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任何一个在职的政府官员,“不法曼帝国有几种军事势力?”,他都会不加思索地回答道:“两种。”
一种是保卫大不法曼尼亚帝国的正规军队,也是不法曼在[兽人战争]后仍能立足于尤利亚大陆的根本保障;而另一种则是正在进行去宗教化、世俗化、已更名“国立骑士团”的前教委骑士团。
相较于正规军,骑士团显然要更加自由和独立,但规模也更小。基本是一个大区一支骑士团,每团下辖若干支队,且地区情况不同,支队类型、数量、组成也不同——但按照规定,每团总人数不应超过1000人。
那么面前这几人就应该是纽布拉斯所属的普卡缇大区的骑士团某支队的成员了。
[得跟弗林说一声。]
费尔朝一旁围观的蚂蚁试个眼色,对方过几秒后在地上转了一圈就向着弗林病房爬去,同时还有更多的蚂蚁在暗中行进。
[现在就差脱身了。看看那男的说什么吧。]
领头男人见众人把费尔和施柏德包围,既没有下令攻击,也没有下令散开,只是让局势一直僵持着。
[这是等我呢?行吧。]
费尔脸上的逐渐没那么痛苦,同时轻掐了施柏德一下。
“诶呀…怎么这么多人呢……这给我吓得,你说神奇不神奇,忽然就不疼了。”
“那不疼了,咱就……走吧?”
施柏德放下人,背起费尔就要走,可那小子却拦在她面前。
“怎么?这就想走?”
他摩拳擦掌,一脸不屑。周围人也是把包围圈又缩小了一圈。
“不然呢?我,打了你吗?”
“那你薅我衣领干吗?”
“我·就·问。我打你·了·吗?”
施柏德表情冷峻严肃,她虽然是瘦,但一七八的身高在一众青年男女里也足以撑起场面。更何况在脱离蜘蛛后她的身体就逐渐恢复正常,气色红润有光泽。
而众人见她如此蛮横无理,也纷纷出口讨伐。
“你怎么一点道理也不讲?”
“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
“快跪下然后道歉啊,三回啊三回!”
“就是就是!”
“快!”
“跪!”
“下!”
“嗯——?”
“噫!好可怕……”
施柏德只是和他们一个一个对上眼神就让他们自己闭上了嘴。
而那种毛骨悚然、深入骨髓的恐惧……就像在迷路的森林里被可怖的猎食者那深红的眼眸死死盯着一样,仿佛它一瞬就能冲到面前使两颗螯牙将自己咬断,然后举起镰刀般粗壮锋利的前足撕碎自己!
他们惧了。
众人自觉给施柏德让出一条道来,但那小子仍挡在她面前。
“你是偏要做拦路虎了?”
施柏德靠近他并带着巨大威压一步步向前逼,使得他不得不往后退去。
他脸上流出豆大汗珠,自知不敌却强撑着的他已是强弩之末,心理防线只需施柏德最后一击。可他仍是高傲地回答道:
“你、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不知道。”
费尔轻拍她后背一下。
“不过说出来吧,让我见识见识。”
“呵呵、我们可是——”
他还没说完就让男人拉到一边,紧跟着男人站到施柏德面前。
“这事就算完了。还请走吧。”
施柏德稍微回头想知道费尔什么意见,对方只是把头埋进她衣服,嘴唇贴在她肩颈上,随后发出两声呜呜。
“……”
她想了一会,然后看向男人。
“可以。”
男人主动让开路,施柏德迈开大步和他擦肩而过,费尔则趁机往他衣服上丢了一只虫子。
而走到了拐角处,施柏德还不忘朝众人大喊。
“到底也不说自己是什么人,我看就是来虚张声势的!”
众人刚想回嘴,却发现施柏德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队长,十分抱歉!”
青年还在为刚才的冒失担心,而男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然后默默带队走在最前面。
弗林的病房就在走廊的尽头。
————
——
“费尔,他们都是谁啊?”
出了诊所施柏德就把费尔放下了,两人一边朝集市走一边闲聊着。
“普卡缇大区骑士团某支队。”
“骑士团?很厉害吗?”
“嗯……相当于战场救火队一类的角色吧,哪有事就去哪。今天能碰到他们,我估计是上边的眼线发现哥布林的事了,所以派他们来掐掉苗头……真是异想天开。”
“他们难道不知道哥布林有多少人吗?就派那几个瘦得跟小鸡子似的家伙来,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就这家了,怎么样?”
“面条?也好,我受够森林里的野味了。”
进了餐馆,两人找了处人少的角落坐下。然后就是点菜、等菜、上菜的过程,期间施柏德还吃了两盘店家赠送的开胃小菜,在要第三盘的时候被费尔一个板栗敲回座位上。
随着两盘覆盖着浓厚番茄酱汁的面条被服务生端到餐桌上,施柏德也终于是忍不住,她抄起叉子把面条旋到一起整个塞进口中。
酱汁混着面条塞满了口腔,她大口大口地咀嚼,灵巧的嫩舌向后一抬,使劲一咽。然后又一段面条被施柏德吸进嘴里。而那些被嘴唇隔开的多余番茄酱料则报复般的挂在上面,活似嘴上挂了彩。
看施柏德风卷残云丝毫不在意形象那样,费尔心里一阵鄙夷。她虽然不是那种过分精致的家伙,但也知晓在外人面前要保持形象这个道理的。
叉子慢慢转动卷起蜜棒大小的面条,费尔把它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后才用纸巾拭去嘴角的酱汁,然后一遍遍重复上述过程。
————
——
“嗝~吃饱了吃饱了。”施柏德拍了拍饱满的肚子,“费尔,钱在你那,拜托啦~”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费尔喝了口水揣上钱袋走向柜台。
“老板,两盘面条,多少钱?”
那老板打量了一番费尔和远处的施柏德,见是两个毛都没长齐还都是没见过的丫头片子,他一只手摁下了柜台上竖着的价格牌。
“三十。”
“……”费尔听了价格后迟疑了一会,一只手把价格牌扳回来,另一只手藏在身后催动法阵。
“多少?”
“四·十。”
老板给伙计们使了个眼色,摁倒价格牌的力度又加重了一番。
而伙计们也没闲着,该赶人的赶人,该收钱的收钱,该闭店的闭店,该抄家伙的抄家伙。
整个小店现在只剩下费尔和施柏德两名客人以及老板和他的店员们,而门窗已经锁好并被挡得严严实实,只有寥寥几盏油灯亮着。
施柏德权当他们要闭店休息,赶忙向费尔催促道。
“好没好啊?我看他们要打烊了,咱们也赶紧走吧。”
而店老板听后脸上便更加的得意,按照预想,这个时候费尔就应该服软交钱了,毕竟身边全是抄棍子的大男人,量她一个小姑娘也不敢顶撞。
可费尔见状也没理论也没骂,只是扯开嗓子向施柏德大喊道。
“马上了!不过你猜猜价钱多少?”
“多少啊?”
费尔朝老板露出一抹坏笑,而对方还没有明白她什么意思,只以为是吓傻了,看她的眼神又是嘲笑又是可怜。
但马上他就傻眼了。
“……”
“你快点说!我看他们有点不耐烦了!”
“……”
“怎么没动静了?没问题吧?你等会,我现在就过——”
“三百!”
“啥玩意?多少?”
“万——!!”
在场的老板伙计无不被费尔这一句震惊到了,但马上他们就看见一把椅子朝自己砸来!紧跟在后头的是刀叉酱料和两个雪白的盘子!
“我艹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