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其一

作者:空月终现 更新时间:2023/7/2 21:42:37 字数:2189

在卡洛雅美,理论物理学家、宇宙物理学家曾提出过名为“枝状宇宙”的宇宙观念,与以往的各种诸如平行宇宙观念不同,这种宇宙观念认为我们所处的宇宙是“树的主干”而在不同的时间线上又有着枝叶生发,既是人类做出的不同选择,每一处枝叶都不尽相同,但又像现实中的树木相同,无论树的枝叶如何繁茂,当主干死亡,树的其他部分亦将毁灭。

尽管这一理论的基本模型始终无法脱离“树”这一主题,本身理论也有些许荒谬,但对其研究却经久不息。

......

塞尼耶找到爱伦娜时,爱伦娜已经完全停止了呼吸。

她就坐在那里。

双手垂地,脑袋下坠。

毫无生机,貌似世界上本没有爱伦娜的存在,这具尸体亦不过是造物主抛弃的旧雕塑。

她死了。

塞尼耶无法想象她究竟经历了什么,这期间又在想什么,她大概会害怕,或者想起那些平时用来激励人心的大道理,回忆一下自己的同伴。

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塞尼耶踉踉跄跄的走到她身边,像一只落单的野鬼,或许他希望如此。

他张着嘴却说不出任何话,好像有什么人掐着他的脖子,这让他呼吸困难,嘴里也只能不断的发出“啊啊”的轻叫声。

他蹲下来从爱伦娜身上拿下她的通讯用的平板,又靠着她坐下,每一个动作都极其僵硬不流畅,像是关节缺油的老化机器仿生人。

“通讯连接希布朗。”

......

......

“最起码......跟大家告个别吧。”

塞尼耶单手拿着平板以免通讯中断,另一只手打理着爱伦娜的头发。那粉色的发丝像是连成了一条丝线,它拉紧了几人之间的距离,勾起了他们的些许回忆......

十多秒后通讯接通了,但没有任何人发出任何声音,他们像是被拉入了悲拗的深海,任由情绪的**将他们压碎。

“你好呀,我是爱伦娜。”小女孩向眼前的小男孩伸手,好似他们本就相识。

小男孩似乎是害羞到了极点,但碍于母亲的催促,自己也无法躲至其身后缄默不语。

“嗯?”对于小男孩的举动小女孩表示了疑惑。

“你......好,我......叫......什么......来着?额,塞......你也。”

“我也?”

“不不不是,我发音发错了,塞尼耶!”男孩对自己名字的正确读法似乎有着一种特别的执念,这时也忘记了刚才的紧张,大声的说道。

“哦——我还以为你在说神州话呢。”女孩不禁笑了起来。

“才没有!”

似乎是最初的模糊记忆,二人初识的大致场景塞尼耶已经全然忘记,但脑海中却不知为何闪过了这些零星的记忆碎片。

四岁的记忆。

......

“爱伦娜......你没事吧?”

“啊?”女孩抬头看了眼发问的男孩,有僵硬的转着头扫了眼周围的其他人,那是自己的父母以及身穿警察制服的人。

“嗯......”女孩又缩起身子,她咬了咬嘴唇,但终究还是敌不过情绪对身体的冲击,她将男孩扑倒抱着他大哭起来。

“我......好害怕好害怕,她们......把我领到这儿来,然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门也打不开,这里面好黑,我还以为......”女孩说不出更多的话了,只是压在男孩身上,头埋在他胸口不断地哽咽。

“没事的,我们现在不是在这里吗?”小女孩母亲轻抚着她的头平静的说道。

“你可是我的女儿,就算是......消失,我也会保护你的。”女孩的父亲也操着同样的语气说道。

“嗯。”她答道。

......

“你呢塞尼耶,你就没什么说的吗?”

“啊?”他看了眼周围,但明显周围人也都爱莫能助。

“你这......还带这样的?”

“说以后要一直陪着我,永远不离开我。”

“不是,你不觉得这很——啊,疼,别掐我,我说。”

当女孩的手终于收回力,男孩才深吸了一口气。

“嗯,我以后会一直保护爱伦娜,永远都陪着你的。”

爱伦娜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样想的,但对这座巴伦支区的废城地下室的两个七岁的孩子,那大概只是友情的约定。

......

“苏伊姐——”

听到远处有人喊着她的名字,苏伊不禁回头找寻来源。

路对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爱伦娜显得格外显眼。

注意到苏伊发现了她,爱伦娜小跑着穿过了马路,来到了苏伊身边。

“没想到吧。”她似乎洋洋得意的说到。

“你怎么来了?令尊令堂呢?”

“放下你的礼貌话吧,我爸妈没来,我自己来的,不过我可跟他们说了。”

“你不害怕?”

“有什么的,才二十分钟车程,那车啊‘咻’地一下就过来了,本来我还以为要明天才到呢。”少女很高兴,第一次体验到了“飞一样”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怎么找你,就问了一下路人,那个大伯就把我带来了。”说着。她指了指那边的中年人。

“额......那是我爸。”苏伊有些许尴尬的说道,因为她的父亲现在胡子拉碴,穿着拖鞋。

“爸!你这像什么样子啊。”

“哎呀,在实验室呆久了都是这个样子。”

“那你出来最起把自己的大褂穿上吧!”苏伊看了眼周围,顿感一阵如芒在背,她拉起爱伦娜的手,抛下一句“你快回吧,我先带她玩去了。”便灰溜溜地离开了现场。

“苏伊姐的爸爸不是医生吗,为什么要去实验室?”

“谁知道,他就那样,想起哪出是哪出。”

“这样啊。”

后来的苏伊想起这件事仍然鸡皮疙瘩起一身,她永远忘不了街上的人们的目光,那像是全身插满针灸针的感觉。

神州区,少女们13岁。

......

对于希布朗来说,教书育人是他永远不想尝试的事。

两年前,在一次醉酒中签下了教导这几位地心预备役队员的任务在当时着实让他头疼不已。

“老师你好,我是爱伦娜,以后多多关照了。”女孩十分主动的向他介绍到自己。

“这就是那个耐受性卡洛雅美第一的那个女孩儿?还真是充满活力。”他心想。

本来他以为这是一件轻松的见面会。

然而他没想到假装风流的悠思调戏了爱伦娜,而苏伊又完全没察觉到悠思的刻意,两人在这之后掐了一架,他也被罚写了一万字检讨,时至今日,他也不知道这项传统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若非后来叶尼塞尔为其他人讲述悠思的经历,恐怕这个小队难以维系到现在。

尽管之后的将近两个月中苏伊仍然对悠思抱有极大的成见。

圣哥布亚学院,小队成员15岁,希布朗2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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