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微服私访
“到了，大人。”
马车夫恭敬地对着车上的圣女与教父行礼。
即使他的眼光不好，他也能看得出来面前两位并不像是普通的平民。
毕竟一般东城区的平民可坐不起圣城的马车，而西城区那些富裕的教会高层也不会拉下脸来坐他们这些平民拉的车。
只有东城区的某些中产之家才会愿意被承载。
因此，实际上，这些载人马车在圣城并不算是个良差。他们平日的工作实际上大部分都是运货，而非拉人。运货的收入当然也是远不如他们承载人的收入。
所以今天对他是意外之喜了。
白妮起身，蹦出了马车，脚尖轻轻着地。教父扶了白妮一把，防止其下车时摔胶。
白妮正欲走。
“等等，白妮，你来付。”望着正搓着手看着二人的马车夫，教父轻轻出声道。
白妮诧异的回头，这种事情她以前可从来没有做过。
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丝绸面料制作的精美小袋子，从中随手拿出了几张淡银色，边缘镶金，其上还画着一个女神头像的制作精良的纸币。
“给。”她将钱币向车夫面前递出。
没曾想，车夫看到那张纸币，面色大变。他灼热的眼神看着那张钱币，但是却倒退两步急忙地挥手表示拒绝。
“大人，这我可消受不起啊！”
看着对方似兴奋似惊恐，只差没给她跪下的模样，白妮愣住了，眼睛眨巴眨巴，身上的动作呆住，只有风吹着那几张纸币让它迎风飘荡。
“诶？”
教父看着二人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白妮，还是我来吧。”说着拿过白妮递过来的小包，从中翻了好一阵才拿出一张看上去图案最简洁的钱币递给了车夫。
车夫战战兢兢地接过去。“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看着对方当真要跪下，白妮不自觉地插起腰，表示出有些高傲的神情，却见教父将他扶了起来。
“不必了先生，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教父露出了与他外表不相配的庄重模样。马车夫抬起头，眼睛里面似乎都要绽出激动的泪光。看见对方的样子，他愣了愣，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是……教父大……”
教父轻轻点了点头，起身，向一脸茫然的白妮挥了挥手。
“走了白妮。”
白妮一脸茫然的跟上离开马车夫的教父，在他们的身后，马车夫不断的鞠躬再鞠躬，表示他心中的无限谢意。
两人逐渐离远。
在异界中，有一个词语，专门用来形容帝王或者官吏为隐蔽身份穿上平民服装秘密出行、探访民情或巡查疑难重案。
这就是“微服私访”。
而圣女和教父，便是那“隐蔽身份的官吏”。
教会全名莫菲海娜圣教。
身为圣女的白妮自不必说是教会的门面之一。
在先前圣女仪式和仪式之后的大狂欢之中，实际上大部分人都是没有看清圣女的样貌的。在大狂欢中，只有那些教会高层才会过来与圣女面对面相处，而大部分的应酬也因为圣女年龄较小而被主教推辞或者代劳了。
而“教父”，则是圣教中地位极其特殊的一位存在。
教父原名里约•柯里昂，是一位绝对忠诚圣教的信徒。
相传，早在200多年前圣教创立之时，教父便已然被记载存在，并且和当时的第一任教宗一同将教会发扬光大。之后，他便辞去了教会中几乎所有的职责，成为了教会中他所看重的圣子和圣女的教导者。由于他和蔼的对人态度，几乎所有被教导的圣子和圣女对他都是一致好评。
而在教导者以外，他还是最贴**民的教会人员之一。无论是圣城东城区的平民还是圣城以外，教国以内其他地方的信众，甚至远至西方精灵族的凯纳斯联邦，东方人族的林夏帝国等等国家都曾经流传过教父的传说，也只有为教众歧视的马提也加众国的兽人才从来没有接受过教父的恩惠。
虽然并非教宗或者主教，但他无疑是最受人熟知和尊敬的信徒之一。因此才被尊称为“教父”。并非什么具体的职位，仅仅只是个称呼。
“教父”，代表了一切。
“教父大人……为什么刚刚那个人会是那个样子？”
白妮疑问道，眼睛眨巴着，头轻歪，表示疑惑不解。
里约看着对方懵懂的样子，轻声解释道：“你给出的，是人家不能承担的财富。”
“平民得到飞来横财，很多时候其实无异于飞来横祸。你给出的那几张钱币的数额，他兢兢业业工作十年都赚不到。这样对他，如果他最后没有被教会的成员发现然后被夺财，最终也顶多就是成为一位东城区的暴发户。这对他无益。”
看着白妮依然不解的模样，里约叹了口气：“你以后会明白的。”
里约这次前来，一个目的就是要花一段时间来丰富圣女的阅历，从而培养出一名真正悲悯世间的合格圣女。
这也是他作为光明女神的唯一教父的职责所在。
即使白妮是光明女神直接对自己发布神谕指定的圣女，当初利用特权直接将白妮提升为圣女果然还是太鲁莽了。
事实上，一般的修女想要成为圣女，首先就得先在圣教中磨练至少五年，才可以成为圣修女。
圣修女和圣女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地位却是天差地别。
就像先前被要求对白妮报信的那位修女，就是原来最可能被选为圣女的圣修女之一，其无论是处理教内事物的能力还是与光明女神的神力的共鸣程度都要远远高于现在的白妮•可丽露。而却因为白妮的横空出世而失去了成为圣女的资格。
她不得不再等十年。
想到这里，里约•柯里昂懊恼的揉了揉太阳穴，
为了此事，他不得不在教宗面前出面发言，使得对方延后了白妮正式处理事物的时间。这对他在教会上层的行事风格有了很大的影响。
二人现在正走在乱石嶙峋的道路上。
与心事重重的里约•柯里昂不同，我们的圣女小姐白妮现在一边嫌着脚上的小小皮革靴子过于硌脚，一边晃悠着脑袋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感觉……和两年前不太一样了呢。”
说着，她随脚踢开了刚刚硌到她脚的那块石头。
并甩出了一道光线击入到了那块石头内部，把它炸了个粉碎。
然后就被教父轻轻地敲了一下头。
“不要随便用神术，我们不是出来玩的。”
“好啦好啦，不就是那个什么……微服私访嘛！我知道的！”白妮摇花手，调皮的笑笑，看上去丝毫没有把教父的话放在心上。
教父叹了口气。
他知道，他这两年最在意的这个犹如女儿一般的圣女学生在熟悉他后总喜欢当面把他的话反驳掉，但是反驳归反驳，他定下的那些规矩圣女基本上没有违反过。
这次也不会例外。
因此……
里约瞥了一眼不断地环顾四周的白妮。
“白妮，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办点事。”
如此说道。
白妮点点头，对着他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放心吧老师。”
白妮看着里约逐渐地向东城区的一个方向渐渐远去。
太阳刚刚到达头顶，日光挥洒下来，照耀在了白妮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她用左手撑着脸颊，坐在附近的一块岩石上，无聊的摆着腿，右手摆弄着两团光团。
“无聊死了……”
最后发出来这样的声音。
“虽然教父嘱咐要我在这里等她，但是稍微离开一下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终于，等待了良久（实际上也没多久）之后，白妮做出了一个违背老师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