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的花园隐藏着数个将猩红的天空过滤成正常颜色的法阵。
莉莉丝第一次走出教堂，看到青蓝色的天空和纯白的云朵，激动的心情促使她拉着律零在植物组成的森林里到处转悠。
两个少女在自然中奔跑，嬉戏。这本因该是世间最美好的画面。
但伊扎比却高兴不起来。她凑近坐在一旁的神父。
“你知道她会杀人吗？”
神父挑起眉头。一向诡计多端的女仆这时却这么直接。
“是，报纸上说的，二十一个，你不应该先调侃谁一会吗？”
“现在我没这个心思。”伊扎比直视着将守抬到嘴边微笑的律零，她现在像个大家闺秀。
“我越是了解律零，越觉得毛骨悚然。她的过去是混乱的，我甚至理不清任何一件事。”
“伊扎比总管，尽管你想用放纵的性格伪装自己。但你是个正常人，想要理解教堂的客人简直是天方夜谭。我们都知道律零手上不可能只有二十一条命。但在这个愉快的时间，我不建议继续谈论律零背后的事。”
“好吧。”伊扎比没在继续追问。尽管她还有很多想问。但她还是选择不破坏现在的美景。
奔跑让律零脆弱的生体感到疲惫。很快她就跟不上莉莉丝的脚步。
走出教堂的莉莉丝感知力也得到了巨大的提升。迅速察觉到律零的状态。她停下来，转过身迎面撞上律零。
这时她才发现律零很轻，就像纸一样轻。两人的身体紧密的接触，莉莉丝抬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感受这律零带个自己的触感。
“两位是不是过于亲密了。”奥尔维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在两人面前。看到两人在自己的植物园抱在一起，她感到不满。
但莉莉丝没有放手。“女王殿下，我跟律零是朋友，这样做是理所当然。”她现在非常自信，与教堂里那个害羞的修女形成鲜明对面。而且看着女王的眼神中还透露着一丝丝挑衅。好像在说,我能毫无顾忌的抱住律零，你行吗。
奥尔维雅惊讶与莉莉丝的变化，同时注意到她身体里逐渐上升但被控制的很好的魔力。
“女王殿下，”神父微笑着向奥尔维雅搭话。“这是难得的和平时刻，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享受呢？”
奥尔维雅明白神父的意思。暴雨前的宁静。好像事情就这么发生了。短短几天。她要接受神父的挑战吗，也说不上挑战。她可以现在就把他杀死。但她也想弄明白真相，不只是律零的，还有教堂的，这个国家的。
原本已经准备就绪的几个魔法随即解除。
察觉到周围魔法波动的消失，莉莉丝愉快的将律零拉到一边的喷泉旁坐下。
“律零说了会教我唱歌。”
律零想了想，看到周围挂在树枝上的白色候鸟。
这是这个世界上最特殊的鸟类。他们会去到任何地方，即使在血族这样充满血腥味的土地也非常常见。
律零教了莉莉丝几段独特旋律，又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随后律零抬头唱起了这段旋律，莉莉丝也抬起头跟随着律零唱起来，几缕多余的魔力形成一个扩音魔法，清脆的旋律如身后的喷泉般迸发出来。
感应到旋律的鸟儿纷纷腾空而起。它们飞向律零和莉莉丝。将她们团团围住。歌声仍在继续，围绕在周围的鸟儿也跟随着旋律有节奏的叫起来。
这是独一无二的风景。不论是充斥在植物园的歌声，还是在欢腾的鸟儿中歌唱的两人。
神父此时异常兴奋。“我多久没见过这样的景色了，她们是天使，要是以前的人们一定会认为这是神迹，将她们奉为圣女！”
“神父，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们能吸引鸟群？”这副景色对于奥尔维雅来说也是一样震撼。
“这些鸟出生于南方极寒之地，那里的风穿过峡谷会产生独特的旋律。鸟儿飞出极寒之地后又会花一生来寻找故乡。律零模仿了那段旋律，让鸟群以为回到了故乡。”
“她去过极寒之地？那可不是脆弱的身体能坚持的地方。”
“只有去过的人才能记住旋律，这不是什么秘密，但少有人能真正能唱出来。”
听到这话的伊扎比和奥尔维雅都不在惊讶，她们已经放弃了惊讶。现在少女做什么事她们应该都不会惊讶。
“不过她现在只是个需要照顾的正常女孩，也许以后也是。”神父这话明显是说给两人听的。
是啊，现在坐在喷泉边的律零，她的过去远在遥远的人族，她好像已经平和的接受了所以的苦难。这个从未得到过爱却依然常挂微笑的女孩带着那残破的躯体走到这里，是否能在这里重新开始呢。
一个新的选项，从未被讨论过但是最完美的选项。在风暴前诞生。
但人怎能忘掉自己的过去，留在身上的伤口又怎会不让人在意。
“那律零在你计划中的角色呢。”奥尔维雅问道。“你向我提出了一个不错的选项，但据我所知这个选项的前提就是现在杀死你。”
“我并没有要求律零付诸行动，我在需求自我的救赎，而她只是个与我形同陌路的寻路者。所有的路都是她自己选。”
寻路者，这与律零一直以来顺从一切的形象大相径庭。
“也许今天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我还是好心提醒两位，她的身体已经如风中残烛，可能最多还有一年吧。你们可以找一个没什么用的医生，或是筹办一场适合她的葬礼。”
“律零!”莉莉丝的喊声像是打破宁静的最后一道雷电。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边。
一只鸟儿抓破了律零的手，伤口从手指划到了手腕处。
看到流动的鲜血，莉莉丝嗅到一丝薄荷味的香气。她不自觉的捧起律零的手，慢慢的舔食新鲜的血液。直到一滴不剩，鲜红的舌头才不情愿的离开手掌。
血的味道很鲜美，尽管莉莉丝不是血族。但她好像能体会律零的全部。
不管是哪一点，律零都是完美的。要是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那就更完美了。
