一个个的都伸直了手,露出利爪想要不顾一切逃离灾难的连滚带爬的狼狈鬼魂。王轩顺着一切的中心看去,看到一条巨蚺在那对着几把从云里的巨剑,张开血盆大口无声咆哮。
而在紫光的边缘里他似乎看到了刚刚的大叔。
是他吗?
王轩倒下前想到。一条白藤随即来到把他缠绕。
“艹!没想到还有这茬,这tm怎么就这么巧”赵玄怒火中烧,在云上忍不住地骂出声。
“老大,我已经把他保护起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做?”浮生在风中死死地抓住赵玄肩膀并问道。
“找到,那孩子师傅了吗!”
“找到了,有一处很奇怪的地方,应该就是哪里!”
“好”赵玄马不停蹄地拿出一片千汇叶符,握在手里,风吹在他手上好似穿透了般,一条条金字光带自手缝中飘散,又在后方汇聚编织出另一位赵玄。
“浮生,你跟分身去调查哪里,我和龙子去镇压青蛇。”
“知道了,老大。”
浮生应答后,从肩膀上脱离,随后便消失在赵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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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
青蛇在河中迅捷地游动在一把把从云雾伸出的巨剑间,巨剑袭来,它亦以咆哮之姿,用巨尾一一抽散。陆源拔剑燎原之火逆风砍向七寸,青蛇猛地转头向下砸去,却受到马天瑜的剑光侵扰,偏了方向,砸在陆源一旁的水里,霎时,几米高的浪花重重地浇在陆源头上,眼见火剑就要斩在青蛇身上,岂知这妖孽又是一记摆头撞来,破开了水幕骤得冲到陆源眼前,好在将撞未撞之际,先前被青蛇抽飞的鱼王咚地一下撞在了蛇妖身上,几把云剑也顺势将蛇妖的行动钳制住。
锵!
当火剑砍在蛇妖身上后,犹若金器敲击之声,响在此方天地间,震耳欲聋。
不料,如此之击也未击破这条狂暴妖蛇的鳞片。火剑划过,留下一道焦痕。
但陆源依旧忍着意识撕裂之痛,手紧紧地握住灼天,以云剑为着力点登上空去,并迅速地扭转身躯,双手持剑,如天坠流星般,向下狠狠地劈去。
滋滋烤肉声,响在陆源耳边,他清晰地看到自己将那蛇妖劈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接着他便被因痛意而拼命挣扎的蛇妖甩了出去。
“陆执剑!”马天瑜见状,连忙将陆源要砸上的树木一一砍到,同时讯速地挪动身体到其身后,稳住陆源的身形。
而另一边,鱼王趁青蛇痛苦之时,快速在凝聚出一颗水球,拋向青蛇,将其砸入水中。鱼王紧随其后,欲再度发起攻势,却被轰然冲出水面的青蛇再度一尾巴抽飞。鱼王挣扎地想要再战,谁知,一条条粗大的藤蔓飞快的把他缠绕,带起,吊在了空中。青蛇吐舌,缓缓地靠近鱼王。一朵朵白中带紫的花卉,渐渐地开满他的蛇头,似鬓毛。蛇身蜿蜒,哗哗的水声下,马天瑜护着陆源不断地砍碎身旁藤蔓,她看着青蛇,仿佛看见一条条苍白干瘪的手臂在水里划动。
鱼王哀嚎地发出声响,挣扎的对象已经改变。青蛇嘶吼出声,血盆大口下是巨镰般的毒牙;白紫邪花里如索命冤魂睁眼;它们盯着鱼王,道道竖瞳里是冷血的漠然。
可轰的一声!变故再起,黑白巨剑,破开云扉从天而降;金色字术,云雾锁链骤然锁住蛇妖,捆着它的身躯,使它无法挣脱。
而后,巨剑贯穿青蛇身躯,将其钉死在河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